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略顯富態老者，抿了口清茶，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老蘇，厲害，看似瞞天過海，實則空城計，既給小家夥上強度，又能探探底，做給大家夥看。”
    旁邊，另一位精瘦老者，鼻梁挺而闊，笑著搖頭。
    “一舉三得嘛，但願小家夥能讀懂，圓滿完成任務，話說曦光療養中心，環境真心不錯，我是真想去住段時間呢。”
    沙發拐角處，蘇老眉梢輕挑，笑嗬嗬打趣。
    “這小子一則廣告，唬得全國人民團團轉，我替大家出出氣。”
    富態老者笑著搖頭，連連咂嘴。
    “出氣是真，驗驗貨也是真吧，你倒是好眼光，好打算。”
    蘇老嘴角微揚，盡顯得意。
    “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誰出去轉轉，不是一大幫子人跟著，一句話，讓這小子完善應急措施，到時候，咱老哥幾個結伴出遊，豈不美哉？”
    ......
    蘇老幾人玩心大起，有意試探，秦青川哪裏知道，而且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書記、市長、副書記，三巨頭嚴抓治安，關注響應效率，全市上下無不繃著弦，生怕出錯。
    這玩意馬虎不得，誰也不知道，哪個陌生人就是保健醫生，或者隨行人員。
    於是，各部門接到一則直白命令：務必讓一切遊客，感受到曦光的熱情，有問題，確保響應處理速度，記住是一切，一切......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秦青川首次用在公函內。
    一連幾天，一波又一波遊客，憧憬而來，戀戀不舍離開。
    有關雲老，絲毫沒有風聲。
    秦青川懸著的心，從未放下，更是忍不住讚歎：
    不愧是暗衛，完全是滴水入大海，真特麽牛逼。
    直到長假過去，不清楚雲老還在玩，還是已經回去。
    秦青川和宋柳二人，天天碰麵，然後相顧無言。
    10號，上午。
    秦青川接到蘇老電話。
    “小秦啊，不錯不錯，應急預案沒看到，治安卻值得褒獎，準備準備吧，五天後，雲老抵達曦光。”
    “啥？”
    秦青川真沒忍住，脫口而問。
    “您老這意思，之前雲老沒來？”
    蘇老語氣相當淡定。
    “對啊，出發前，肯定有人先去布控，哪能說走就走嘛。”
    “我......”
    秦青川頓時語塞，欲言又止，最後搖頭苦笑。
    “您老厲害，我就當他老人家來過，晚幾天才會露麵吧。”
    “哈哈哈，心態不錯。”
    蘇老放聲大笑，表揚一句，轉而接著道。
    “前幾天，下麵有工作小組，奉命去曦光‘旅遊’，評價極高，讓你小子擔驚受怕一周多，也不能虧待你，正在協商給療養中心抬級。”
    ......
    掛斷電話，秦青川本想告知宋柳二人，想了想，沒好意思。
    五天時間，眨眼過去。
    15號，雲老幾位退休老爺子，下榻療養中心。
    一時間，全員沸騰。
    幾大軍醫院駐曦光團隊，連同中醫團隊，先給幾位老爺子做全麵檢查，然後針對性調整飲食。
    也許西醫效果快，可要說溫和調養，中醫更為出色。
    在保健團隊許可下，藥膳登場。
    幾位老爺子，在亭台樓閣遛彎、打太極，在活動區下棋、唱戲......
    甚至，隔三差五給蘇老打電話，核心就一個意思：
    老蘇，曦光療養中心，環境優雅，活動多樣，最最關鍵，飲食美味，不用忌口，不用吃藥，在這住著絕對是享受，你不要羨慕啊，站好最後一班崗......
    一次兩次沒什麽，三次五次呢？
    大半月過去，蘇老越想越不爽。
    然後，秦大市長莫名其妙接到電話，被稀裏糊塗收拾兩句，完全摸不著頭腦。
    得益於幾位老爺子超高評價，抬級後的療養中心，名聲大噪，連帶醫院也火了。
    兩處是相輔相成，療養中心頂級，說明醫療團隊厲害，醫療團隊厲害，才致使療養中心頂級。
    有能力的，申請來療養，沒能力的，來曦光看病。
    住不進療養中心核心區，大不了買房，外麵風景也不賴嘛。
    原本長假過去，漸漸低迷的旅遊業，再次抬頭，甚至帶動各行各業穩步向上。
    當然，經濟增長，在秦青川預料之中，沒事去療養中心轉轉，才是最大的收獲。
    要知道，老爺子們如同黑夜裏的燈，不止青齊，包括其他省份，太多領導如同飛蛾似的，齊齊而來。
    考察曦光經濟，學習先進經驗，洽談協同發展......
    總之，理由相差無幾。
    而秦青川作為‘地主’，順勢交了不少朋友。
    歲暮黃海畔，曦光漸染寒。
    輪渡斂聲，纜繩係霜，候鳥低徊覓殘陽。
    12月，天涼如水。
    唐老爺子終於珊珊而來。
    秦青川結束工作，忙不迭前往中心。
    根據服務人員指引，來到分配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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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映入眼簾，唐老爺子和人在下棋。
    作為京城三裏河，知名‘臭棋簍子’，這是要在曦光打響名聲麽？
    對麵，秦青川也認識，河東老書記，退下來有些年頭，王老爺子精神不錯。
    二人對弈，棋下得如何，還不清楚，至少都很有氣勢。
    “老唐，看我釣魚馬。”
    “切，老將一挪窩，釣也釣不著。”
    ......
    秦青川緩步上前，盡量不發出聲音。
    待走近一看，不出意外，二老隻有氣勢，沒有棋勢。
    打完招呼，化身小斯，點煙倒茶。
    兩盤過後，二老意猶未盡，暫且收兵，約定來日再戰。
    秦青川收拾好茶幾，重新泡了壺茶，三人閑聊著天。
    “爺爺，您大老遠過來，總該提前說一聲吧，這邊都住下了，才想著讓工作人員給我說......”
    唐老爺子似乎很享受，不等說完，抬手虛攔。
    “這叫什麽話，你身為父母官，要以工作為先，再說了，我身體好著呢，別說來曦光，再去閩越也不含糊。”
    對麵，王老爺子翹著二郎腿，笑著搖頭。
    “老唐，你那滿臉笑，要是能收一收，更像那麽回事。”
    唐老爺子笑意未減，挑了挑眉。
    “是麽，這麽明顯？”
    “甭得意，不就是有晚輩關心麽，說得誰沒有似的，趕明我大孫子就會過來。”
    ......
    半個多小時，天南海北隨便扯，氣氛相當輕鬆。
    卻不料，王老爺子不知怎麽想的，笑眯眯詢問。
    “小秦，作為改開闖將，針對河東發展，有什麽好建議？”
    此言一出，唐老爺子一怔，先是蹙眉，數秒後，緩緩舒展，側目望向孫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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