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宋清妤的親生父親是謝縱？”
    蘇側妃聽了流霞的話，瞪大了美眸，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怎麽可能呢？
    分明是那名屠戶，且已經死在她的手上。
    怎麽又變成了謝縱？
    那可是謝縱！
    她從沒想過與她春風一度有了孩子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玄衣衛指揮使。
    “不是宋清妤，人家現在已經改名謝清妤了。”
    流霞郡主有些忿忿不平。
    她原以為謝清妤的父親隻是一個屠戶，心裏還得意極了。
    就算她有季回安的喜歡又怎麽樣，一個屠戶的女兒又怎麽配得上季家少夫人的身份。
    哪怕嫁給季回安，日子也不會好過。
    花團錦簇的季家，姻親戶戶顯貴。
    沒有人會給她麵子，與她為伍的。
    這本是謝清妤最大的弊端，且刻入骨髓中難以改變。
    卻一夕之間，告訴她，謝清妤的父親不是屠戶。
    竟然是權柄滔天的玄衣衛指揮使。
    聲名赫赫且受陛下寵幸，家族底蘊絲毫不遜於季家。
    謝清妤怎麽能這麽好命，有這樣的人做父親？
    “怎麽母妃不知道嗎？”流霞郡主有些嫌棄地問道。
    她怎麽能遲鈍到這個地步，連與自己睡過一晚人是誰都不知道。
    蘇側妃是真的不知道，殺死屠戶之後，她還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那件事情便成了永久的秘密，再也無人能拿出來攻擊她。
    卻情勢急劇下降，由屠戶成了玄衣衛指揮使。
    更要命的是，他們父女二人竟然已經相認。
    而謝縱無妻無子，看起來對謝清妤這個女兒尤為疼愛。
    她雖然是謝清妤的親生母親，卻實則與陌生人無異。
    不，可能還不如陌生人。
    她還曾苛責過這個親生女兒，還為了半瓶雪肌膏，和她斷了血緣關係。
    明日，若是這個消息傳遍京都時，恐怕她要被人給笑話死。
    正當蘇側妃焦著、不知所措之際，外頭有人來報，衍王尋她們去書房。
    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卻什麽話也沒有多說。
    衍王的書房向來都隻是一個擺設。
    他小時鬥雞走狗、吊兒郎當。
    成年後就開始眠花宿柳，姬妾抬了一房又一房，從不做正經事。
    而昭明帝向來對他寵愛非常，並不要求這個弟弟做什麽。
    衍王也就沒什麽大誌向。
    府中甚少幕僚，一年到頭書房的門都沒有開過幾回。
    不是宿在煙花柳巷，就是歇在後院的姨娘房中。
    京都中難有比他更瀟灑的人。
    但今日，他竟然在書房裏頭見蘇側妃母女，倒是讓她們有些吃驚。
    蘇側妃自從君暉去世之後便已經失了大半寵愛。
    雖然是衍王府中位份最高的，卻也不見得過得舒心。
    在衍王府，從來都是論寵不論位份的。
    而好在衍王的子嗣不豐，流霞郡主還算受寵，後院的姬妾也不大敢對她們母女如何不恭敬。
    待她們到了書房時，衍王早已經等候多時。
    書案後有一張寬大的椅子，他肥胖的身軀靠坐在椅子上。
    蘇側妃有些戰戰兢兢，她好些天沒見到他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厭煩她厭煩的厲害。
    也不知道今日怎麽好端端地召見她，蘇側妃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仍然抱著一絲希望。
    她湊上前去：“給王爺請安。”
    流霞郡主倒是隨意福了福身子：“給父王請安。不知父王召見，有何要事？”
    衍王眯著眼笑了起來，“一家人，何必多禮。”
    “快快起來。”
    蘇側妃意外極了，她難得見到了衍王的好臉色。
    “多日未見，王爺都清瘦了些。可是後院的那些姐妹沒有伺候好？”
    蘇側妃掐著嗓音說著一些軟話，衍王臉上的笑都沒停過，顯然很是受用。
    “她們當然不如你會伺候。”衍王也順著蘇側妃的話說著。
    蘇側妃一聽，眉眼中皆是驚喜，已經顧不得流霞也在場。
    直接邀請道：“那王爺今晚去妾身的院子，可好？”
    衍王點了點頭：“好好好，本王今晚便推了應酬，去你的院子。”
    蘇側妃一臉喜意，心裏卻腹誹，能有什麽應酬，怕是煙雨樓裏的應酬吧。
    又聽衍王說道：“不過，還有一事，側妃需答應本王。”
    “什麽事？隻要王爺開口，莫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千件，妾身都答應。”
    蘇側妃的話說的中聽極了，衍王露出滿意的神色。
    緩緩開口道：“本王聽聞，你前頭那個女兒的親生父親是謝縱。”
    蘇側妃心裏‘咯噔’一下，消息竟然傳的這樣快。
    “王爺...”
    衍王伸出手示意蘇側妃停下說話，“側妃莫急，先聽本王說。”
    “本王納你之前便知曉你先前的事情，故而並非是嫌棄你。
    隻是驚訝於那人是謝縱罷了。”
    “側妃原先糊塗，血脈親情這個東西，豈是紙筆能斷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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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平縣主，無論是姓宋還是姓謝，她都是你親生的。”
    “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如今，恐怕滿京都都知曉此事，相信很快陛下也會過問。”
    “再加上謝縱的權勢地位，與他結怨並非好事。
    本王建議側妃，還是想想如何與謝清妤緩和緩和關係吧。”
    “血濃於水，隻要側妃誠意足，站在長輩的立場，那謝清妤總是要原諒你的。”
    衍王說完之後，那雙綠豆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蘇側妃。
    蘇側妃聽了這麽一大通，總算明白了衍王的意思。
    敢情是要讓她與謝清妤和謝家修複關係呢。
    她能不答應嗎？
    顯然不能。
    她的處境已然很是微妙，若是再惹得衍王不快，恐怕難有容身之處。
    再說，好像與謝家能搭上關係也沒什麽不好。
    畢竟...
    謝縱也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若是哪一日色馳愛衰，或許能得他庇佑也不一定。
    總歸，旁人想與他搭上關係都難。
    而她卻是有現成的理由，不管怎麽說，他們之間都剪不斷。
    “妾身謹遵王爺的話，定然會好好與謝清妤修複關係的。”
    一旁的流霞郡主雖然不理解，但也不敢開口阻攔，以恐惹了衍王的厭煩。
    很快，謝府門房就收到了一抬又一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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