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心下一琢磨，也明白過來。
    “好，我等下就給港島打電話。”
    說完，想到什麽，話鋒一轉。
    “你在遼東工作，還需要多久？咱們什麽時候回京城？能不能趕上過年？我想見見我幹兒子和幹女兒，咋就這麽難？”
    “讓你自己去，你又不好意思，我能怎麽辦？”
    秦青川輕笑反問，旋即歎了口氣。
    “不好說，三家車企談判，再加上綏芬的事，估摸著年前夠嗆，要不你和沈生先回港島，年後再來。”
    “我想想吧。”
    ......
    綏芬通道，雙邊自貿區，哪怕莫城文件下發，抵達雙城，針對細節，雙方也少不了扯皮，短期內回京，怕是斷無可能。
    葛茂才毛遂自薦，坐鎮冰城。
    除了協助改製，也有給莫城看的深意，簡而言之，表達善意。
    具體洽談，恐怕會換人，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督導組協作，一份功勞肯定會登記在冊。
    唯獨秦青川，作為項目起草人，要是尥蹶子，別說接手大領導不樂意，就是蘇老也要掄板子。
    想到京城，秦青川不由得有些悵然。
    哎，也不怪老娘絮叨。
    穿越後，直接下鄉一年，好不容易回京上學，三年後，開始到處跑，先是鵬城，再是港島，現在又是北倉。
    作為兒子、丈夫、父親，真的有些失職。
    ......
    三天時間，雙城沒來人。
    秦青川陪著孟德四人，針對談判細節，進行預研，可能出現的分歧點，盡量羅列，探討出應對措施。
    再次折騰二十來小時，返回冰城，來回一趟，遭老鼻子罪了。
    亞當盧卡斯一點事也不懂，火急火燎張羅著談判。
    同樣的會議室，不同的節奏。
    秦青川沒休息好，已經有了底氣，懶得廢話。
    “亞當先生，方案我看完了，不得不說，相較之前很有誠意，但是，有些細節需要優化。
    比如，政府優先采購，單獨授權辦不到，計委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幫下麵單位做選擇；
    又比如，三年內，同行業不引進其他車企，同樣辦不到，隻有達眾，同樣是剝奪民眾選擇的權力；
    再比如，培訓機構輸出工人，隻能任職達眾，不得跳槽，更是荒謬，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達眾要虐待工人，要不然，為什麽要以令壓人？
    ......”
    一個個‘比如’，將亞當盧卡斯的小心思，全部點了出來。
    不管在華，還是全球市場，與豐天和伏特競爭，已經板上釘釘，至少他這麽認為。
    那麽，在開戰前爭取優勢，又怎麽能輕易放棄？
    經過兩個多小時唇槍舌戰，最終達成一致。
    亞當盧卡斯精心設想，尚未開工的護城河方案，被秦青川一塊塊把磚全扒了。
    政府優先采購權，達眾自己去談，計委不管。
    不引進同行，讓唱獨角戲，被直接否決。
    關於培訓機構輸出職工，允許達眾先招人，再花錢，代為培養。
    ......
    最後一條，亞當盧卡斯想再爭取一下，畢竟，培訓機構可是達眾出的錢。
    可秦青川麵色憔悴，聲音幹巴，到了他的眼中和耳中，變成了興致缺缺，當即歇了心思。
    “秦處長，您說得對，達眾不怕正常競爭，也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在謀求公平，既然您覺得不合適，就按您的意思來。”
    “好，亞當先生，這才是好朋友，雙贏嘛，對不對？”
    秦青川微微拔高聲音，緩緩起身。
    “具體細節，交給下麵人去完善，隨後你等段時間，豐天和伏特完事，你們一起去京城簽約。”
    亞當盧卡斯一怔，脫口而出。
    “秦處長，難道不能直接簽合同麽？”
    秦青川搖了搖頭。
    “一來，我權力不夠，二來，上麵對合資比較看重，三來，有大領導出麵能上電視，也是給達眾宣傳嘛。”
    說著，輕輕挑眉。
    “我可是為你好。”
    亞當盧卡斯回味數秒，明白過來。
    “秦處長，為了項目早日落地，咱們加快速度，下午整理細節，我明天就啟程。”
    秦青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哎，本想你們三家一起去，讓領導不至於麻煩兩次，或者三次，既然你這麽著急，那就聽你的吧。”
    ......
    有了‘上電視’的誘惑，合同細節梳理特別快。
    要不是身份不允許，亞當盧卡斯都想讓達眾代表幫忙。
    臨近傍晚，秦青川逐字逐句核對，確認無誤，緩緩合上文件。
    “嗯，準備雙語備份吧。”
    說完，故意笑問。
    “亞當先生，你我一見如故，晚上真不一起喝點？”
    “不了，秦處長，工作要緊。”
    ......
    一天時間，徹底搞定。
    前來‘蹭課’的宋廉達，對秦青川，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
    返回招待所，走進套房客廳，當即手舞足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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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川，牛逼，那幾個比如，聲音不高，語速不快，氣勢太特麽足了，怎麽做到的？”
    秦青川笑著搖頭，沒有解釋，搪塞一句。
    “亞當盧卡斯幡然醒悟唄，總不能是我變魔術吧？”
    旁邊，孫立軍若有所思，溫聲詢問。
    “秦處，為什麽要讓去京城，還有您特意說‘上電視’，是不是有別的深意？”
    前世，秦青川初入職場，遇到麻煩，項目實在搞不定，曾叫來公司崔總監支援。
    如同傻子似的，帶著崔總監，蹲項目，拉鋸戰，總之累夠嗆，足足半個月才搞定。
    臨走前夜，二人街邊擼串。
    酒喝開了，崔總監語重心長，給上了一課，記憶猶新。
    “小秦，職場潛規則，你了解太少，做事不夠圓滑，現在你歸我管，回頭換了人，這樣可不好。
    叫上級‘支援’，最低級的做法，就是和你一樣，真讓協助工作；
    會來事的做法，項目基本已經搞定，就差上級到場簽字；
    最高明的做法，故意留個小尾巴，上級到場，輕鬆搞定，既有存在感，又漲了臉。
    ......”
    不得不說，金玉良言，秦青川受益匪淺，說句放之四海而皆準，一點不為過。
    在冰城舉辦簽字儀式，簡直不像話，置北倉省、王書記、劉省長於何地？
    放手讓去鬆江府，憑什麽，不管是柳副市長，還是程書記，又不認識。
    長臉機會，當然要留給蘇老，或者那位，畢竟已然打上了烙印。
    至於‘上電視’，無非是施壓，豐天和伏特，即將抵達戰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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