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拉長時間
    匹諾康尼，流夢礁
    “看樣子緬懷儀式已經結束了呀。”
    白月來的時間剛剛好，星穹列車等人已經完成了對列車前輩的緬懷，離開了流夢礁，返回了星穹列車之中。
    在這個龐大的場地上，隻剩下了一個紫色的，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身影不知道在眺望著什麽。
    “嗯？”那道身影似乎是感受到了白月的視線，身形一愣，而後便回過了神，轉頭順著視線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看清楚這道視線的主角是白月後，黃泉點頭示意了一下，但腳步卻並沒有走動，似乎是沒有任何想和白月說話的打算。
    ……是這樣嗎？
    顯然不是，黃泉的睫毛輕挑，櫻色的嘴唇剛剛張開，卻又在下一秒將其閉上，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跟白月說，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見狀，白月什麽人都見過，一眼就洞察了黃泉心中的小啾啾，輕笑了一聲，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並沒有直接揭穿黃泉心中的所想，而是故作一副傷心、難受的模樣，抹了抹自己眼眶中完全不存在的小珍珠，嗚嗚嗚道：“黃泉，你是不是討厭我啊，看到我居然連一句話都不說……”
    “你討厭我什麽，直說就可以的，我都會改的！”
    “沒，沒，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聞言，看著白月臉上布滿傷心、難受，伸手抹著眼眶的模樣，黃泉略有些著急的擺了擺手。
    “真的？”
    “嗯，真的。”待白月的表情逐漸恢複正常後，黃泉輕聲的開口，說道：“我隻是……不知道說些什麽而已。”
    “為什麽？”
    “就跟朋友一樣正常聊天就可以了，有什麽不知道說的？”
    聞言，白月將腦袋湊了上去，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不知道。”麵對這個問題，黃泉也無法給出一個答案。
    “是嗎？沒關係，既然你不知道說什麽，那就由我來展開這個話題吧。” 白月微微一笑，熱情的姿態，就差直接把黃泉的小手牽在手中了。
    “我馬上就要離開匹諾康尼了，這個話題怎麽樣？”
    “嗯……要離開了麽？”聽到白月所說的這個話題，黃泉的麵部表情很明顯的發生了一抹細微的變化，似失落，又似傷感。
    這抹情緒一閃而過，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也是，故人委托之事已經完成，我已沒有停留在此處的理由了。”
    黃泉的視線，落到流夢礁那三個已有名字的墓碑上。
    “那麽，在這個即將迎來離別的時候，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白月一邊說，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往黃泉身上湊近了不少。
    “我……不知道說什麽。”
    此時二人身體與身體之間相隔的距離，已經十分相近了，鼻尖皆是彌漫著彼此身體上傳來的淡淡氣息。
    對於白月身上的這道淡淡氣息，黃泉很喜歡。
    舒服、溫柔……仿佛能夠治愈世間一切負麵一般。
    隻可惜，[虛無]並不是所謂的負麵，她無法被這道氣息治愈。
    不過，如果在靠近一點的話……
    鼻尖所彌漫的氣息，僅僅隻是一道淡淡的氣息，如果在靠近一點，甚至大膽一點，直接貼到白月的身上，第一時間的感受其身上傳出來的氣息，心中的[虛無]，是不是也能被奇跡般的治愈？
    黃泉心中，不知為何，冒出了這種大膽的想法。
    不過也終究是一個想法罷了，黃泉不會去實施，即便白月同意，黃泉也不會去實施。
    “還記得一開始，我在白日夢酒店走廊上對你說的那些話嗎？”
    黃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因此白月並不知道她心中的所想，滿臉微笑，將黃泉的思緒帶到了一開始在白日夢酒店的時候。
    “一開始說的話？”聞言，黃泉腦袋一歪，嘴中嘀咕了一聲。
    “是那一句，想和我成為朋友的話嗎？”
    片刻後，黃泉想了起來。
    在白日夢酒店走廊上，與白月那麽多的對話，唯獨這句話，讓黃泉十分的深刻。
    而且這個深刻，在看到白月和黑塔手牽手，交談甚歡，嬉笑打鬧的模樣，還加重了不少。
    “是的。”白月點了點頭，而後後退一步，朝著黃泉伸出手掌：“所以，黃泉，你現在的回答呢。”
    “經曆完匹諾康尼的這一切事情後，你的回答是什麽呢？”
    黃泉：……
    麵對白月這番話語，看著眼前這隻潔白且充滿誘惑力的手掌，黃泉並沒有立刻做出答複，而是沉默了一會，隨後在白月期待的目光下，才緩緩開口，說道：
    “因為[虛無]的影響，我時常會忘記一些東西。”
    “重要的，不重要的，喜歡的，不喜歡的，到了最後，全部都會化作[虛無]……”
    黃泉的聲音中，略帶幾分不舍以及嘶啞。
    “就算我們在今天成為了朋友，到了下一次，到了下一次見麵，我可能就把你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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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忍心這種事情的發生，也不忍心看到，你因被我遺忘而露出來的表情……”
    “所以，我不是一個做朋友的選擇。”
    最終，黃泉選擇拒絕白月的請求。
    這並不是黃泉討厭白月，也更不是黃泉不想跟白月做朋友。
    而是因為，喜歡白月，想和白月做朋友，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為了一時的情緒，從而為未來的遺忘埋下種子，黃泉不想做這種事情。
    就當一位匆匆的過客吧，起碼不會深陷在其中。
    “噗嗤……哈哈哈。”得到黃泉的拒絕，白月不僅沒有產生什麽失望、失落、生氣的表情，反而是抿著小嘴，身形不斷的顫抖，似在強忍著什麽。
    而後沒有忍住，隻聽噗嗤一聲，白月便笑了出來。
    “哈哈哈，黃泉，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想象力蠻豐富的？”
    笑了一小會後，白月的小臉上，依舊帶有數不盡的笑意。
    聞言，看著白月布滿笑意的表情，黃泉雖然十分疑惑，但還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回答了白月的這個問題。
    “這樣啊，那就讓我來當這個第一人吧。”白月笑了笑，原本放在下方，想要和黃泉握手達成友誼的手掌，也是逐漸開始往上抬。
    一直抬到黃泉的額頭前，隨後做出一個彈指的動作，對著黃泉的小額頭就是一彈。
    啪。
    隻聽啪的一聲響起，黃泉的潔白的額頭上，頓時紅了一片。
    可想而知，能夠令一位[虛無]令使額頭受到一個不小的傷害，白月的這一指，用的力氣究竟有多大……
    怕不是能夠當場彈碎一個星球了。
    “黃泉，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要是能夠往正常、現實的方向去想的話，就更好了。”
    收回手指頭，白月如此的說道。
    “正常、現實的方向？”聞言，黃泉沒有理會額頭上的紅潤，疑惑的說道。
    “對的，正常、現實的方向。”白月點了點頭，而後雙手放到身後，身體微微往前一傾，進行了解釋，“你覺得，身為一位[豐饒]令使的我，無法在你身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跡嗎？”
    “留下一道，足夠抵禦[虛無]侵蝕的痕跡。”
    聞言，明白白月的意思是什麽，但黃泉還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一切都將歸於[虛無]，沒有任何的事物，能夠抵禦[虛無]的入侵。”
    “所謂的能夠抵禦[虛無]的入侵，充其量隻是時間未到罷了。”
    黃泉平靜無波瀾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低沉。
    或許，黃泉所說的這番話，是黃泉親身經曆後，得出來的一個結果。
    “是呀，時間未到，有這一點，不就夠嗎？”白月的臉上，依舊是那一副淡笑。“隻要將時間拉的足夠長，那不就是一種另類的永遠嗎？”
    “隻要這份[記憶]她足夠清晰，足夠深刻……即便是在麵對侵蝕一切的[虛無]麵前，也能挺立數千個乃至數萬個琥珀紀，就足夠了。”
    “對吧？”
    “但……沒有那份[記憶]能夠堅持這麽久。”雖然白月說的很有道理，但這更加不現實。
    [虛無]吞噬一切，若是有什麽應對手段，
    “有的哦。”白月笑了笑，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枚紫綠色的戒指，雖然同為紫綠色，但卻和給黑塔的、和給黑天鵝的顏色完全不同。
    這個紫色之中，還藏有幾分紅色，倒是挺符合黃泉的性格的。
    感受到黃泉眼中的疑惑，白月開口說道：“這枚戒指，預示著我們二人之間的[記憶]，她堅不可摧，能夠抵擋世間的一切。”
    “時間的磨損、虛無的吞噬，都無法對它造成任何的威脅。”
    “……”雖然白月說的好像有些天方夜譚，但黃泉心中，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信任白月。
    罷了……既然白月都不擔心這一點，那自己還擔心什麽？這樣倒顯得，自己有點戲耍、玩弄白月的意味在裏麵了。
    “白月。”
    “嗯？”
    徹底想明白後，將[虛無]的影響拋擲腦後，黃泉麵帶一抹淡笑的呼喊了一聲白月的名字。
    “雖然這個詞匯對於我來說，已經特別陌生了……在漫漫的長夜中，我甚至無法憑借自己的本能，回想起曾經的那些朋友。”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忘記你的存在。”
    因為[虛無]的影響，黃泉隻能做一些簡簡單單的情緒表達，原本嘴角向上的弧度，此時也是微微往下一低，變成了中等偏上的弧度。
    雖然這對其他人來說無法代表什麽，但對一個深受[虛無]影響的黃泉來說，是心情低沉、難受、苦澀的象征。
    “但……就和你說的一樣，隻要這個被忘記的時間被拉的很長很長，那就不會有什麽事了。”
    剛才的那個表情一閃而過，黃泉嘴角的弧度，恢複成了上揚的狀態。
    黃泉學著白月之前的姿勢、動作，伸出了手掌，眼神中以及臉上雖然沒有呈現出什麽情緒，但身體的模樣，卻表達出了幾分期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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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白月並沒有握上去，算是小小的報複了一下黃泉。
    哼~
    心中學著黑塔的模樣滿是傲嬌的輕哼了一聲後，白月便捏著手中的戒指，朝著黃泉示意道：“黃泉小姐，不如將手背露出來吧。”
    “手背？”聽到這話，黃泉流露出些許疑惑，不過下一秒，便回想起了戒指的戴法，沒有拒絕，很是自然的將手背了過去。
    白月微微一笑，如同一位紳士一般，輕輕的牽起黃泉的小手，將戒指往她的手指頭上戴了上去。
    “戒指……戒指……”看著手指上紫綠色的戒指，黃泉嘴中嘀咕了幾句。
    黃泉好像有一點點印象，戒指，在自己的家鄉中，好像有什麽含義來著？
    是什麽來著？是什麽來著？
    算了……無論是什麽含義，自己隻需要接受就行了。
    想了一會沒有想到後，黃泉便沒再去想。
    “我叫白月，很高興和你成為朋友。”看著黃泉手指十分適配的戒指，白月再一次伸出了手掌。
    而這一次，對於白月的握手禮行為，黃泉沒有任何的拒絕，十分自然，十分大方的就伸手握了上去，同時將自己先前回想起來的名字，如實的告訴了白月：
    “雷電忘川守芽衣，很高興和你成為朋友。”
    朋友之間，不需要隱瞞，所以，黃泉不再使用“黃泉”這個代號和白月相處。
    “很好聽的名字。”雖然早已知道黃泉的真實姓名是什麽，但當黃泉說出口的時候，白月心中還是產生了不少的喜悅。
    “謝謝。”
    “我要走了。”送完戒指，讓黃泉親口說出名字後，白月也準備離開了。
    “嗯……”
    “放心吧，我們還能見麵的。”雖然黃泉麵色依舊十分的平淡，但白月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話語中的失落。
    “我們都在一直向前，所以，總有一天，會再次碰麵的。”
    “而且……”白月的視線，再一次落到黃泉手中的戒指上。“若是你想念我了，可以隨時通過戒指的鏈接來找我，亦或者讓我找你。”
    “嗯，我知道了。”黃泉點了點頭，指頭觸碰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似在將這句話銘刻在心中。
    “那麽，再見了，芽衣。”白月笑了笑，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
    見狀，黃泉也學著白月的模樣，伸手在半空中揮了揮。
    “再見，白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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