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鑫和李洛濤二人，坐在辦公室，麵麵相覷，悶頭抽煙，久久不語。
    煙缸從空無一物，不知不覺，幾近堆滿。
    不知過去多久，呂鑫再次伸手，將煙摁滅，長歎一口氣。
    “消息太重要，雷秦二人，利用時間差，打得好算盤啊。”
    李洛濤滿臉不爽，冷哼一聲。
    “就差半個月，早知道再拖段時間，等秦青川調走，拿捏不住力鼎，也能爭取四大行，即便不能一步到位，也能循序漸進，可惜，太可惜......”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呂鑫反問一句，搖了搖頭。
    “如今計劃已經上報，並得到批複，隻能祈禱雷誌榮不挑刺吧。”
    李洛濤狠狠吸了口煙。
    “另起爐灶，怕是省裏不好交代，超大型化肥基地，名義上由你我主抓，實際上，於勝博才是具體操盤人，鞭長莫及，不好幹預過多，隻能對周邊數縣，進行協調，盡力推進。”
    ......
    二人悔不當初，雷誌榮辦公室，卻是歡聲笑語。
    撇逼坎蛋好半天，話題也轉到調離上。
    “青川，恭喜，白紙好作畫，祝你在曦光再繪佳作。”
    “借您吉言，登州局勢，隻能由曹江同誌，和高海同誌，協助您把控，真說起來，有點舍不得呢。”
    秦青川悠悠歎息，旋即話鋒一轉。
    “但願曦光局勢和睦，大家同心協力謀發展，要不然，常務副最容易成為夾心餅幹。”
    雷誌榮側目而視，心中感慨萬千。
    遙想當年，從縣委書記，到普通副市長，再到市委秘書長、然後才是常務副，足足花費十五年。
    反觀青川，從縣委書記，一步入常，再到常務副，來到正廳門前，隻用了短短五年。
    十年差距，那就是未來某個台階。
    而且，年僅三十歲，曦光隻要出成績，哪怕再慢，五年時間，也能成為正廳，成為市府主官。
    更何況，按照青川的能力，興許隻需三年，甚至兩年。
    ......
    越想越羨慕，最終，不覺間放低姿態。
    “你不用太客氣，以後喊我老雷就成，你我二人，因工作相交，私下也能成為朋友嘛。”
    “這......”
    秦青川稍顯遲疑，瞥見雷誌榮目光熱切，也沒扭捏。
    “那......老雷，我加把勁，爭取和你在泉城會師。”
    “哈哈哈，那咱倆可就說好嘍。”
    雷誌榮先是大笑，旋即眸光一閃，順勢提了個小要求。
    “另外，明年夏天，我家小子畢業，讓他去曦光，你幫忙帶帶。”
    “成啊，凡是人才，來者不拒。”
    ......
    當晚，連同高海、曹江、四人吃了頓便飯，算是給秦青川餞行。
    次日，清晨。
    秦青川返回瀛洲，靜候接任者，準備交接工作。
    離開已定，進入倒計時，班子成員無不變得友善。
    共事涉及話語權，難免因發展理念不合，產生摩擦，作別前夕，一團和氣，才符合人之常情。
    誰沒有離任之時，誰沒有‘尾巴’需要照顧？
    三天後，東昌市副市長李定春前來，工作交接很順利。
    29號，歡送宴，推杯又換盞。
    30號，由瀛洲市安排，那輛鬆江牌轎車，悄無聲息離開，直奔泉城。
    晚雲收，夕陽掛。
    大明湖路聽泉閣，裝修風格，與瀛洲摘星閣，如出一轍，複古典雅有意境。
    三樓臨窗包廂。
    瞥見秦青川情緒不高，王雄嘴角帶著笑，溫聲安慰。
    “青川，塵埃落定，便要收拾心情，勇往直前。”
    說著，微微頓了頓，轉而徐徐介紹。
    “你此去曦光，沒想象中那麽難，班子更為和諧。
    書記宋金河，五十五，原琅琊副書記，行事溫和，以前跟著周老書記；市長陳錦，五十八，年紀即將到站，也就這一兩年；副書記柳青，五十二，原油城組織部長，一直跟著朱書記喝茶......”
    依次說完，言辭懇切叮囑起來。
    “形勢一片大好，不要辜負蘇老，以及省委所托，換個角度，換種方式，探出一條新路。”
    秦青川心中一動，想到什麽，試探性詢問。
    “王書記，該不會蘇老......”
    話未說完，王雄抬手虛攔。
    “蘇老確有致電，不過沒有幹預，省委經過多次討論，一致認為，港口是優勢，也要多點開花......”
    “明白，曦光不大，一區三縣，特點分明，抵達之後，我會進行細致調研，針對不同情況，著手起草不同發展路徑。”
    ......
    第二天，拜訪朱登峰書記，袁永華省長，分別談話後，組織部安排常務副張陽，陪同履新。
    有的人，平步青雲，有的人，原地踏步。
    張陽就是後者，一路上心情不咋滴。
    回想當年初見麵，淡定從容，指點教導又叮囑。
    五年過去，再次重逢，心態特麽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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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聊聊家常，拉拉關係，心底殘存自尊，又使得拉不下臉，憋了半天，強擠出笑容，徐徐開口。
    “小秦，專職副和常務副，是進廳必經之路，你此去曦光，作為市府二把手，定要協助上級，周旋中帶動經濟。”
    “明白，我定當牢記副手職責，竭力協助市委市政府，為曦光發展，貢獻力量。”
    秦青川態度恭敬。
    張陽見狀，心神穩定不少。
    “嗯，瀛洲成績耀眼，卻也成為過去，切不可躺在功勞簿，擺不正立場。”
    “明白。”
    ......
    得益於出發早，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沒有營養的話，十二點出頭，汽車緩緩駛入曦光，準確的說，市轄臨港區。
    接風宴，召開大會，宣布任命，平平淡淡。
    下午，送走張陽，秦青川被宋金河叫到辦公室。
    沙發落座，上茶，點煙，標準待遇。
    宋金河眼睛不大，說話慢悠悠，語氣很溫和。
    “青川同誌，曦光設市，作為首套班子，咱們壓力不小啊。你作為改革先鋒，要多出謀劃策......”
    巴拉巴拉一大頓，囉裏囉嗦，核心就三個字：好好幹。
    秦青川嘴角微彎，恭敬回應。
    “宋書記，您放心，我定會在市委市政府指導下，發揮主觀能動性，把工作抓實抓好。”
    宋金河往後一靠，吸了口煙，努嘴笑問。
    “常務副很關鍵，你對曦光未來發展，有初步考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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