第66章 愛情?或許與她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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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城無需渡過渭水河,站在岸邊遙遙相望,遠遠的突兀而起一座山峰,刺破青天,它的周圍,均勻地分布著九道山梁,把它高高拱舉。大夏朝把小的山梁稱為嵕zong),它因而得名九嵕山。
    趙破奴感歎道”茂陵北麵遠依九嵕山,南麵遙屏終南山。九嵕山嵐浮翠湧,奇石參差,百鳥在林間歌唱,蒼鷹在峰頂翱翔,流泉飛布,眾山環繞。
    當今陛下每年都要帶著群臣,去九嵕山狩獵。”
    過了渭水橋再走不久,就見茂陵的城垣與城門。她心裏有些緊張,隨著馬車緩緩駛向城門,趙破奴隨手掏出一個牌子,城門守衛立刻恭敬的退讓至一邊。
    入了城門,入目的青石板路很寬也很幹淨。
    越往前走,道路兩旁的店麵掛著旗子,有張氏織坊,曹氏織坊,宛氏織坊……諸如此類。
    芷蘭好奇問趙破奴“怎麽這麽多織坊?”
    趙破奴見怪不怪道“五縣各精一技,茂陵擅紡、長陵擅酒、平陵擅鐵,安陵擅漆器,茂陵擅鹽。每縣擅長不同,技藝聞名於世。
    盛京有東、西織室,織造皇室需用的絲帛,專供皇後、皇族或公卿大臣製作服飾。但百姓所穿,都是源於茂陵紡織。
    茂陵織坊上百家,織工高達幾千人。這還不算在私人的手工作坊。
    茂陵的織工各個手藝精湛,用麻、葛、絹、帛、等絲麻織品,用繡、繪、印等各種技藝,織成各種動物、雲紋、番草、菱形等花紋。或是自家用,或是用來販賣納稅。
    茂陵縣有一叫陳寶光的,他自己製造了一台織花機。織出的花紋色彩繽紛豔麗,一匹價值千金。連皇後的衣裳都是找他做的。”
    芷蘭真是大開眼界,在上水村時她以為這個封建王朝除了落後就是貧窮。
    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態,等她到了榆州時發現城裏的人吃的用的都比她們這些農民要好太多,那時她才明白原來大夏朝也不是人人都挨餓受凍。
    來了盛京她見過恢宏大氣的宮殿,寬闊的禦道,奢華無比的府邸,熱鬧高端如王府井的東西市,她又明白一件事,原來大夏朝也有人上人的生活,也有如現代一線城市那麽發達的建築。
    人們穿的、吃的、用的、都不是在榆州時可以比的。
    盛京屬現代的一線城市,發達,高端,讓人心中震撼。
    可來了茂陵再一次刷新她的三觀,原以為這樣落後的朝代,每個人穿的都是笨重又難看的曲裾深衣。可這茂陵所經過的百姓,他們身上的曲裾深衣比起盛京百姓還要更精美幾分。
    一個茂陵縣,過往百姓身上還都穿著顏色各異的皮毛,這讓她想起現代的東北還有內蒙,每到冬天大部分人身上都穿著厚重貂皮的場景。
    這可真是掉進錢堆裏了,她想過茂陵富裕,卻沒想過這裏如此富裕,一走一過的百姓人人身上有輕裘……
    趙破奴熱心的介紹“日後新婦想買衣裳可來茂陵,甭管去哪家織坊都不會叫你失望的。”
    寬闊的一條大路兩邊,各色紡織、酒樓、脂粉店麵比比皆是讓人眼花繚亂。
    路的盡頭在哪裏她也不清楚,因為還未走到一半,趙破奴已經打馬轉向右側街道,直行不久後再次右轉,才看見幾棟高高相連的府邸。
    “冠軍侯素不喜他人侍奉,各縣雖設侯爺府邸,然每府僅有數名清掃庭院的婢女。待新婦家人安頓妥當,我再尋數名可靠婢女送來供其差遣。”趙破奴駕著馬車,將府邸狀況詳述一番。“府邸雖不比長平侯府寬廣,然器具設施齊全。雖無長平侯府大,然府邸的景致卻別有不同,院中遍植桃樹,每逢春日,桃花飄落,美不勝收。侯爺每至春日,皆會於此小住些許時日,品酒賞景,此等愉悅心情,實乃千金難求。”
    “桃花沒了,那些桃子呢?”她也喜歡美景,可她此刻更關注那些桃子。
    趙破奴哂然一笑“那些桃子苦澀異常,自然都被奴婢扔了。”
    芷蘭挑眉,苦澀異常?也難怪,這時候哪有那麽多的藥,隻要加點什麽催甜素自然又大又甜了。
    聽趙破奴講這房舍有多好,她心裏隱隱不安,她是個不太喜歡欠人情的人。求曹牧謙幫忙尋房舍是一回事,可如今人家把自己喜歡的房舍暫時借給她們住,她總覺得臉上臊得慌。
    車子終於停在一處府邸前,門口的闕樓沒有長平侯府邸的高,看著大門也沒有那麽寬闊。
    趙破奴率先跳下車無奈道“侯爺這府邸連個闕樓奴婢都沒有,咱們隻能拍門叫人了。”
    芷蘭輕笑“那就勞煩趙司馬了。”
    趙破奴步入階梯直奔大門,手勁也是頗大叫起門來。她則是環視周圍,此處隻有幾座府邸,各家大門看著都比曹牧謙的府邸大門豪華氣派,不過隻有曹牧謙這棟府邸門前有兩個子母闕。
    這個她倒是知道,像長平侯府邸門前也是兩對子母闕,每一側都有一高一矮的闕,為之子母闕。
    曹知謙同她說過,隻有諸侯門前才能建闕,天子宮門前三對闕,諸侯王以及兩千石以上俸祿的兩對闕,官僚則是單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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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突然覺得這冰碴子貌似對這些虛榮的東西不甚在意,回想從初時見冰碴子第一麵,隻記得那拉風的馬車和他那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樣,以及相處愈久發現他這人陰陽怪氣的讓人無語至極。
    可好似並沒在他身上瞧見別的什麽浮誇舉動,例如穿戴奢華,舉止張狂,倒是都未見到。這倒是很難得,當一個人走到一定位置時,心態難免會有變化。變得唯我獨尊,變得自信心膨脹,或是覺得自己有錢有權,張狂至極。
    這些倒是沒在冰碴子身上發現,甚至她覺得冰碴子這人從來沒在她麵前高高在上過,對待趙破奴也不像是上下級,倒挺像是朋友之間的相處。
    她腦海中不斷地想起從認識冰碴子到現在的一幕一幕,正當她想的出神,趙破奴不知何時已經帶著一名身材有些魁梧的漢子過來了。
    是個年歲稍微大些的漢子,他雙手抱拳向芷蘭行了一禮“我叫翦祁,平日負責宅子裏的安全。宅子裏如今隻有一個庖廚婦人叫二娘,也是我內人。您可隨我進府挑選院子,除東院是侯爺居室不可進外,其他院子您隨意。”簡單幹脆利落。
    芷蘭忍不住多看了這漢子一眼,身材孔武有力,能看出這麽幹脆利落的勁頭一定出身軍中。她頷首誠摯道謝“謝過您,日後少不得麻煩您。”
    翦祁倒是沒回話,再次行了禮恭敬的側身退後一步,讓出路等待芷蘭先行一步。
    芷蘭輕輕頷首,抬步邁上階梯越過照壁牆。青磚黛瓦透露著古樸的韻味,高台樓閣錯落有致,飛簷翹角直指蒼穹。
    翦祁立於芷蘭左側後方,趙破奴則與芷蘭並行向前。趙破奴興致頗好的介紹道:“此府邸規模不大,前後共計四個院子,東南二院為主院。再往後行的西院種有桃樹,北院乃是灶房及婢子居所所在之處。”
    芷蘭隻要求瞧一瞧南院,畢竟她是借住也沒必要滿哪都轉。 南院比起長平侯府裏的院子小了不少,南院裏隻有一棟三層主屋和一棟二層北屋。
    比起長平侯府邸的豪華大氣,她倒是更喜歡這裏的簡單精致。
    看過房舍,翦祁將灶房的二娘喚來見過芷蘭,二娘長得倒是有些風韻,屬於長得很有韻味那種。年紀瞧著也要二十七八的樣子。
    二娘行禮的姿態與平常女娘婦人倒是有些不同,有些小自信,還有些不怕生,倒是與她平日裏見的好多女娘婦人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不同。
    芷蘭對眼前的二娘有些感興趣,待二娘行過禮與翦祁退至一旁,趙破奴看向翦祁”翦兄,新婦家人不日就會搬進來,你與二娘多照顧些。”
    翦祁拱手不卑不亢“是。”
    二娘爽快一笑“您就放心吧,有我二娘在保準新婦家人吃的飽飽的。”
    趙破奴失笑搖頭,似對二娘說話的方式習以為常,轉頭對芷蘭道“新婦家人若是明日搬來,就遣趙家幾個兒郎就成。他們出入茂陵也方便。”
    芷蘭淺笑道“好,那明日我可就麻煩趙家趙業他們幾個了。”
    出了府邸坐上馬上,趙破奴負責趕車,她坐在駕駛位置後麵,隔著簾子忍不住好奇的問道“趙司馬,我瞧著二娘性子很爽朗,倒不像一般婦人女娘那麽拘謹。”
    趙破奴趕著車,聽新婦提到二娘,嗓門略微提高“這二娘原是和離的散婦,後來與翦祁成了婚,如今呐就與翦祁替侯爺看看宅院,做做吃食啥的。”
    和離?她心中有些驚訝,忍不住好奇追問“我瞧那位翦兄利落幹練,倒是有些像軍中之人。”
    趙破奴嘿嘿一笑“新婦眼睛好毒,翦祁曾經的確在軍中任職,隨長平侯打過仗,可因為失誤導致延誤軍機,好在大軍還是全勝。凱旋而歸後,陛下論功行賞,翦祁因延誤軍機,陛下下旨將他打入牢獄。後來還是冠軍侯花錢將人贖了出來。”
    芷蘭點頭,腦海裏又浮現冰碴子那張欠揍的臉,倒沒在多言什麽。
    趙破奴坐在前麵倒是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這二娘當初與夫家和離後,娘家人也不認她了。好在這二娘是女子中膽子少有的大,全然不在意娘家人對她的指指點點,該幹啥幹啥,你瞧如今過的也不錯。”
    芷蘭聽到這裏有感而問“世人不是都瞧不上和離的婦人麽?前幾日我還聽過一句話,寧娶遺下人,不娶二度花。像二娘這般敢和離的女子確實少見,但翦祁也是真的心胸寬廣不懼閑言碎語。”
    趙破奴不以為意道“那也是要看什麽人家的女子,高門大戶多少貴女成親後夫婦感情不睦,最終和離歸家後,那不照樣風風光光再嫁。
    咱這盛京五縣之中多少達官貴族,有的是娶那二度花的,不就是因為盛京之中哪個二度花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說二娘,她娘家可也不是普通人家,阿翁在朝中任職,俸祿雖少可那也是官宦人家的貴女。
    所以,這二度花要想和離後嫁得好,那首先也要有體麵的家世背景,不然就如老百姓所說,寧娶寡婦不娶和離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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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蘭真不知原來這盛京對和離女的態度是如此不同,當然她和曹知謙和離後是不準備再嫁的。反正嫁給誰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在現代她的前夫長得不帥,很普通的一個男人。當初想和他結婚也不是因為愛情,單純就是因為看他長相普通憨厚,覺得嫁給這樣的男人會可靠,不會在外麵花天酒地胡作非為,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庭。
    可人算不如天算,長相憨厚這種東西也並不一定可靠,前夫看著麵善可靠,私下裏酗酒賭博,背著她借了好多外債。
    後來她實在熬不住了,才選擇帶著還小的兒子結束了那段令她窒息的婚姻。當時她是什麽感覺來著?有氣憤,有委屈,唯獨沒有因為離婚而感到難過的情緒。因為最初她就不愛前夫,隻是因為覺得年紀到了,應該找一個適合居家過日子的人結婚而已。
    來到這裏,她原本是真的不想再嫁人的,可法律又如此嚴格,不嫁人這條路壓根行不通。幸好,她所嫁之人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帥哥,真要是嫁給一個其貌不揚,或是一身惡趣味的人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同樣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或許就是想告訴她,長相憨厚的不一定憨厚,長相帥氣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適合。
    她當初與曹知謙在一起,心動是有的,甚至也如小女孩一般陷入了一種類似與帥哥談戀愛的熱戀當中。
    她與曹知謙也是甜蜜過的,她也很懷念剛剛嫁給曹知謙的那段日子。
    所以說,帥的,憨厚的最終都是如此,即便她再找一個又能給她怎樣的驚喜呢?
    她累了,前世今生兩段婚姻她隻覺得精疲力盡。別說再次踏入婚姻,就是對戀愛她都已經不抱什麽期望了。
    陌生的兩個人,成長環境本就不同,性格也不會相同。你喜歡淡的,我喜歡辣的,你愛夜晚蹦迪,我愛賴在家裏躺著追劇。
    當初男女多巴胺的吸引,就是因為彼此的不同。可真正走到一起要度過漫漫幾十年,那些激烈的荷爾蒙沒了,剩下的就是彼此的性格,習慣,本性,能否一直尊重對方生活下去。
    她覺得茫茫人海,兩種截然不同類型的伴侶她都找過了,最終的結果不過如此。下一個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裏去。
    所以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照顧好阿母,穩妥的掙錢,安安全全的苟活完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愛情?算了吧,前世今生這東西或許都與她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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