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
    五個老爺子正攀談著，看見二人進來，說話聲戛然而止。
    唐老爺子笑著招了招手。
    “三兒，快過來，給你介紹下。”
    說著，除卻蘇老，依次指著另外三位老爺子。
    “這是老郭，老楊，老劉。”
    秦青川麵帶笑意，恭敬上前。
    “爺爺，那我挨個敬杯酒，加深加深印象。”
    說著，就近原則，來到不苟言笑端坐的老爺子旁。
    “劉爺爺，感謝捧場，您隨意，晚輩先幹為敬。”
    劉老嗯了一聲，舉著酒盅，輕輕一碰，抿了一小口。
    秦青川喝完，來到富態白發老爺子旁。
    “楊爺爺，萬分感謝……”
    ……
    依次敬完酒，被蘇老示意落座。
    剛開始，天南海北隨便扯，氣氛蠻輕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郭老，魁梧大高個，說話也中氣十足。
    “三兒，你小子不知道吧，瑤瑤可是我看好的孫媳婦，結果花還沒開，被你小子抱走了。”
    唐老爺子、楊老、劉老，以及蘇老，笑嗬嗬看戲。
    唐瑤瑤微微低著頭，盡顯嬌羞。
    秦青川麵色從容，輕笑出聲。
    “郭爺爺，這說明瑤瑤優秀，也說明咱爺倆，都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而且，您現在不也是我郭爺爺麽。”
    此言一出，桌上頓時笑聲陣陣。
    楊老挑著眉，眼含笑意。
    “哈哈哈，老郭，誰叫你舍不得寶貝孫子，沒讓去雍州體驗生活，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劉老微微點頭。
    “三兒和瑤瑤，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郭老輕哼一聲，旋即搖頭訕笑。
    “哎，悔不當初啊。”
    “哈哈哈。”
    又一陣笑聲，話題兜兜轉轉。
    突然，劉老莫名往上一抬。
    “三兒，曆史了解多不多？”
    秦青川不明所以，口吻謙虛。
    “還好，上學期間，讀過不少書。”
    劉老自顧自點了根煙，悠悠詢問。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崇禎鏟除魏忠賢，怎麽看？”
    話一落地，桌上氣氛陡然一僵。
    蘇老蹙眉，幫著打圓場。
    “老劉，大喜日子，話題太嚴肅了吧。”
    郭老聲音渾厚，脫口而出。
    “想聊的話，稍後回去喝喝茶，醒醒酒，再慢慢聊。”
    楊老點著頭，附和。
    “不錯，人多眼雜啊。”
    唐老爺子臉色肅然，沒有開口。
    看著劉老目光灼灼，秦青川心思電轉，搪塞一句。
    “從史書上看，懲治奸臣沒錯，卻也將平衡打破，自此東林黨一家獨大。”
    劉老似乎仍不滿意。
    “盡信書，不如無書，要多方了解，形成自己的理解。
    就如，李紳寫出憫農，卻是大貪官，讓梨孔融，卻提出父母無恩論，康有為戊戌變法，卻強取豪奪，欺男霸女，極致享樂……
    真實曆史，乃至人物，都有多麵性。”
    說著，輕笑一聲，追問。
    “所以，從心而論，你站哪頭？”
    秦青川三分無語，三分鬱悶，四分不爽，剩下的九十分，全特麽是疑惑。
    大喜日子，嘮嗑嘮這麽硬，幾個意思？
    沉吟片刻，幹脆吐出兩個字，“人民。”
    卻不料，剛才嚴肅氛圍，瞬間蕩然無存。
    唐老爺子很是得意，全然沒有往日儒雅。
    “哈哈哈，怎麽樣，我挑選孫女婿的眼光不錯吧？”
    蘇老往後一靠，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剛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三兒立場堅定，你們還不信。”
    劉老淺笑著，語氣輕鬆。
    “耳聽不如眼見，眼見不如自個把脈嘛。”
    此時此刻，秦青川徹底明悟，合著是上桌前的考驗啊。
    ……
    是夜。
    秦青川激動不已，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苦行僧生活，即將一去不複返。
    目光落在唐瑤瑤身上，冷白皮微微泛紅，精致五官，婀娜身姿，令人血氣上湧。
    唐瑤瑤更覺羞澀，柔弱示意。
    “三哥，你先去洗漱。”
    秦青川露出壞笑，擠了擠眼。
    “要不要一起啊？”
    “才不要。”
    “哈哈哈，那我先去洗漱。”
    男人洗澡本就快，更何況新婚燕爾，十分鍾，拿著毛巾擦著頭，走出衛生間。
    此刻，唐瑤瑤正坐在沙發，心不在焉，看著電視。
    “別看了，不想洗漱，咱就睡覺。”
    唐瑤瑤嬌哼一聲，忙起身跑向衛生間。
    秦青川嘴角一勾，暗暗腹誹，新兵蛋子就是好，嬌羞惹人憐……
    關了電視，走進臥室。
    床上鋪的花生紅棗啥的，早已經被收起，戰場也已然準備好。
    會心一笑，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扯過被單，隨意一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足足半個多小時，就在秦青川等得有些不耐煩，唐瑤瑤終於出現，剛一進門，順手把燈一關。
    躡手躡腳走到床邊，便被秦青川一把扯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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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
    又或者：
    海棠初著雨，羞澀塞口音。
    衾被如水人如玉，良辰美景度蘭因。
    ……
    次日，清晨。
    秦青川感覺鼻孔癢癢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唐瑤瑤撲閃著桃花眼，拿著發梢在搞怪。
    “好啊，小妮子，敢捉弄我，看我家法伺候。”
    說完，翻身而起。
    唐瑤瑤咯咯直笑，伸手就推。
    “三哥，快起床，都已經九點多了，還要去南鑼鼓巷吃飯，太晚了多難為情。”
    秦青川按捺住騷動的心，哼哼一聲。
    “晚上再收拾你。”
    ……
    起床，洗漱，夫妻二人蹬著自行車，雙雙把家還。
    來到蓑衣胡同，已經將近十一點。
    在院內，和鄰居打完招呼，來到正房。
    屋內。
    楊桂芳正和李春萍、王熙鳳，閑聊著天，看見唐瑤瑤，忙招手。
    “瑤瑤，快過來坐。”
    秦青川見狀，故意嘖吧著嘴。
    “媽，這有了兒媳婦，就不要您小兒子了麽？”
    楊桂芳丟去一個白眼，沒有搭理。
    李春萍笑著打趣。
    “三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媽可等著抱孫子呢。”
    王熙鳳跟著附和。
    “就是，我當時不也是麽，你看看你二哥，在咱媽麵前，哪還有位置？”
    秦滿倉父子仨，上班未歸，秦曉溪返回學校，繼續做課題研究，小業子去上學，再有就是小然然。
    蹦蹦跳跳跑上前，沒有和往常那樣，撲向秦青川，反而抱住了唐瑤瑤大腿。
    “三嬸，昨天的奶糖真好吃，我還想吃，你還有沒有？”
    唐瑤瑤彎腰把小然然抱起，朝著楊桂芳三人打招呼。
    “媽，大嫂，二嫂。”
    說完，從兜裏摸出幾顆大白兔，遞給小丫頭。
    “有呢，專門給小然然帶著呢，給你。”
    小然然偷瞄了眼王熙鳳，喜滋滋接過，塞進小口袋。
    “三嬸，你真好，和三叔一樣好。”
    幾人圍桌而坐，隨意攀談。
    倒是楊桂芳，話裏有話，一個勁說秦家人丁不旺啥的，鬧得唐瑤瑤紅了臉。
    大約半個多小時，楊桂芳去做飯，李春萍和王熙鳳去幫忙，唐瑤瑤也沒繼續坐著，跟著去打下手。
    秦青川則抱著小然然，坐在屋前，化身奶爸。
    十二點出頭，秦青泉率先回來。
    一見麵，兄弟二人沒說兩句話，便麵露糾結，欲言又止。
    秦青川心中一動，好奇詢問。
    “二哥，咋了，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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