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藏在閻墨心裏，對卡萊爾的怨氣，在毀滅的核心的催化下，完全爆發。
    麵對著閻墨冷聲質問，卡萊爾眉頭壓低，眼睛微閉又霍然睜開。
    他扼住閻墨咽喉的手及靠近的肢體，已被黑炎無情灼燒至碳化，絲絲青煙嫋嫋升騰。
    手指收緊，再添一分勁道，便能碾碎閻墨喉骨。
    沉聲厲色道：“其他核心都可以給你，但唯獨這枚不行。”
    說罷，他抬起手臂，對準閻墨的頭顱，目光冷冽似霜。
    “把毀滅核心分離出來，否則我就打爆你這具身體。”
    “那就來！”
    閻墨毫無懼色，直勾勾那雙沒有感情的淺綠色雙眸，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冷笑。
    “在這個鬼地方，我已經才被困得夠久了！”
    “活著和死也沒什麽區別。”
    “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卡萊爾.史蒂文。”
    “從你到我身邊第一天起，我每天都在想怎麽才能殺死你！”
    “被迫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刻我都感覺惡心。”
    他見卡萊爾瞳孔輕顫，閻墨嗤笑出聲。
    “怎麽，大劍聖，你不是會以為我有多喜歡你，才和你結伴，與你同行嗎？”
    “我隻是在找你身上的弱點而已。”
    “我要看到你失敗，看到你從高處跌落到泥土裏，再也爬不起來，淪為喪家之犬！”
    “我要把你關在囚牢裏，將你的四肢釘起來，都捆上鎖鏈，讓你永遠不見天日。”
    他露出嘲弄的笑容。
    “你不會我這樣對你很殘忍，這不就是在我們初見麵，你想對我做的事？”
    卡萊爾沒有回應，隻是扼住閻墨咽喉的手力道變鬆。
    視線大半轉移到天空中仍在不住擴大的亂流黑洞。
    在他們爭執地這幾息，原本隻有細線大的亂流黑洞，有些已經連在一起形成了可以供小型生物進出的通道。
    不管閻墨剛才說得那些話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受到毀滅核心的激發，但有一點能肯定是。
    他在拖延時間，直到亂流黑洞能穩定出現。
    一道黑金光芒在亂流黑洞的入口一閃而逝。
    卡萊爾敏銳地捕捉到，眼神晃了下，其中的光芒略有暗淡。
    看來，最後的旅途要提前終結了。
    閻墨眼疾手快抓住卡萊爾將要撤走的手腕。
    亂流黑洞還差一點才行形成，他還不能讓卡萊爾現在過去搗亂。
    “大劍聖，別急著走，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星點火焰從閻墨身上拋出，投向還在看戲的那兩個原始蟲族幼崽。
    他們還沒意識到到危險，依舊崇拜地看著閻墨和卡萊爾身上衝天的黑炎。
    “他們的命是我救的，我想殺便殺，想救便救。
    淪為“毀滅”的祭品，亦或是被亂流黑洞吞噬，你覺得哪個結局更好？”
    閻墨笑容殘忍，被黑炎遮蔽的目光得意地看著卡萊爾。
    死死扣住卡萊爾的手腕，不讓他掙脫，不讓他離開。
    他要卡萊爾眼睜睜這些年的付出毀於一旦。
    他要他在兩種滅亡的結局中做出選擇！
    卡萊爾一隻手反扣住閻墨，一隻手抬起。
    在那朵黑炎將要落到那兩隻原始蟲族孩子身上時，他周身銀色光芒閃爍。
    命運核心發動——命運置換。
    刹那，卡萊爾身上黑炎濃烈幾分，兩個孩子卻毫發無損。
    他隨即抬手抵住閻墨眉心，精神力發動，溫暖的氣息包裹住閻墨，暫壓下閻墨心中暴虐。
    “別鬧了，毀滅核心會引誘出意識體的惡意，凝神，否則，你很快就會被它燒盡。”卡萊爾語氣平靜。
    又是這種說教般的語氣！
    相較於卡萊爾永遠的沉聲靜氣，閻墨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暴躁的猴子。
    “我沒有！”
    閻墨怒聲反駁。
    他隻是想離開這裏，想離開這個荒蕪的世界，有什麽錯！
    他斬釘截鐵道：“我沒有被控製，今天，我一定要打開亂流黑洞入口！”
    “你要是攔我，你就和他們一起死！”
    說話間，閻墨身體上的黑炎反複生滅，隨著心中情緒的起伏忽大忽小。
    “你若真毀滅的現在的蟲族，未來就沒了，你再也遇到不到諾雷德和薑星越了。”卡萊爾歎了口氣。
    沒有過去，哪來的未來。
    “威脅我？”閻墨眯了下眼睛，身上黑炎愈發濃烈，他冷笑出聲。
    “你們能活，我也能活，你們死了，我能活得更好。”
    “至於未來，命運核心的預示不是說永恒王座會遭遇一場無人能逃的毀滅？既然是注定的事，早一時晚一時又如何！”
    至於永恒王座是否會被亂流黑洞吞噬，以及被吞噬後是否會影響未來，那也是以後要考慮的事。
    他就不信束手待斃的結果，難道會比現在更好。
    閻墨不再和卡萊爾爭執，抬頭看向已經完全成型的亂流黑洞，和記憶中一樣
    蛛網般的黑色縫隙遍布蒼穹，厚重的引力撕扯著周圍的一切，泥土，樹木，石塊，生靈，都在不受控製地朝通道墜落。
    閻墨拋下卡萊爾，往亂流黑洞的方向前進。
    走了幾步，眼角餘光見對方呆立著，真得沒有跟過來。
    他停步回身，朝卡萊爾伸出一隻皙白細嫩的手。
    “大劍聖，你要是想做我的階下囚，我倒是樂意捎你一程，若是不願意，你大可留在這裏，看你能救下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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