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當夜莞貴人與本宮在一起。”
    甄嬛一愣，抬起頭看著端妃似有不解，緊接著立馬低下頭。
    皇上又是一陣皺眉：“你怎麽來了？”
    端妃行禮，輕笑一聲：
    “臣妾要是不來，這裏恐怕要唱竇娥冤了。當夜莞貴人是與臣妾在一起。咳咳～吉祥，你來說。”
    吉祥應了是，跪下後開口：“昨夜娘娘與莞貴人一起討論佛經，很是投緣。後來莞貴人說時候不早了，才離開。”
    宜修麵無表情的看著端妃，眼裏隱隱可見殺意。
    若是端妃不來，她或許不會懷疑她，可偏偏她來了。
    華妃視端妃為死敵，她見端妃又出現，不由冷笑，搶在皇上前頭說話。
    “端妃向來不愛出門，如今不僅出門頻繁了，也如及時雨一樣，真是難得。
    你既偏幫莞貴人，我倒是不得不懷疑此事是你們二人合謀的了。”
    華妃越說越覺得有理，她看向皇上：“灼華在臣妾清涼殿住了幾日，端妃又與臣妾不睦，定是端妃指使莞貴人調換了公主的牛乳。
    一來可以陷害臣妾，二來若是公主真出了事，也算是重創了皇後娘娘，到時假借皇上皇後之手除掉臣妾，正是個一石三鳥的好計謀。
    皇上，求你為臣妾和灼華做主啊！
    端妃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斷然不配活著，當年臣妾喝了她端的藥就小產了，她能打下臣妾的孩子，就能對灼華出手。”
    說到最後，華妃淚眼婆娑，她又想到了她那成型的孩子。
    從懷孕時的滿心欣喜，到落胎時的錐心之痛，那種感覺午夜夢回時，時刻伴隨著她。
    皇上前一刻還在慶幸甄嬛脫了罪，後一刻被華妃說的話刺激到心尖直顫。
    他對華妃有愧，也對不起那個孩子。
    端妃被華妃反咬一口，氣的直咳嗽。
    咳嗽聲斷斷續續，硬是把灼華吵醒了。
    她張嘴哭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直到宜修讓剪秋端來小米粥。
    灼華喝小半碗，才勉強醒困。
    【咳咳咳，煩死了。】
    【我也是服氣，該溫宜受的罪被我受了。】
    【端妃也是夠無恥的，為了讓嬛嬛對她有好感，替她除掉華胖胖，就做假證。還好嬛嬛確實無辜，要真是嬛嬛做的，溫宜豈不是白受罪了。不對，這次受罪的是我。哇啊～】
    【吉祥也是妙人，但凡端妃編不下去的謊言她都能編，會做飯，能洗衣，還能打聽到六宮所有人消息。端妃從哪找的全能人才。】
    甄嬛鬆了口氣，有了公主的心聲，自己算是清白了。
    隻是這端妃……
    眾人心思十八轉，宜修顧著哄灼華，安陵容就替她觀察眾人。
    她敏銳，清楚能分辨出有誰能聽到心聲。
    在場妃嬪，怕是唯有後來的端妃聽不到。
    【我要睡覺。哇啊～～】
    灼華想睡覺，想哭就哭，鬧著讓宜修哄著。
    她胖些，宜修隻有坐著才能抱動。
    宜修坐在皇上身邊，小聲唱著歌哄她睡。
    皇上見這一幕，心瞬間被填滿。
    這就是他兒時最想得到的母愛。
    光有母愛沒有父愛怎麽夠。
    皇上伸出貓爪子：“灼華乖，你皇額娘抱累了，皇阿瑪哄你睡。”
    灼華又到了皇上懷裏。
    【皇阿瑪怕是感動壞了，怎麽就我皇額娘那麽好呢！】
    【又是讓人嫉妒的一天，啊！生活。】
    皇上險些氣笑。
    “莞貴人，你先起來，暫且委屈你禁足幾日。華妃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各有各的說辭，既然如此…蘇培盛，把吉祥關進慎刑司，嚴刑拷打，她若是能一直不改口，就說明言論尚有幾分可信。”
    蘇培盛應聲，先是將甄嬛請了出去，後又吩咐小夏子將吉祥拉下去，自己彎著腰小心翼翼開口。
    “皇上，各位大臣已經在勤政殿等候好一會。”
    皇上嗯了一聲，起身將閉上眼的灼華又交給了皇後。
    “朕先去處理朝政，後續由皇後全權調查處理，華妃從旁協助。”
    華妃協助，端妃必定落不到好。
    皇上眼不見為淨，轉身就走。
    吉祥在慎刑司待了五天。
    華妃去了一趟，宜修去了一趟，她皆是沒開過口，直言莞貴人確實和端妃娘娘相見過。
    不過知道端妃想要利用她的甄嬛，在私下裏對宜修反口否認了。
    若不是宜修派人暗中監視端妃，還真信了這套說辭。
    此事宜修確信是端妃的手筆，奈何一直找不到證據，證明換牛乳的小湯子是端妃的人。
    灼華好了，屁股也養好了，她坐在榻上拿出一大堆步搖金釵。
    繪春繡夏，剪冬，餘鶯兒，包括留在桃花塢的江福海，每個人頭上被她插的滿滿的。
    弘晟為數不多的頭上也搖搖欲墜頂了一個。
    幾個人排排站，灼華指誰誰低頭。
    宜修從壽康宮請安回來，剛進殿又默默退了出去。
    華妃走在後頭險些被踩。
    “你桃花塢進鬼了，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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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修笑而不語，頭一次讓華妃先走。
    華妃也不客氣，扭著小腰就進去了。
    見到華妃，灼華眼睛一亮，手裏拿著兩個步搖就伸手要抱。
    華妃見到宮人的模樣沒敢伸手，笑著將灼華手裏的步搖取下，才抱到懷裏。
    宜修讓幾人收拾好，又讓人端來了軟和的糕點。
    華妃拿起一塊喂灼華，另一塊自己吃：
    “這事就這麽算了？我腦子不好也想到了一點彎彎繞繞，這虧咱們就這麽吃下去嗎？本宮不爽。”
    宜修端笑，笑容卻不達眼底。
    “不急，慢慢來吧！”
    這件事怎麽可能就這樣過去呢？
    想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很容易，但若是先誅心在死，豈不是更好。
    桃花塢裏能接觸到小廚房的宮人不多，宜修暗中讓江福海將他們的親眷都扣下了。
    如此一來，想找一個調換牛乳的宮人很好找。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太監，收了別人的五兩銀子替別人做成了此事。
    順藤摸瓜，最後查到送牛乳的小路子是端妃母家的人。
    而吉祥借著取藥，曾到太醫院多嘴問了一句，得知公主腹瀉的消息後才離開。
    端妃母家同樣有兵權，雖不及年家功勞高，但也不容小覷。
    灼華到底沒出什麽事，皇上知道後隻是點頭，解了甄嬛的禁足，杖斃了吉祥和幾個太監。
    順手將圓明園撥到桃花塢的宮人全部換一遍，就沒了下文。
    宜修突然嗤笑：
    “調查時，江福海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小路子所用的蜂蜜是從莞貴人身邊侍女手裏拿的。你說此事莞貴人知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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