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妄言點了點頭：“成交。”
    懷中揣著銀子，凝妄言心中底氣頓生，直奔木匠鋪子而去。
    她渾然不知，剛從古董鋪子離開，那古董鋪子的掌櫃便回去了，一瞧瓷瓶沒了，勃然大怒。
    那可是他們東家老爺的鎮宅之寶啊，據說能讓家族一直興旺下去。少東家為籠絡府尹大人，特意從家裏偷出來讓掌櫃的仿製一個，準備送給府尹大人。
    如今瓶子竟被小二給誤賣了，少東家知曉後，非打死他們不可。
    掌櫃的連忙叫上幾個夥計，沿著凝妄言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然而，他們與已經換回女裝的凝妄言擦肩而過，竟絲毫未覺。夥計們找了大半天，回來時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
    掌櫃的一看便知沒找回，心中暗歎，為了活命，隻能將贗品當真品還給少東家了，唉。
    這次的車廂，凝妄言可是要求木匠精心定製的。首先得先安裝減震材料，車內要有小櫃子，車棚要裝有防雨布，車廂得加厚包鐵，刀劍難以輕易砍壞。
    最巧妙的是，車廂還得配鎖。她的這些特製要求，讓木匠直呼“開了眼了”。
    不過，該花的錢也一分不能少。就這一個車廂，便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都趕上她那十把刀的價格了。
    但凝妄言花得毫不心疼，畢竟防患於未然，這是必須該做的。
    從木匠鋪出來，凝妄言肚子也餓了，便進了一家飯館，點好了想吃的菜肴，靜坐等候。
    這時，幾位身著學子服的青年談笑風生地踏過門檻，其中一位身材頎長、麵容奸猾的青年拍了拍身邊矮胖青年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凝兄家中財大氣粗，今日這賬，還是由凝兄來結吧？”
    矮胖青年一臉得意洋洋：“能請諸位同窗共赴此宴，實乃小生之榮幸也。”
    恰在此時，矮胖青年的目光不經意間與凝妄言交匯，他猛地一愣。
    隻見他身形肥胖，臉蛋圓如滿月，兩腮的肉堆疊在一起，一雙綠豆小眼隱匿在肉褶之中，鼻梁短塌，嘴唇肥厚且微微外翻。
    凝妄言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淡笑，“還真是巧啊，凝妄生。”
    凝妄言靜靜地望著凝妄生在那裏故作姿態，並未出聲打擾，隻是偶爾夾起菜肴送至唇邊，細嚼慢咽，舉止間盡顯優雅從容。
    而凝妄生那邊卻是喧囂不斷，其他學子紛紛恭維著他，氣氛熱鬧非凡。
    凝妄生在享受著同窗們的恭維之餘，心中暗自盤算。家中之事，他早已從母親口中得知。
    沒想到這平日裏默不作聲的堂妹，竟是個厲害角色，自己著實小瞧了她。她既對家中如此狠心，那也別怪他不客氣。
    凝妄生突然站起身，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凝妄言的桌前，佯裝吃驚。
    “哎呀，為兄竟未察覺到，這不是我三叔家的堂妹嗎？”
    凝妄言依舊靜靜地看他表演，神色未變。
    “大家可知道，我這堂妹可是了不起啊。年紀輕輕，便辱罵長輩，腳踢大伯，祖父祖母都被她氣得臥病在床。這樣的人，竟還有臉出來吃飯。”
    大堂中的觀眾聞言一片嘩然，紛紛指責凝妄言大逆不道，罔顧人倫，更有甚者要求老板將她轟走，認為這樣的人不配與他們同桌而食。
    凝妄生見狀，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然而，凝妄言卻麵色如常，唇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淡笑，仿佛凝妄生口中所述的那個惡行累累之人並非她一般。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就這點本事？真是高看你了。”
    說罷，她又轉向那些跟著凝妄生一起來的學子們，語帶譏笑。
    “你們可曾知曉，這人讀書的銀子都是他三叔拚死拚活賺回來的？一大家子省吃儉用，隻為供他一人讀書。為了供他讀書，他下麵的弟弟妹妹們衣衫襤褸，常年食不果腹。而這人卻養得腦滿腸肥，拿著一大家子的血汗錢任意揮霍。這種人，配為讀書人嗎？”
    凝妄言言辭如鋒，字字如刃，句句帶刺。凝妄生的笑容在她的犀利言辭中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掛上了微僵的表情。
    “大家切莫聽她信口雌黃，她自己不孝不悌，竟妄圖汙蔑於我。”凝妄生喉嚨發幹，不住地吞咽口水。
    “我不孝不悌？試問，逆來順受地任由祖母將自己賣了給堂兄換取束修，這便是孝順嗎？我若不接受，便是不孝嗎？”凝妄言反問道，聲音清冷通透。
    “這姑娘言之有理，那樣的祖父母，又何來尊敬可言？”人群中有人附和。
    “這書生如此迂腐，我看他這書也是白讀了。”另一人嘲諷。
    “瞧瞧那姑娘瘦弱的身板，再看看他那肥胖的模樣，怕是真如這姑娘所說，其中另有隱情。”議論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凝妄生臉色慘白如紙，他自幼便是凝家老倆口的心頭之寶，何曾受過此等羞辱？日後在同窗麵前，他又該如何抬得起頭來？
    “小二，結賬。”她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隨手將銅板擲於桌上，抬腿便走。
    就他這樣的，也敢來挑釁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凝妄言策馬出城後，尋了一處偏僻之地，身形一閃，便進入了空間。
    今日她的空間收獲頗豐，不知是否會因此直接升級。
    秦煙贈她的那一匣子珠寶，其中幾件精華已被空間吸收殆盡。
    她可以感知到，空間裏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悄然醞釀，但要想撐破這層屏障，還需更多的此類之物。
    她仔細端詳著那個讓她意識產生強烈波動的瓷瓶，心中不禁納悶，“這瓷瓶怎的毫無動靜？莫非是對她這空間無用之物？”她琢磨了許久，卻始終不得其解。
    空間裏的那一畝地也甚是奇怪，僅在剛開始種植時，植物生長得稍顯迅速，而後的這段時間裏，它們的成長速度與外界普通土地上的植物並無二致，絲毫未見奇異之處。
    罷了，自己對這空間尚且了解不足，待有空閑時，再細細研究吧。思及此，她轉身退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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