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王府門口寬敞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二皇子的馬車標有徽記，許多品級小的官員們紛紛避讓。
    倒是很快就到了前頭，恰好綴在謝清妤的馬車後頭。
    謝清妤扶著謝縱的手下了馬車，一時間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資曆深的股肱之臣們紛紛與謝縱打招呼。
    而謝縱今日心情好的不得了，見一人便主動介紹謝清妤的身份。
    “李尚書，沈尚書，宣武大將軍，好巧。”
    幾人滿臉疑惑，巧嗎？
    不都這個時辰來參加婚宴嗎？
    碰上也不稀奇吧？
    但謝縱是昭明帝眼前的紅人，就算他們覺得謝縱今日有些古怪，也都沒有表達出來。
    個個可都是人精，皆笑著回謝縱。
    “謝指揮使瞧著精神不錯，可是有什麽喜事？”
    開口的是李尚書，他的夫人曾在二皇子妃的宴席上幫謝清妤向季回安報過信。
    而且他的兒子今冬的評級為優，聽到風聲，極有可能翻過年要留用京都。
    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季回安。
    李銘小心打量了謝縱身後的謝清妤一眼，才給謝縱遞了這句話。
    果然，謝縱接過李銘的梯子，開始樂嗬嗬地介紹起來。
    “本座的親生女兒，謝清妤。不日前才尋回。”
    謝清妤對著麵前的幾人施禮，落落大方，姿態優雅。
    “日後若是我這女兒不懂事，得罪了幾位，還請看在我的麵上海涵。
    小孩子家家的，難免有冒失的時候。”
    謝縱嘴裏頭說的話謙遜，可麵上的表情卻絲毫不遮掩。
    大有一種，我的閨女我護著，你們的家眷若是與她起了矛盾，最好掂量掂量的感覺。
    宣武大將軍倒是無所謂，他是三皇子的舅父，又是嶽丈。
    而三皇子是目前最有機會問鼎儲位之人。
    謝縱也不過是得昭明帝的歡心。
    若龍椅上頭換了人，想必玄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也會換人來坐。
    不過倒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與謝縱起衝突。
    他也點了點頭，“謝大小姐，秀外慧中。
    我家中還有兩個女兒待字閨中，謝大小姐若是有空，可與她們一道玩兒。”
    謝清妤持起得體的笑容：“謝過宣武大將軍。”
    而沈尚書，也就是沈湛名義上的父親，看向謝清妤的神色非常複雜。
    他幾年之前在平寧侯府中見過謝清妤一麵。
    那時，她還未及笄。
    一副見了生人便唯唯諾諾的模樣，與她的妹妹們大相徑庭，他是一點也沒瞧上。
    後來平寧侯府說與他二子定親的人是她時，他還有些惱怒。
    救命之恩，平寧侯府就用一個拿不出手的所謂嫡長女來敷衍？
    可後來瞧著沈湛越來越不像話，倒也不挑剔平寧侯府的做派。
    但如今，沈湛已經沒了蹤影，遍尋不得。
    而宋清妤卻搖身一變成了謝清妤，還出落的這般出色，讓人難以忽視。
    實在是令他有些唏噓。
    謝縱見沈尚書停留在謝清妤身上的時間長了些。
    不樂意地輕咳兩聲。
    沈尚書收回了打量的視線。
    “曾見過謝大小姐幾回，卻沒想到是指揮使家的姑娘。
    倒是真不錯，有謝家小姐的樣子。”
    謝縱最樂意聽人誇讚謝清妤，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卻聽到沈尚書話鋒一轉，“隻是，那她的親生母親，可還是衍王府的蘇側妃？”
    這話一問出口，李尚書、宣武大將軍並後頭幾位職位不大高的官員，都有意無意地瞟向謝縱。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謝清妤想開口，卻被謝縱攔住。
    他神色未變，也沒有因為沈尚書提及蘇側妃而不悅。
    直接承認道：“確是如此。此事本座也已經稟告聖上，算不得什麽秘密。”
    他明白，他要認回謝清妤的話，那他與蘇側妃的事情是怎麽樣都繞不過去的。
    與其讓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瞎猜，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這就是事實，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是敢嘲笑衍王還是敢笑他？
    果然，謝縱沒有躲避問題，沈尚書倒有些尷尬起來。
    打著哈哈將事情揭過。
    “瞧咱們，堵在門口這般久，後頭的人可都等著呢。”
    “快些進去，快些進去吧。”
    謝縱也沒與他計較什麽，直接領著謝清妤先行一步。
    進了王府，男女賓客需分開。
    男賓由衍王和君曄以及宗室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來接待。
    女眷便主要由蘇側妃和流霞郡主款待。
    昭明帝為表重視，還遣了麗妃一同幫忙。
    待到了內外院分開的地界，謝縱對著謝清妤身側的碧桃交代。
    “若是有人欺辱你家小姐，大可不必與她們講道理，動手便是。”
    碧桃高興的‘噯’了一聲，她最喜歡用實力說話。
    “阿妤莫怕，為父還給你安排了幾個暗衛在你身邊。
    若是碧桃一人不夠，他們也會適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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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縱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確保謝清妤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掉。
    謝清妤真心感受到了疼愛，“父親放心，我也不是泥捏的。”
    先前她沒有謝家大小姐的身份都吃不了虧，如今更不能夠。
    不就是見蘇側妃，又不是沒見過。
    如今的蘇側妃，幾次三番送東西來，想必心中悔的不行，又怎會刁難她。
    果然謝清妤猜的對極了。
    此刻的蘇側妃確實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是實在不知道謝縱是謝清妤的親生父親。
    想想謝縱，手中的權柄可比衍王大多了。
    人至中年，仍舊身形高大，樣貌堂堂。
    而衍王呢，肥的如同一頭豬一般。
    哪兒哪兒都沒辦法與謝縱相比。
    她如今的身份雖然是側妃，但到底還是一個妾。
    若她沒有與謝清妤斷親，那此刻是不是也有機會與衍王和離，成為謝府的主母呢？
    玄衣衛指揮使的妻子，恐怕滿京都都要羨豔她了。
    蘇側妃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沒一搭和麗妃在交談著。
    直到聽到門口的丫鬟來報。
    “謝府大小姐，謝清妤到。”
    她的眸光朝著屋外望去，果真見謝清妤款款而來。
    “見過麗妃娘娘，見過蘇側妃。”
    她儀態端莊周全，麗妃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清平縣主免禮。”麗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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