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返回辦公室，沒有著急看文件，也沒有想工作，而是站在窗前，抽煙反思。
    急於求成麽？
    全麵啟動‘綻放’計劃，視察期間頻頻生氣，準備激進推出《問政曦光》......
    好像真是。
    心態轉變而不自知，哪裏出了問題？
    ......
    不知過去多久，終於想通。
    哎。
    蘇老的病情，潛移默化產生影響，導致從抵達曦光，不知不覺，一味求快。
    下意識希望，完美書寫曦光試卷，待康複療養中心落地，能請他老人家來小住幾天，親眼看看‘鯤鵬擊水’。
    需要改麽？
    不。
    大不了加班。
    老子年輕有精力，無非是多跑多幹。
    還特麽能累死？
    減少休息時間，睡覺前複盤當日工作，爭取做到又快又穩。
    ......
    秦青川暗暗下定決心，回到桌前，一頭紮進文件。
    臨近下班，終於處理完，伸了伸懶腰，撈起茶缸，咕咚咕咚喝完，揉了揉臉頰，拿起電話，打給了宋廉明。
    電話接通，單刀直入。
    “廉明，是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幫忙。”
    聽出是秦青川，宋廉明語氣極為輕鬆。
    “說唄，能讓你開口，真讓人好奇，咱先說好，要是和威洋有關，我可無能為力。”
    秦青川往後一靠，口吻輕鬆。
    “突然有個想法，你看，青齊作為戰備區，需要快速機動通道，比如，串聯曦光琅琊彭城，軍民融合交通網，這個概念怎麽樣？
    以工程兵承建路基，確保質量達標，三地各自負責轄區路麵鋪設，你覺得想法好不好？”
    宋廉明先是一愣，旋即明悟，繼而忍不住輕笑。
    “你小子腦袋怎麽長的，為了曦光，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說完，不置可否，算是給了回複。
    “我會聯係二爺，把你這驚豔絕絕的想法，原原本本給他講講，至於他會不會聽，總參又是什麽態度，沒人敢給你保證。”
    秦青川哈哈大笑幾聲。
    “得嘞，軍民魚水情嘛，我有七成把握。”
    宋廉明咂著嘴，悠悠讚歎。
    “不得不說，你小子真牛，凡是有新奇想法，總是在謀求雙贏。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即便順利，流程也需要三個月吧。”
    “放心吧，我心裏有譜，更相信子弟兵的實力，隻要開動，他們的效率，誰能媲美？”
    ......
    掛完電話，秦青川領著梁正，前往摩天輪工地。
    夕陽欲歸，天色金黃。
    海岸廣場角落，堆滿深色花崗岩，起重吊臂在空中劃出弧線，海風裹挾著浪花，抽打著圍擋布條，獵獵作響。
    秦青川站在幾十米開外，遠遠望去。
    從地下到地上，混凝土基座，加起來足有三十多米，現已澆築完成。
    幾十名工人，正在用草簾包裹水泥墩。
    “小梁，明天安排，摩天輪工地，增加一名監理員，首座百米高，既是榮譽，也有風險，必須嚴格按照設計要求施工。”
    “明白。”
    梁正溫聲應下，眯著眼，抬手一指。
    “老板，你看那邊最中間，好像是柳世祥柳總。”
    秦青川順著指引望去，細細打量，好像真是。
    “你去看看，是的話叫過來聊聊，我喜歡跑工地，他不會也學會做表麵工作吧。”
    約莫三分鍾，柳世祥小跑而來。
    “秦市長，您怎麽來了？”
    秦青川不禁一樂，笑著反問。
    “該我問你吧？整個曦光，誰不知道我喜歡瞎溜達，倒是你怎麽在這兒？”
    柳世祥語氣恭敬而謙卑。
    “鯤鵬下麵，看似項目多，唯有摩天輪最令人擔心，設計方案雖然達標，施工卻不能馬虎，我也是沒事，過來看看。”
    態度端正，令秦青川極為滿意。
    “嗯，作為鯤鵬具體負責人，嚴守質量關，有心了。”
    說完，笑著打趣。
    “沈生倒是好福氣，你這位副手倒是盡責，不僅僅摩天輪，其他項目也要重視，有任何問題來市府找我。”
    “明白。”
    ......
    10月份，毛熊宣布施行雙重匯率，從0.9盧布兌1美刀，逐步鬆動。
    大戲開場，在得到秦青川應允，沈畢幾人離開曦光，前往濱城指揮。
    當初建立，遼東外貿協會，打著為毛熊民眾造福，早早前往雙城、海參崴、甚至莫城，開展商業活動。
    得益於年初允許合資，成千上萬的種子，可謂是遍地開花。
    以擴大發展，不在乎利息，大肆貸款，到手後，反手兌換成美刀，或者軟妹幣，經過物資流轉，如同滾雪球，欠款越來越多。
    隻待日後，匯率貶值數千倍，便能大賺一筆，利息算什麽？
    細細琢磨，沈畢操作手法，不可謂不細膩。
    力鼎胡吃海塞，捎帶手，推動遼東近萬人，一躍成為富豪。
    而這一部分人，將成為‘先富帶後富’排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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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能說，覺悟越來越高。
    次日，上午。
    秦青川早早前來，批閱文件。
    不要覺得領導輕鬆，認為提出想法，有人幫忙出主意，隻需要權衡利弊，從中選擇合理方案即可，現實遠比想象要難。
    就比如，金沙灣發展，打造五星級酒店群，配套遊艇俱樂部、潛水基地。
    考慮未來人員流動大，修建大型停車場、公交總站、出租車停靠站，勢在必行。
    選址方案有四：
    第一，緊鄰酒店群，遊客來往方便，會擠壓配套設施麵積，間接影響投資回報率。
    第二，向北遷移，侵占駐龍山景區，上麵剛剛下文，推行環保試行方案，帶頭唱反調？
    第三，向東擴建，涉及灘塗和碼頭，拆遷、溝通與補償，最少額外花費千萬。
    第四，向西選擇，繞過礁石灘，遊客停車或到站，步行大幾百米，會不會罵娘，說領導是個傻子？
    往往出現在桌麵，都是類似的事情，甚至，這已經是最簡單的。
    得虧秦青川在曦光，可以說擁有拍板權，也沒人會找不自在。
    換個地方試試。
    無數雙眼睛盯著，稍不留神，便會被人借題發揮。
    ......
    一份份文件，都需要慎重處理。
    臨近十點，終於搞定。
    秦青川緩緩起身，扭扭胯，伸伸懶腰，上個廁所。
    一根煙沒抽完，梁正推門而入，試探性詢問。
    “領導，要不休息半小時吧？”
    秦青川幹脆擺手。
    “不用，昨晚交代你，十點鍾，讓李軒過來，你通知了麽？”
    “他已經到了，在秘書間呢。”
    “叫進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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