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孩兒什麽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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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羲此刻的心情就是無語。
誰懂啊,她一個受害者還沒哭出聲呢,白淵這個加害者反而哭唧唧了?
白淵也就是現在神智不清,所以才看不懂君羲無語的表情下,是怎樣的想法。
若是他知道,定然會反駁。
誰說君羲沒哭出聲?
七天七夜,女人可沒少哭,他耐著性子哄了好多次……
發熱期剛結束,白淵進入築巢期。
白淵在發熱期尚且有一絲理智在線,那築巢期,男人就會徹底淪為被感性掌控的傀儡。
男人滿心滿眼隻有自己的伴侶。
他會一次又一次地築巢,直到另一半滿意,願意和他孕育後代。
若是伴侶不滿意,那他心底難受的情緒就會無限放大,委屈到哭出聲來。
“別哭。”
君羲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幹巴巴哄。
“會眼睛疼。”
白淵眼眶裏含著一汪眼淚,見君羲還是無法領會他築巢的深層含義,終於是憋不住了。
但愛美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東西。
白淵轉身,留給君羲一個倔強的背影。
緊接著,他翻進剛築的巢裏,在裏麵一陣沽湧,一件又一件衣裳被他掀飛,然後又放在新的位置。
白淵身體力行像君羲表示,就算哭了,他也會一直築巢,直到君羲說出喜歡二字才停。
事情的發展漸漸奇怪起來。
白淵築巢,君羲看築巢。
巢穴呈現鳥窩狀,說它雜亂無章吧,整體上又能看出是一個鳥巢狀,說它精巧細致吧,某些地方的堆砌又顯得無序。
白淵頂著一片衣裳,臉頰泛紅。
“兮兮,這樣呢?喜歡嗎?”
君羲看去,發現白淵改變了築巢方式,由原先的圓形變成了橢圓形。
而且,白淵認真的神色,無疑在告訴君羲,若是她不說喜歡,男人就會一直繼續下去……
等等!
君羲腦海中靈光一現。
白淵現在智商明顯不高,若是她提出一個超高難度的築巢方案,白淵專注於築巢,她是不是就能趁機逃走?
或許,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沒有什麽損失。
“阿淵,你的手可真巧,但是,我更喜歡另外一種巢穴。”
白淵聞言,立馬看向君羲。
“兮兮喜歡哪一種?隻要兮兮說出口,我一定給兮兮築出來!”
計劃通~
君羲忍住得逞的笑意,裝作三分為難三分不忍以及四分的愛意。
“我喜歡羽箭穿心形狀的。”
白淵表示不理解,羽箭穿心究竟是什麽樣子?
君羲既然提出了,那就有一定說辭。
“阿淵別急,我這用筆墨畫出來。”
君羲加大難度作畫,一支羽箭穿透了兩顆心,兩顆心緊緊挨在一起,有一種親密而哀傷的感覺。
白淵幾乎一眼就被觸動了。
君羲趁熱打鐵,一頓胡說八道。
“阿淵,這兩顆心就代表這你和我,這隻羽箭呢,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因果。”
“一箭穿心固然駭人,但,兩顆心髒被一同刺穿,血液流淌、融合在一塊,代表著一種親密無間的真摯感情。”
白淵認真地聽著,他覺得,君羲說得很有道理。
魚兒上鉤了!
君羲心裏竊喜,麵上卻是一副期待神情。
“阿淵,我知道你對我情深不悔,所以,能不能搭羽箭穿心巢穴給我啊?”
“阿淵最好了,若是阿淵能答應我,那阿淵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
君羲說了許多,成功把智商不高的白淵帶進溝裏去了。
“既是兮兮喜歡,那我就給兮兮搭!”
君羲一臉感動。
“阿淵最好了,我就知道,阿淵最愛我了。”
白淵築巢時,精神高度集中,加上巢穴形狀複雜,他需要用上更多的精力才能完成。
所以,君羲等待一會兒後,就開始嚐試逃跑。
“兮兮,給我遞一下衣裳好不好?”
此刻君羲正好走到了洞穴口,就差一點點,就能逃出去。
白淵一喊,君羲就收回了腳,撿起三步外那黑色的衣裳。
“是這件嗎?”
白淵用力點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躲閃,但看向君羲時,又有不加掩飾的渴望。
“嗯嗯,是這件,兮兮可以給我送過來嗎?”
男人撒嬌。
“太遠了,我拿不到~”
君羲不為所動,心裏隻想著逃跑。
“阿淵,我給你扔過去,你接好了。”
她把黑色衣裳團吧團吧,塞成球狀,朝白淵方向扔過去。
“兮兮!砸到我了……”
白淵捂著頭,明明連個印子都沒砸出來,偏偏嬌氣得很,一看就是耍心眼。
君羲不上當,敷衍安慰幾句。
“阿淵先築巢搞不好,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兮兮過來我就繼續。”
白淵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潛意識裏,他不想君羲離他那麽遠,還距離洞穴口那麽近。
眼看白淵就要任性罷工,君羲心裏急轉。
“阿淵,待會兒我給你親自上藥好不好?築巢不能在耽誤了,我們的孩兒就差巢穴就能誕生了。”
孩兒什麽都是假的。
君羲隻不過隨口一說,先穩住白淵,在圖謀後續。
白淵成功被穩住,他不由得跟著君羲的描述幻想起二人的孩子。
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君羲都會喜歡。
就像喜歡他一樣喜歡他們的孩兒。
想到這兒,白淵動力滿滿。
埋頭苦幹,築巢,他就愛築巢。
為了保險起見,君羲在一旁觀看了大約半個時辰,小聲開口喊白淵名字。
“白淵?”
白淵沒注意,顯然注意力已經不在君羲身上了。
君羲不在出聲,謹慎小心朝洞穴外走去。
近了……
很近了!
君羲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她已經感受到外麵冰冷的空氣了。
女人一點一點推開門,縫隙剛好到一個人能過時,便立馬閃身出去。
君羲早就摸清了白淵冬眠洞穴的布防——
那就是沒有布防……
白淵不喜歡外人打擾,吩咐族人,無要事不得前來打擾。
這下便宜了君羲,輕而易舉就離開了洞穴。
可惜,君羲高估了自己的體能和意誌力。
蛇族聚集地距離嵐州邊境太遠,君羲又喪失了內力,加上記憶混亂,一時間,根本沒有太好的辦法離開十萬雪山。
她特意穿了最厚最保暖的衣裳,但她到底是沒有在極寒之地生活過,身體的抗寒性很差。
走了大約半天,鞋襪就有些濕了。
冷風呼嘯而過,沒有內力護體,徹骨的寒讓人難以忍受。
越發的冷了。
快要走不下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君羲完全是憑著一股勁兒在往十萬雪山外走。
她此刻的精神疲憊到了極點。
好困……
好累……
好想躺下,有個溫暖的地方休息……
也不知是君羲執念太強,還是真的誠心感動了上蒼。
走著走著,君羲在不遠處,大約一公裏的地方發現了火光。
此刻已經快到傍晚了。
君羲必須先找個地方落腳休息,等養足精神,第二日繼續趕路。
她本以為,可能需要自己挖個洞窟避風了,卻沒想——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終點,君羲精神一振。
她快速靠近炊煙嫋嫋的地方。
當然,君羲該有的警惕心還是有的,她收斂氣息,在快要進入營地範圍時,往下一趴,整個人藏在雪裏。
她需要先觀察一下。
塗山烈把王紫汐送回大凰邊境後,就一直在嵐州邊境外十五裏駐紮。
主要是為了在和大凰的合作中占得先機,逼近還有蛇族在一旁攪局,塗山烈不得不更加謹慎。
“王爺,嵐州怎麽還是模棱兩可,不正麵回應我們合作之事?”
那狐族男子一臉憤憤不平,他最討厭失信之人。
“王爺,我看,大凰人就是不像遵守承諾了,要不要屬下潛入嵐州,抓一兩個人質回來當籌碼?”
塗山烈長身玉立,他俊朗英氣的眉眼低斂著。
君羲應該不至於說話不算話才對,塗山烈懷疑,很有可能嵐州內部出現問題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問題。
所以,才沒空談合作。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塗山烈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明白,是白淵借信息差,設了一個專屬陷阱,把君羲拐回去了。
“在等一天。”
塗山烈帶過來的人都是心腹,他的話就是絕對的信條。
“是,王爺。”
塗山烈最後看了一眼暮色下的嵐州邊境城池,微微抖落墨色大氅邊緣的雪。
“本王去周圍轉轉,你們先用膳。”
塗山烈心頭壓著事,塗山靖最近是聽話了些,忙著找解藥,沒空作妖。
但是,狐王卻對他越發不滿,動了送他和親的想法。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或許,他不該講究太多……
反正也隻是名義上的妻主,不會發生夫妻之實。
就算比畫像上的女人醜,也不是無法接受。
隻要不要醜得太離譜就行。
塗山烈心中思考,是否將娶親提上日程。
他很清楚狐王的心性,塗山靖暫時倒台,無法和自己打擂台,朝中他一人獨大,狐王早就生了忌憚之心。
塗山烈想先發製人。
“什麽人?”
剛剛,他似乎踢到了什麽東西?
塗山烈垂眸,就見到一個昏迷在雪坑裏的女子。
君羲也沒想到,強效軟筋散會在這個時候發作,腦袋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沒時間了!
最後,腦海中的畫麵是塗山烈和她恩愛之時。
君羲沒有選擇,見到塗山烈時,她爬出雪坑,擋在塗山烈必經之路上。
然後,放心地暈了。
塗山烈蹲下身,從雪裏薅出君羲的臉,心神一驚。
“君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