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秦青川看得心裏發毛，不禁犯起了嘀咕。
    哎，真的操之過急了麽？
    可曆史不會一次次給機會。
    就如高盧雞，失去最後一個男人戴高樂，從此再也直不起腰，哪怕身為五大流氓，也搞得像是小跟班。
    歸根結底，沒有抓住逆天改命的機會。
    而眼下，可以提前拿到港島核心產業，避免後續狗屁倒灶的事。
    ……
    正暗自神傷，楚老猛然一拍大腿。
    “小秦，來經委吧，待在計委太浪費……”
    這話說的，蘇老當即不樂意。
    “老楚，你在想屁吃，小秦是計委重點培養對象，你再挖牆角，就趕緊走人。”
    楚老恍若未聞，直勾勾盯著秦青川。
    “計委往後隻負責起草計劃，經委可要具體實施，小秦，來經委吧，既能培養大局觀，又能鍛煉實操……”
    蘇老眼珠一瞪，冷哼一聲。
    “用不著，小秦主持並軌，就是在培養大局觀，隨後地方鍛煉，我也有計劃……”
    旁邊，徐鬆江抿了下嘴唇，弱弱提議。
    “蘇老，楚老，我覺得小秦更適合商務部，這等賺錢能力，不去賺外匯才是可惜呢。”
    話音剛落，楚老和蘇老異口同聲。
    “你閉嘴。”
    ……
    此情此景，秦青川有些傻眼，也徹底放下心來。
    還以為計劃被直接否了呢，好在沒有。
    要求不高，隻要不當場拒絕，能上馬研究就好。
    “老蘇啊，人才難得，就要放在關鍵位置，破格提拔都不敢，你說再多有什麽用？”
    楚老說完，側目望來。
    “小秦，來來來，你自己說，想不想到更重要的職位，去發光發熱？”
    怎麽說，說什麽，就算想，這場合您老覺得合適？
    秦青川暗暗吐槽一聲，溫聲致歉。
    “楚老，我覺得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也挺好。”
    蘇老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們兩個也是想瞎了心，就甭惦記小秦嘍。不過，我這人比較大方，以後可以常來串門，有需要的話，我鬆口讓小秦幫幫忙嘛。”
    ……
    打發走二人，蘇老看著秦青川，越看越滿意。
    “好小子，有點良心。”
    說完，嘴角微彎，笑嗬嗬一聲。
    “港島抄底，就是給他們打開思路，至於經委，或者商務部，最終會怎麽做，你就不要操心了。”
    “明白。”
    秦青川微微點頭，話鋒一轉。
    “不過，我還是希望別錯過良機，有些產業太關鍵，港島回家，也斷不可能意識改造，由商人把控，後患無窮。”
    蘇老揮手示意，二人再次沙發落座。
    點了根煙，悠悠兩口，笑了笑。
    “小秦，你真以為經委和商務部，他們沒準備？
    肯定有，而且還不止一套方案，你的建議，無疑最大膽，而且付出最小，收獲最大，即便不能單獨采納，也會成為暗線，放心吧，這份功勞跑不了。”
    秦青川一怔，瞬間恍然。
    是啊，這麽大事，上麵怎麽可能視而不見，虧我剛才還擔心錯過……
    想及於此，整個人頓時輕鬆起來。
    “嗐，功勞不功勞，說句冠冕堂皇的話，我真不在乎，隻要抓住機會，避免以後出現麻煩就成，至於成績，並軌做好，就足夠耀眼。”
    “哈哈哈，好小子，不驕不躁，日後必成大器。”
    蘇老大笑幾聲，眸中欣慰更甚。
    “知道你最大的優點麽？”
    說完，不等回應，自問自答。
    “從你身上，我能感受到一股由內而發，形而上的自信，也許你不覺得，但你對複興的自信，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就如方才，談起港島抄底，你的每句話，都建立在港島和平回家，以及應對幾十年後博弈的前提。
    再比如具體辦法，不管是推代理人，還是倫敦賺錢，甚至後續無限套娃，語氣篤定，就如同已經親眼見證。
    正是這股自信，引起老楚和小徐看重，再加上，你思維發散，分析事情角度，總是出人意料，卻又行之有效……”
    秦青川耐心聽著，嘴角含笑，卻不禁暗暗腹誹。
    自家知道自家事。
    幾年來，認真學習，加上前世記憶，肯定有自信，有前瞻性。
    卻沒想到，已經由內向外，悄然改變了說話辦事風格。
    改，沒必要，那就繼續做有大格局的人吧。
    ……
    想及於此，謙虛回應。
    “您捧了，如果連咱們都沒信心，複興大業又怎麽會成功？”
    蘇老點了點頭。
    “是啊，如此淺顯的道理，有些同誌卻不理解。”
    說著，一揮手。
    “算了，不聊這個，看你還有文件，拿來看看吧。”
    秦青川依言，從沙發角落拿起，雙手遞上。
    “一份是並軌進度匯報，另一份是關於擴大對熊貿易。”
    蘇老接過第一份，直接放到旁邊，拿起第二份，起身走向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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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正在溝通，局勢有所緩和，方案可行性增加，我先看看，你稍等一下。”
    “好。”
    秦青川也沒幹坐著，前去休息區，將茶幾收拾利索，才回到桌前落座。
    大約半小時，蘇老摘掉老花鏡，緩緩抬頭。
    “很詳細，比小孟講得細致，方案留下，我隨後拿去上報，另外，你最後補充，與北棒貿易分析……”
    略微頓了頓，莫名一笑。
    “利大於弊，自然要應允請求，至於隨後，與毛熊恢複關係，物資問題，你主持並軌，當然你去解決。”
    聞聽此言，秦青川不禁一愣。
    “物資需要國企、民企相結合，怎麽是……”
    話未說完，瞥見蘇老似笑非笑，瞬間回過味來。
    好嘛。
    合著蘇老在耍賴皮啊。
    不要解釋，不要分析，隻要結果。
    你發現的問題，當然你去處理。
    ……
    想明白之後，故作為難，苦笑一聲。
    “我爭取在並軌期間，進行宏觀調控，效果有多大，也不好說。”
    “好，迎難而上，這才是你嘛。”
    蘇老往後一靠，顯得極為開心。
    “類似擴大對熊貿易、港島抄底，這樣的提案，多多益善，隻要你能把我老頭子說服，就會上院裏討論，這是我給你的保證。”
    說完，滿臉笑眯眯。
    “小秦，希望你能經常帶著提案，來辦公室喝茶。”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麽，秦青川樂不樂意不重要，隻能點頭應下。
    “明白。”
    ……
    正事搞定，蘇老也沒讓走，反而嘮起了家常。
    什麽年紀大了，睡眠不好。
    什麽看著年輕人有拚勁，心裏高興。
    ……
    東拉西扯，聊得倒也融洽。
    突然，蘇老好似想起什麽，板起了臉。
    “臭小子，還有件事沒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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