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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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回安‘啪’的一聲,落下最後一顆棋子。
    複又將手中多餘的棋子扔回棋簍之中。
    起身,緩步行至角落。
    伸手,將隱蔽在簾子一角的繩子一抽。
    整麵牆的簾子便‘豁’地一聲全都打開。
    對麵雅間裏頭的一桌一椅,一舉一動都一覽無餘。
    謝縱神色複雜地看了季回安一眼,戒備心漸漸加重。
    作為京都最大最繁華的酒樓,玄衣衛自然對臨蘭居明裏暗裏勘探過許多回。
    卻自始至終未曾發覺這間雅室中暗藏的玄機。
    他行至季回安身邊,問道:“小季大人不怕本座將此事上報陛下?”
    季回安淡然一笑,說道:“自然是信謝指揮使不會這般行事。”
    謝縱並不相信季回安說的話,他恐怕是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就算自己將這其中的貓膩告知昭明帝,季回安也能將事情圓回來。
    謝縱一瞬不動地盯著季回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卻無果,他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甚至還伸手指了指對麵雅間,示意他看。
    謝縱轉頭看向隔壁雅間,這才驚覺原來進來的竟然是蘇側妃和流霞郡主。
    謝縱見到蘇側妃說不動容是假的。
    他從來不知,他尋尋覓覓之人竟一直都在京都。
    就在他身邊。
    他向來對旁人的女眷都視而不見,今日才算是真正打量蘇側妃。
    她長的很美,即便年近四十,即便生育過三個孩子,卻仍舊如二十八九一般。
    歲月好像對她尤其優待。
    謝縱想到自己鬢間斑白的頭發,頓生一股卑怯。
    歎了一口氣,對著季回安說道:“小季大人這是何意?本座現下並未準備好見她。”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袍,晨起穿的便服打拳。
    被嫣然和英光攪合的連衣裳都沒換。
    便服終是不如麒麟服讓人看著英武。
    算了,今日還是不見了。
    免得讓人覺得不體麵。
    季回安見謝縱坐立不安的模樣,大抵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頓時覺得今日這趟安排很是值得。
    勾了勾唇邊,溫聲道:“謝指揮使莫要誤會。”
    “我並非是安排你與蘇側妃見麵。”
    哦?謝縱抬眸看向季回安,若有所思。
    那是做什麽?總不是讓自己來偷窺的吧?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就算是要見也是光明正大的見。
    衍王若是嫌棄她的過往,他仍舊會迎娶她過門。
    雖然有斷親一事,但他會盡力去調節母女倆人之間的矛盾。
    不會再讓她們吃任何苦頭。
    餘生定然會用性命護著她們母女。
    季回安又接著說道:“謝指揮使稍安勿躁,且先瞧瞧再說。”
    謝縱看到隔壁雅間又進了一個人。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一把絡腮胡子,眼大如牛,看起來尤為嚇人。
    他一進房門,蘇側妃母女便嚇了一大跳。
    流霞郡主立馬喊叫了起來,“你是何人?來人,快來人!”
    可無論她如何喊叫卻不見有人進來。
    隔壁的謝縱有些坐不住,見季回安仍舊淡定自若的模樣,便知這是他的安排。
    隻不知道季回安究竟什麽意思,便耐著性子旁觀著。
    蘇側妃見此情形,大約知曉她們帶來的人恐怕已經都被控製了。
    隻好將流霞郡主拉到身後,噙著一抹笑意對著那人道:“這位俠士,請教有何貴幹?”
    那人雖然粗狂,卻控製著說話的聲音:“你們莫要害怕。”
    “我並無傷害你們的意思,隻是這位夫人長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方才在街邊瞧見你下了馬車進了酒樓,便想來一探究竟。”
    蘇側妃穩了穩心神,道:“原來如此。”
    “不過俠士,你想必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隻聽那人又不死心地問道:“不可能,你分明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敢問這位夫人可是金陵商戶蘇家的姑娘?”
    蘇側妃一愣,莫不是真認識自己?
    既能一口說出蘇家,難道家裏出了什麽變故?
    她趕忙回道:“是。可是有事?”
    那人豪放的五官露出無害的笑,竟看的尤為別扭。
    “這就對了。不知你可否記得,昭明七年在你發嫁的途中,下船整修的那個夜晚?”
    蘇側妃呆愣住,整個人後退一步,撐著椅臂的手微微顫抖。
    “你說的是...”
    “沒錯,那晚是我。我還留下半枚玉佩,不知道你可還留著?”那人那雙虎目深情地望著蘇側妃。
    蘇側妃氣的有些發抖,原來破了自己身子的人果然是個低賤的不能再低賤之人。
    這麽多年都沒尋來,她還當永遠都不會出現。
    可偏偏卻在這當口找到了自己。
    自從暉兒去世之後,她這段時日在王府過得本就艱難。
    若是被府裏頭的那些個賤人知曉此事,怕是會向王爺吹枕頭風。
    屆時,她就更沒地位了。
    不,絕不能讓人知曉此事。
    蘇側妃的腦子裏想清楚了利弊,很容易就做出了決定。
    她朝著那人嬌媚一笑,裝作驚喜萬分的模樣道:“原來竟是你!”
    “玉佩自然是留著的,隻一直放在家中,恐隨身攜帶容易遺失。”
    男人上前便想拉蘇側妃的手, 卻被她堪堪躲過。
    蘇側妃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來:“孩子還在呢。”
    流霞郡主從蘇側妃和那人的三言兩語中拚湊出了事情,瞪大雙眼,驚訝問蘇側妃。
    “他莫不是宋清妤的親生父親?”
    蘇側妃對著男人歉意地笑道:“那晚春風一度,我曾替你生下一女,名宋清妤。”
    男人驚喜萬分道:“真的嗎?我萬屠戶終於有後了!”
    屠戶?流霞郡主掩不住的鄙夷。
    果然,宋清妤那賤人的父親也是下賤之人。
    蘇側妃擔心流霞在的話影響她後麵的行動。
    便對著萬屠戶道:“你看,讓孩子先出去,咱們再敘舊,如何?”
    萬屠戶自無不可。
    蘇側妃對著流霞使眼色,“你先走,我稍後就來。”
    流霞也明白蘇側妃的意思,她一點也不擔心,毫不在意地出了房門。
    蘇側妃對著萬屠戶囅然一笑,替他斟了一杯茶,遞到萬屠戶的手中。
    “先喝杯茶潤潤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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