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戚家
    季回安微微怔忪，是他大意了，這事他還真沒考慮過。
    阿妤雖有父母，但蘇側妃已與她斷親。
    謝縱......
    他目前並無讓阿妤認回父親的打算。
    況且阿妤對這個父親也無任何惦念之情，依著謝縱的性子，恐怕會攔著阿妤與他成婚。
    既如此，那還是先不認了吧。
    待過些時日再說。
    “三叔公先請回，待回安打算好再與你分說。”
    季三叔公點了點頭，顫顫巍巍地上了馬車。
    季回安望著馬車滾滾車輪，輕聲道：“備禮，去戚將軍府上。”
    金祿在他身後，恭敬地：“屬下領命。”
    戚紹百無聊賴地躺在戚府老夫人的暖閣裏，吃著瓜果，看著兵書，搖著搖椅。
    他近來去晏清堂去的頻繁，被戚老夫人察覺，為防他們發現阿寧的存在，他隻好忍耐著少去。
    白天就在戚老夫人院中逗逗老人家，晚上就隻好練練拳來紓緩他的相思之情。
    隻盼著時間快些過，他待元宵之後便帶著阿寧去霞穀關。
    屆時，天高任鳥飛。
    他得日日與阿寧待在一塊方才恣意暢快呢。
    戚紹越想越覺得美滋滋的。
    不自覺地架起二郎腿，哼起小曲兒來。
    戚老夫人打盹兒都被他吵醒，扶著嬤嬤的手，笑著走過來。
    一把取走戚紹臉上的《孫子兵法》，輕嗤道：“你這猢猻，整日待在我這做什麽？”
    戚紹咧著一口潔白的牙笑道：“自然是替父親叔叔們盡孝來著。”
    “他們久未歸家，心中也惦念祖母。
    孫兒回來之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一定要侍奉好祖母。”
    “孫兒哪裏敢不聽話。再說，孫兒常年在外，自然也想祖母了。”
    戚紹的幾句賣乖的話，將戚老夫人哄得哈哈大笑。
    “你怎麽這幾日都不去那個什麽晏清堂了？”戚老夫人又問道。
    戚紹麵色有些不自然，“先前是因著要問他們家東家買些安神靜氣的香。
    祖父自上回的事情之後，便很難入睡。”
    “聽聞晏清堂是大祁首屈一指的香料鋪子，說不定會有效。”
    “那香料製好了，孫兒自然便不再去了。”
    戚老夫人挑眉，戚老將軍的病症她是知道的，買香也是事實，隻是僅僅如此嗎？
    戚老夫人又說道：“不是因為晏清堂的東家？”
    她年紀大了，也不大愛外出。
    隻知道晏清堂的東家是個女子，還是陛下欽封的縣主，聽聞品貌不錯，人也心善。
    京都如今冷的厲害，晏清堂也出資置了粥篷，來接濟一些貧苦百姓。
    他們戚家，向來都不在意什麽門第。
    隻要人品正直，最重要的是要雙方都有意。
    她這個孫兒也老大不小了，該到了成婚的年紀，隻是不知道晏清堂的東家如今多少年歲。
    或者該讓人去打聽打聽。
    戚紹瞪大了雙眼，駭了一大跳，趕緊撇清：“不是不是，祖母你可萬萬不能亂點鴛鴦譜。”
    莫說他早就心有所屬，就算沒有，他也不敢跟他季大哥爭啊。
    戚老夫人瞥了戚紹一眼，心覺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欲蓋彌彰。
    想當初喜歡鎮安侯家的若琳，也是什麽也不敢說。
    自以為瞞的很好，她這個做祖母的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若琳...，也是個頂好的孩子，隻是命不好。
    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如今鎮安侯府已經湮滅，或許她走掉反而是最好的。
    戚老夫人並沒有走神多久，很快就接到了外院管事來報。
    “老夫人，季家少主求見。”
    戚老夫人愣神，季回安？
    以往隻有逢年過節時會來看望她，送些節禮。
    但也不是回回都來，他那麽繁忙，若非是季老太爺與她家老頭子曾經的交情，再加上戚家如今滿門的男丁都在北境。
    如季回安這樣的身份，如何會親自前來。
    不過是做給京都那些權貴們瞧的，讓戚家的婦孺不至於受欺辱。
    可如今，這才十一月不到，不年不節的，來作甚？
    戚紹一聽季回安來了，‘騰’地一聲從搖椅上站了起來。
    隻見季回安一身銀白色長袍，外披著月白大氅，從院外緩步而來。
    “季大哥，你今日怎麽得空來了？”戚紹有些忐忑，眼神疑惑，欲言又止。
    他害怕是晏清堂出了什麽事。
    季回安衝他頷首，對著戚老夫人施禮：“老夫人好。”
    戚老夫人見著季回安這眉目疏朗，恭敬有禮的模樣，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他們戚家一家子都是粗人，子子孫孫個個兒習武，一身的粗鄙之氣。
    常年的風吹日曬，膚色黝黑，看著就像是一頭頭的水牛。
    哪有這樣文縐縐，又長的斯文白淨的。
    “快，快些坐下，不必多禮。”戚老夫人和藹地對著季回安說道。
    季回安坐下後，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回安此次前來，確有事相求。”
    戚老夫人疑惑，季回安有什麽事情能求到她一個頤養天年的老太太頭上？
    但能讓他這般鄭重上門相求的，定然不是小事。
    戚老夫人鄭重道：“但說無妨。”
    季回安微微斟酌片刻，溫聲道：“家中準備替回安定親。”
    “哦？這可是好事。”戚老夫人笑道。
    “但我中意的姑娘無父無母，無人替她做主張羅婚事...”
    季回安的話沒說完就被戚老夫人打斷，“你是想讓戚家出麵幫那姑娘操持？”
    季回安搖了搖頭，“不是，回安是想請老夫人您出麵，給她做臉。”
    戚老夫人暗暗吃驚，猜想究竟是哪家姑娘能讓季回安這般上心。
    無父無母，想必身份不顯。
    而這樣的姑娘也能進季家的門？
    這可是季家少主娶妻，季家那些老古董都能同意？
    戚老夫人看了季回安一眼，隻見他眼眸堅定，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看來季回安為了娶這位姑娘倒也是煞費苦心。
    戚老夫人對她更好奇了。
    問季回安：“究竟是哪家姑娘呢？能得你的青睞。”
    季回安唇瓣勾了勾，眼底柔和道：“是晏清堂的東家，宋清妤。”
    戚老夫人滿臉驚愕之色，脫口而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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