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霞這小小的腹黑，第六夜麵具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追蹤才是，不夜天的女人確實不好惹，我還是小心為妙。”
    霞微微一愣，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不夜天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那個擁有緋夜花之名的女人，這樣的一句話很顯然已經告訴了霞。
    “難道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已經在追蹤我了？”
    她沒有絲毫察覺，看來當時傷情甚至影響了她的感知。
    “沒錯，我可是等到你的傷情穩定的現在才現身此處。畢竟，如果你因為這點小傷就死掉的話，我也沒有出現的必要了。你現在想要追蹤姬子的行蹤，卻苦於傷情未愈，而追蹤恰好也是怪盜的強項。在這裏聯手……我覺得是個不錯的提案。”
    第六夜伸出了手，等待著。
    霞隻是看了一眼，眼睛微眯。
    “你的提案的確很有吸引力。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出現的時機有點過於巧合了嗎？”
    第六夜攤了攤手。
    “難道你還有其他選擇？”
    霞沉默著，沒有回答，但是腦海中的那道身影卻怎麽也揮之不去，她剛才差點就下意識回答了。
    畢竟，她是真的相信王龍有門路能夠弄到線索。
    但……自從受傷時的呢喃，她的內心就開始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塊寒冷的堅冰，那麽現在也有了融化的跡象。
    以前的自己肯定會為了任務而變得冷漠，不會想那麽多，但是現在居然產生了一種想法，那就是不想再這麽麻煩王龍。霞知道這很荒謬，但是卻仍舊無法這份感情在內心的一直悸動。
    “好。看來我確實沒得選。第六夜，追蹤姬子的事就拜托你了，但是我現在仍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會被雲塵城主通緝？難道說你惹到了城主府頭上？”
    霞選擇了聽從，一是不想這麽繼續麻煩下去，二是這對她而言也的確是很好的幫助。
    “確切的說是我偷走了城主大人的一件東西，一件她不可缺少的東西。而你的存在，可以確保這個東西永遠不被找回。我會以鴉羽向你們傳達信息，後會有期。”
    話音落下，在屋內的第六夜已經消失不見。
    深夜，霞難以入眠，總覺得仍有什麽線索被她遺忘了。
    “的確有懷疑的地方。”
    王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在第六夜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霞在腦海中有過交流了。
    “原來你也醒著。”
    “我在整理手頭的情報，發現了一個一直被我們忽略的東西。道場關閉後，符華將機械傀儡丟棄後離開了診所。這麽重要的實驗體丟失，但雷電芽衣身為影衛首領，卻遲遲沒找他麻煩，這說明什麽？”
    霞摸著下巴，思考著。
    “說明這個實驗體不重要？”
    “你當然可以這麽認為。但雷電芽衣把機械傀儡交給符華的手中，就是獲取實戰數據，比起她主動放棄了這些傀儡，我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性……”
    霞也不笨，很快就推理了出來。
    “雷電芽衣當時已經找回了這具傀儡。”
    “記得那具會說話的機械傀儡與當時對我們說了些什麽嗎？‘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道場，親手打敗她’。”
    霞接著腦海中王龍的話。
    “‘告訴她什麽才是真正的武之道’。果然，我們一直在找的兩印合一的機械傀儡，正是當時被符華丟棄的那具機械傀儡。”
    清晨，窗台邊落下了一根鴉羽，撿起來後，鴉羽燃燒著，一邊顯示出了一個地名。順著言語的指引，我們在八重町外找到了那個地方。
    ……
    “這裏有過姬子的目擊情報，可以判斷她最後的落腳之處是在這裏。另外，我還找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她攤開手掌，是一枚影衛徽章，而霞在雷電芽衣身上見過它。
    “這也是你要找的人吧……這麽巧，我也和這位前影衛首領打過幾次招呼。但是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她的心思縝密異於常人，會把象征身份的一位徽章掉在這裏，實屬異常。”
    這個時候，霞突然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心跳聲也聽不到，耳邊響起來到居然是自己的聲音。
    ……“所以，看不到光，算是不幸麽？”
    那個時候，她這麽問道。話音落地，沉默卻在空氣中蔓延，幹澀，冷硬，裹挾著初冬特有的凜冽味道。
    那一定不是在向什麽人索求答案的問詢，混雜了苦笑，自嘲，或是更深一層晦暗不清的情緒。
    “需要光才是真正的不幸吧。”
    宛如給死囚斷罪般平靜而不詳的話語，卻不知為何能夠讀出歇斯底裏後的精疲力盡。
    她就這樣自顧自地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人……為什麽總在糾結於如何被愛呢？在這悠久的歲月裏，我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那一定是因為，我們永遠無法喜歡上活在此刻的自己。曾經有人這麽告訴我，在他……還是‘他’的時候。但時至今日，我依舊沒能理解當初這句話中的含義。所以我隻能繼續看著你……看著這個因他而生的你。直到從你身上，找到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語。畢竟，你就是昨天的我，而我則是明天的你……我什麽答案都還沒有，也找不到可以對你說的東西。即便如此，如果一定要對昨天的我說些什麽的話……‘明天，你也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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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喂？怎麽走神了？”
    第六夜搖晃著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意識拉了回來。
    霞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隨後擺擺手示意她繼續。
    “仔細勘察這附近，似乎還有打鬥的痕跡。”
    她調整完狀態後，深深吸一口氣，把這股陌生的，濃烈的情緒隱藏在內心深處。
    “看來雷電芽衣確實來過這裏，但這裏卻發生了什麽意外……比如說，她被人強行綁走了。”
    霞思考著，最後的姬子現身的地方，以及失蹤的雷電芽衣，還有在診所裏那一句，融合成了一個她從未設想答案。
    “你的意思是……綁架了她的人是姬子？緋夜花說過，她給雷電芽衣紹了一個黑市商人，按照不夜天的行事風格，黑吃黑這種事並不少見。”
    第六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算是變相承認了。
    “這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線索，那現在馬上搜查一下吧。”
    然後又是一陣翻找，在一處灌木叢裏找到了雷電芽衣的佩刀。
    “連武器都丟在了這個地方……看來……”
    如果說之前的隻是推斷，還並不是很可信的話，那麽現在對麵已經開始信的差不多了。
    不一會兒，二人就找到了雷電芽衣。
    “這麽快就追過來，你還真是糾纏不休。”
    “你想要的不正是這個結果嗎？”
    但是也有第二者。
    姬子無奈地攤了攤手。
    “不夜天成都府天命暗部，我處勢力都圍繞著你團團轉，你的魅力還真大呢。影衛的前任首領。”
    “對你來說，自從金盆洗手後，就種身處事件中心的感覺也久違了吧，姬子。”
    ……
    “原來你不是被姬子綁架的，你隻是將一切布置出了被綁架的樣子……”
    雷電芽衣的身軀消散，這恰好證明了她內心所想。
    “在前麵符華的診所之前，雷電芽衣已經和我見過麵了。雖然我們的計劃本與和你無關，但是如果你一直像影子一樣，我們也感到很厭煩。而你如果想取得忍法帖的情報，機械傀儡的線索，勢必會將你引向過去的道場，帶你走進符華的診所。”
    霞看著自顧自說著的姬子，內心的警惕再次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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