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眼睛，堪比一個小型的望遠鏡。
    這也是李開自信能用三百斤弓射一百五十步距離外靶子的自信！
    李開單膝跪地，將三百斤重弓抵在肩頭，手臂青筋暴起如虯龍盤繞。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那道神秘之氣順著經脈直衝雙目，遠處模糊的靶子瞬間在視野中清晰放大。
    隨著一聲低沉的暴喝，弓弦竟被他緩緩拉成滿月，空氣因弓弦震顫發出尖銳的嗡鳴。
    “咻！”
    箭矢離弦的刹那，仿佛一道黑色閃電撕裂長空。
    三百多名守軍還未來得及眨眼，百米外的一號靶應聲炸裂，箭尾的猩紅羽毛在風中獵獵作響。
    全場陷入死寂，陳達的下巴幾乎掉到地上，手中把玩的箭囊“啪嗒”掉在腳邊。
    “一……一箭命中？”
    十夫長結結巴巴地說，臉上的橫肉不受控製地抽搐。
    陳達猛地回過神，額角青筋暴起：“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百五十步的距離，能中一次算什麽！”
    他的聲音在發抖，卻強行裝出不屑的模樣。
    李開不慌不忙，再次搭箭拉弓。
    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流暢，三百斤的巨弓在他手中如同玩具般輕鬆。
    隨著弓弦震顫，第二支箭矢如流星般劃過天際，精準地穿透二號靶的紅心，木屑飛濺間，靶心竟被直接貫穿。
    “不可能！”
    陳達踉蹌後退半步，後背撞上身後的士兵。
    他看著李開行雲流水地射出第三箭、第四箭，每一支都穩穩釘入靶心，箭箭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
    當第七支箭射出時，李開甚至單手舉起重弓，另一隻手輕鬆搭箭，弓弦崩響的瞬間，七號靶應聲而碎。
    礦場裏鴉雀無聲，隻有箭矢破空的呼嘯聲不斷響起。
    最後一支箭離弦時，李開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在空中扭轉身體射出致命一擊。
    第十支箭如雷霆萬鈞，直接將十號靶射得粉碎，木屑與泥土混雜著衝天而起。
    三百多名守軍呆若木雞，手中的兵器無力地垂落。
    陳達癱坐在地上，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他苦練數十年的箭術，在李開麵前竟如孩童般可笑。
    遠處的苦力們再也抑製不住，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們揮舞著破舊的衣袖，淚水混著礦灰流滿麵頰。
    這是他們在這座人間地獄裏，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
    礦場的空氣仿佛凝固片刻後，突然被苦力們山呼海嘯般的呐喊撕裂。
    “李團長威武！”
    “李團長霸氣！”
    此起彼伏的喊聲撞在陡峭的山壁上，激起陣陣回音。
    三百多名守軍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手中的刀槍無力地垂著，臉上的表情凝固成滑稽的驚愕。
    有人揉著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幾個年輕的士兵甚至開始偷偷往後挪動腳步，生怕觸怒了這位神一般的人物。
    十夫長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嘴角還掛著沒來得及收回的輕蔑笑意，此刻卻顯得無比荒誕。
    陳達他死死盯著李開手中那把還在微微震顫的三百斤重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曾經引以為傲的箭術，在這超越常理的射技麵前，竟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這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聲音被淹沒在如潮的歡呼聲中。
    “這絕不可能……”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滴在胸前的甲胄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李開放下手中的弓箭，看向了陳達，道：“我問你，你服不服？”
    陳達緊握雙拳，他服嗎？
    他不服啊！
    憑什麽！憑什麽我陳達苦練多年，卻不如一個小小的鄉兵！
    此時，陳達猛地抬頭，眼裏浮現了對李開的殺機！
    這樣的天才，如果不能為己用，那必須除之！
    否則以後等到了戰場上，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贏了又如何！”
    陳達的右手此時已經握住了腰後的刀柄。
    “這裏是老子的地盤！在這裏，沒有人可以贏老子！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李開聞言，眉毛一挑，道：“哦？你這是打算要食言了？”
    “食言？哈哈哈！你要老子向這些賤民下跪？不可能！李開，本來我不打算殺你的，但這都是你逼老子的！”
    “李開，受死吧！”
    陳達剛將佩刀抽出半尺，刀身反射的寒光尚未完全亮起，李開的靴底已如鐵砣般踹在他手腕上。
    “當啷”一聲脆響，鋼刀連鞘被踢回腰間，金屬碰撞的震感順著手臂傳來，震得陳達虎口發麻。
    未等他反應，李開的匕首已抵住他喉結，冰涼的刀鋒劃破皮膚，滲出一線血珠。
    “你……”
    陳達瞳孔驟縮，看著李開眼中冰冷的殺意，方才那點拚死一搏的狠勁瞬間消散。
    他能感覺到匕首尖端微微發力，隻要對方手腕再偏半分，自己就會像礦場裏那些苦力一樣，喉嚨裏湧出的血沫會把甲胄染紅。
    “我給過你機會。”
    李開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匕首順著喉結弧線輕輕一拉。
    鋒利的刃口切開皮肉的聲響輕得像撕紙，卻讓三百多名守軍齊齊屏住呼吸。
    陳達瞪圓了眼睛，雙手徒勞地想去捂住脖子，指縫間卻噴出溫熱的血柱，濺在李開的粗布衣上，洇出刺目的紅。
    “撲通。”
    陳達的身體像被抽走骨頭的布袋，軟軟跪倒在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最後不甘地瞪著李開，瞳孔逐漸失去焦距。
    鮮血在他身下蔓延，染紅了腳下的鐵礦渣，也染紅了絞架下那片幹涸的血跡。
    礦場裏死一般寂靜，隻有苦力們壓抑的抽氣聲和山風穿過礦洞的嗚咽。
    李開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目光掃過呆若木雞的守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每個角落：“現在，誰還想讓我跪下？”
    陳達的屍體栽倒在地的刹那，三百多名守軍突然爆發出炸雷般的叫囂。
    “殺了他！給陳將軍報仇！”
    前排十夫長拔出長刀，三百多把兵刃出鞘的寒光瞬間織成密網，甲胄摩擦的嘩啦聲混著粗重的喘息，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野獸撲向李開。
    “鄉巴佬敢殺將軍？把他剁成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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