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十幾分鍾，餘俊文連連感慨。
    “青川，真是太感謝你了，說實話，組織活動，不僅可以得到鍛煉，更是表現機會，將來畢業分配，可是加分項……”
    話很長，語氣中夾雜著歉意和提醒。
    秦青川嘴角噙著笑，對餘俊文感觀好上不少。
    “嗐，客氣啥，幾句話的事，再說了，我本來就沒時間。”
    餘俊文一愣，眉宇間輕展。
    腦海深處，家裏長輩，一遍遍叮囑，瞬間湧現出來。
    切記，要和同學處好關係，尤其是做事沉穩，能力出眾的，更不要錯過，等到以後，可都是人脈……
    抿了下嘴唇，神情誠懇。
    “好，那我就不客氣，以後常聯係，咱們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話說得很白，卻不顯得做作。
    正合心意，秦青川當然不會拒絕。
    “成，你快去吃飯吧，涼了傷胃。”
    ……
    下午，課後，秦青川蹬著自行車，直奔人大。
    和唐瑤瑤越處越好，基本養成習慣，隔三差五，就會一起吃飯、壓馬路。
    抵達宿舍樓下，秦青川嘴角不禁一勾，唐誌新竟然在。
    遠遠望去，兄妹二人，有說有笑聊著天。
    將自行車鎖好，大步走上前，散煙，問好。
    “誌新哥，你怎麽來了？”
    唐誌新接過煙，點著之後，連連咂嘴。
    “叫二哥吧，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能搞定我爸媽。”
    說著，來回看著二人，最終將目光回歸秦青川身上。
    “繼續努力，還有老爺子那關呢，你倆平時要注意分寸。”
    唐瑤瑤俏臉一紅，弱弱一聲。
    “二哥，你說啥呢。”
    秦青川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緩緩輕笑。
    “當然，現階段，絕對發乎情，止乎禮，不會越雷池半步。”
    唐誌新爽朗大笑。
    “行，你小子有譜就好，今天過來，可是奉命傳信。本想先看看瑤瑤，再去北大，誰知道，你自己過來了，倒也省得我跑了。”
    說著，吸了口煙。
    “我媽可沒少埋怨，說你明明答應常去家裏，卻沒做到。”
    聞聽此言，秦青川略顯尷尬，笑了笑。
    “哎呀，二哥，麻煩您給伯母解釋下，最近周末要去京台實踐，周內下課，再過去有點晚，就沒敢打擾。”
    唐誌新攤了攤手。
    “別，你自個去，另外，我爸叫你抽時間回去，有事要和你聊。”
    有事，難道又是工作？
    應該不至於，之前溝通，更多的是變相指點。
    秦青川麵色如常，心裏卻很是好奇，琢磨片刻，狐疑詢問。
    “知道啥事麽，我做下準備。”
    唐誌新撇撇嘴，沒好氣一聲。
    “我怎麽知道，他沒說，我沒問。”
    一時想不到，秦青川也不再磨嘰，點頭應下。
    “那成，周六吧，晚上我去家裏拜訪。”
    ……
    正事說完，唐誌新也沒多待，騎著車瀟灑離去。
    徒留二人，食堂吃飯，閑庭散步，享受溫存。
    轉眼來到周六，下課之後，秦青川前往人大，接上唐瑤瑤，直奔三裏河。
    二人剛進門，王霞麵帶笑容，抬手招呼。
    “三兒，瑤瑤，你倆可算回來了，快進屋坐。”
    說著，不得回應，嗔怒，絮叨。
    “你倆說說，離得又沒多遠，也不知道多回來……”
    秦青川耐心聽著、受著，待王霞收了神通，頷首問好。
    “伯母，您批評的對，最近周末在實踐，確實沒能來看您，以後絕對改。”
    唐瑤瑤嘟著嘴，也幫著解釋。
    “媽，這是真的，他在京台實踐呢，周內來回跑，時間太趕。”
    唐敬賢端坐沙發，緩緩放下報紙，側目望來。
    “小霞，你也甭嘮叨，這孩子懂事著呢。”
    說著，起身，示意。
    “三兒，你跟我來書房。”
    王霞輕哼一聲，忍不住埋怨。
    “你說你，人剛進屋，還沒坐會兒，就要談事？”
    唐瑤瑤也狠狠點頭。
    “就是嘛，也不知道有啥秘密，我和媽還不能聽麽？”
    唐敬賢手一背，邁步走向書房。
    “一些工作的事，你們聽了也煩。”
    秦青川眼角微微揚起，幫著說話。
    “伯母， 我先和伯伯坐坐，等下出來陪您聊天。”
    走進書房，唐敬賢沒有落座，徑直走向窗戶。
    時值盛夏，暮色四合，窗外偶有蟲鳴。
    唐敬賢麵向窗外，看不到表情，語氣也很是平穩，不疾不徐。
    “楚家老爺子已經去世，楚舟行他爸楚懷民，鬆江府教育局副局長，為人還好吧，聽說前段時間，認了個幹兒子，看來你賭對了。”
    秦青川頓感詫異。
    倒不是楚家情況，而是唐敬賢所作所為。
    哪怕最少過半原因，是擔心跟著得罪人，可也夾雜著幾分愛護之意。
    “唐伯伯，勞您費心了。”
    唐敬賢嗯了一聲，轉而繼續。
    “翟瑞和宋廉達，盡可放心接觸，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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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伯，您連這個也知道？”
    秦青川一怔，脫口而出，旋即頗為無奈，把前因後果，原原本本，一股腦倒了出來。
    “當時，看著大隊孩子們，上學費勁，就……”
    待說完，又試探性猜測。
    “總覺得翟瑞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也許最初有想過借勢，接觸之後，感覺是個麻煩。”
    自打看出秦青川的潛力，尤其是和自家閨女明確關係，唐敬賢嘴上什麽也沒說，還是暗地裏做了調查。
    年少調皮，無可厚非，下鄉一趟，轉變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大隊經曆，驚豔絕絕，小學課本，恰到好處……
    隨後，北大上學，明明自己提過杜澤行，卻拿著“禮物”才去拜訪，京台實踐，又通過杜澤行關係，結識崔紹民，緊接著成為齊振謀小跟班……
    一樁樁，一件件，悄然之間，不斷擴大著人脈圈。
    更為關鍵，細雨潤無聲，分寸剛剛好。
    唐敬賢曾不止一次感慨：哪裏是十九歲小年輕，這等處事能力，說跟自己是同齡人，已經四十出頭，也會有人相信。
    緩緩轉回身，看著秦青川下頜，胡茬剛剛冒頭，不禁黯然一笑。
    “那就順其自然吧。”
    秦青川眉梢一挑，眼珠一轉，雖然不明白原委，但也放下心來。
    “伯伯，既然不是麻煩，倒也沒必要刻意走近，或者遠離，就聽您的，順其自然。”
    唐敬賢不由得搖頭，笑罵。
    “你啊，明明自己想通，還說什麽聽我的。”
    略微頓了頓，抬手一指。
    “來，坐下聊，聽說，你跟齊振謀相處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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