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略微沉吟。
    “刀匠的血脈，有其父必有其女麽？”
    “再比如她和自己的父親雷電龍馬先生的關係十分惡劣，而原因在於沉迷研究的父親甚至沒有來見因事故去世的妻子最後一麵。”
    霞沉默了，腦海中的思緒不斷梳理著掌控的情報。
    “難道說……”
    “沒錯，恐怕芽衣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什麽不讓父親藏起來的研究和咒印落在城主府手裏，這種冠冕堂皇的東西。她是在複仇，而複仇的對象就是自己的生父。她要將父親花費半生都沒實現的目標，輕易的跨過然後狠狠踩碎，而造成那場實驗事故的很可能並非龍馬而就是芽衣本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雷電龍馬將完成體的傀儡藏在另一側世界的舉動，防範的恐怕並不僅僅是城主府，恐怕還有自己的女兒芽衣。”
    王龍點點頭。
    “那就完全體的傀儡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會讓龍馬先生如此惶恐，還是一個待解的謎題，但你的任務還得繼續下去。”
    然後就是沉默，忘了清楚她在想什麽，隨即開口道。
    “五百多年前，有妖狐禍世，神明憐憫世人，借八重巫女的身體降臨凡間。最終，妖狐被手持禦靈刀的禦神巫女以禁術外道六法的六枚原始咒印為陣眼徹底封印。外道六法共分為六卷，地獄道，畜生道，人間道，修羅道，惡鬼道，天人道。失去原始咒印的六卷忍法帖，目前就在你的手中。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回收剩下的咒印，直到將外道六法徹底奪取。”
    霞沒有回話，而是看著王龍，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
    “艦長……不，王龍，你究竟是誰？”
    王龍撓了撓腦袋，歎了一口氣。
    “我的名字是王龍，也是神州傳說中的太上無極大道真靈鵬煌大天尊，也就是鵬煌仙人。也是傳言中的那位神明，亦是那位巫女，以及城主的師傅。不過我可沒附身嗷。她們的一身本事皆由我傳授。以及外道六法也是由我創造。”
    王龍平靜講述著，但是看著霞地眼睛，似乎是在問為何會屈身於天命之中，完全有能力統一全世界。
    “霞，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你相信麽？”
    霞微微一愣，感覺王龍又在開玩笑了。
    “我可沒開玩笑，你也可以理解為我能看到未來，從五百年前我就注意到了你，哪怕那個時候你還未出生。”
    沉默，但是也能感覺到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再那麽冷漠了。
    “根據天命數據庫裏的記載，當年妖狐禍世時所偵測到的崩壞能等級幾乎可以媲美律者。能夠將這等級的妖物徹底封印的禁術，難怪主教會如此上心。”
    霞還是沒問為何王龍沒有直接交出來，她感覺就算自己問了，也隻不過是打啞迷罷了，或者直接說因為她。
    “既然雷電芽衣這條線索暫時中斷了，艦長，下一個目標，你有什麽頭緒麽？”
    “當然，供奉著所謂神明的八重神社以及魚龍混雜的灰色街區不夜天，其中都有一些傳聞令人在意。”
    “關於芽衣之前提到的禁忌之子的話題，如果我這對狐耳也是一樣的詛咒，莫非這座八重町就是我的出生之地？”
    或許是之前芽衣的言語，又或者是那位城主的錯愕，慌亂等種種不正常的舉止，亦或者是剛才王龍所說的，這讓她不禁再次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在意。
    “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十分在意麽……既然如此，下一個目標就確定了，來自狐妖的詛咒麽；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正體究竟會是什麽東西。”
    ……
    “沒想到一來到這裏，到是先見到了除晴空雷鳴後又一異象海市蜃樓。有異象的區域可能與人發鐵有關，原來這就是艦長你的判斷麽。”
    八重神社附近，王龍和霞來到了他們這裏，剛踏入神社附近，天空上就憑空出現一處建築。
    “不，我也隻是提供了一種可能性而已。霞，你在這裏看見了什麽？”
    “一座神社。但是我知道雙眼所見並非真實。”
    “據說天地萬物都是忍者的眼睛，果然如此。是空氣的流動方向麽？”
    霞搖搖頭。
    “是氣味。根據我之前的調查，神社應該在山上，而這裏是半山坡。”
    然而，不知為何，本該在山上的神社被鏡麵投射到了這裏。
    隻是在霞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蜃樓逐漸褪去了神社的假象，眼前仍舊是往日的荒野叢林。
    “雖說諸多怪談中的異象，多半是以影響周圍人群心智而顯現，使人群陷入某種自以為是的情緒。但是從目前的情報來看，也不能排除異象確實侵入現實的可能。先從這裏開始進行實地調查吧。”
    “這一次你要回收的是畜生道忍法帖的咒印，和上次一樣，隻要記住這一點，線索就會自動匯集過來。”
    “地獄道咒印回收失敗是我的判斷失誤，我本該注意到那具機械傀儡的異常。但是計較過去的錯誤也突然無用，現在先把精力集中在這卷忍法帖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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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看著手中的忍法帖，又看了看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有人來了！”
    她立刻警戒起來，四周的氣味發生了變化。雖然夜色提供了足夠的偽裝，但還是要小心前行。
    然而，現在乘風而來的，除了樹葉搖動的聲音，還有……說不清是甘爽，還是苦澀的苦瓜味闖進了這片區域。
    但是，苦瓜味卻抑製住了恐懼。
    “誰！誰來救救我！”
    一個小個子巫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徑直跑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王龍棲身的那棵長青喬木。
    “嗚嗚嗚……這是怎麽回事……我走的明明是下山的路，為什麽又回到了神社……誰……誰來幫幫我！”
    顯然她是異象海市蜃樓的受害者。
    看她的打扮極有可能就是八重神社的巫女，或許可以跟蹤她回到神社調查忍法帖的線索。
    “不會有人來的……已經這麽晚了……怎麽想也不可能會有人在神社附近。”
    小個子巫女索性抱著大樹哭了起來。
    不，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人和她同行的話，她應該是不會回去了。想想辦法吧。
    霞不斷思考著，最終敲定了主意後，和王龍對視一眼，悄悄輾轉騰挪了一段距離，確認不會被發現後從樹上下來。
    “神社的巫女小姐，你好。”
    王龍打了個招呼，誰知道那位巫女突然捂著臉，蹲在地上。
    “嗚哇哇哇，被人認出來了！你，你不要告訴別人我迷路了，這實在是太……太丟臉了。迷路的神社巫女……是你告訴了別人，我的故事肯定會以此為題收錄在八重怪談裏，然後留下證據被子子孫孫嘲笑。”
    霞輕笑一聲。
    “不夜天的舞姬們，說不定還會以此為原型創作新的舞蹈。博客人一笑呢。”
    說完，這位小個子舞女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感覺下一秒就會再次哭出來。
    “啊啊啊啊……完蛋了……”
    話雖如此，但是當事際發生在自己眼前時，還是會感到錯愕。
    霞和王龍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也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在意的是居然是這種地方。”
    話雖如此，但是這個巫女是不是有點……太過單純了？
    完全就是一張白紙，絲毫不對外人提防啊，感覺像是給一根棒棒糖就會被騙走做一次的大笨蛋。
    “雖然以前剛來神社的時候，經常把半山腰當做山腳，但是這裏的山路我明明都已經記住了才對……絕對不會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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