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兒的掙紮越來越輕，被他按在食案邊吻得渾身發燙。
    李開扯散她的發簪，烏發如瀑垂落，他趁機咬住她泛紅的耳垂，聽著她壓抑的嚶嚀聲笑了起來。
    “怕什麽？”
    “老丈人醉死了，沒人看得見。”
    下一刻她被打橫抱起，李開踹開內室房門，將她摔在鋪著白狐皮的軟榻上。
    她的嗚咽聲被他再次吻住，兩人滾落在被褥間，帷帳隨著晃動緩緩落下，將燭火映照的身影吞沒在錦被裏。
    這一夜，李開用盡了各路招式。
    這一戰，戰得天昏地暗，直到顧靈兒開口求饒，這才結束。
    晨光透過窗欞時，李開在暖閣裏換好簇新的墨色錦袍。
    昨夜被顧靈兒抓出的指痕還在肩背發燙，他對著銅鏡整理衣領，忽然聽見外間傳來顧維鈞的笑聲。
    “醒了？快出來嚐嚐我特意讓廚房熬的羊湯，加了草原帶回來的野花椒！”
    跨進正廳時，顧維鈞正坐在鋪著狐裘的主位上，手裏轉著李開送的狼骨簪。
    案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羊湯，琥珀色的湯汁裏浮著金黃的油花，旁邊還放著一碟剛出爐的胡餅。
    “嶽父大人早。”
    李開拱手行禮，目光掃過顧維鈞眼下的青黑，顯然老人醒得比他更早。
    “行了行了，在我這兒別來這套。”
    顧維鈞指了指對麵的席位。
    “快坐，嚐嚐這湯燉得夠不夠火候。”
    他親自舀了碗湯推過去，瓷勺碰在碗沿發出清響。
    “昨兒個我喝醉了，沒耽誤你們年輕人說話吧？”
    李開端起湯碗的手頓了頓，熱氣氤氳中看不清顧維鈞的表情。
    他吹了吹湯麵上的油花，想起昨夜軟榻上顧靈兒咬著唇的模樣，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湯：“嶽父大人海量，倒是我，沒能把您送回房。”
    “送什麽送？”
    顧維鈞突然放下狼骨簪，探身壓低聲音：“我可是聽見了，後半夜你屋裏的動靜……”
    他看見李開猛地嗆咳，羊湯濺在衣襟上，忍不住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我家靈兒能跟你，是她的福氣！”
    顧維鈞突然壓低聲音，山羊胡蹭著案幾上的羊湯碗沿：“我跟你說啊，我昨晚酒醒了半宿，就在想……”
    “你跟靈兒啥時候給我弄個外孫出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抱著娃娃去校場遛彎呢！”
    李開剛咽下的羊湯差點噴出來，他抹了把濺在衣襟上的湯汁，看著顧維鈞眼中毫不掩飾的期盼，突然想起自己孤兒出身，從未有人這般直白地盼著他傳宗接代。
    “嶽父大人，我跟靈兒還沒正式拜堂呢……”
    他捏著湯匙的手指發緊，耳尖卻不受控製地發燙。
    “拜堂？”
    “什麽拜堂不拜堂的，你救過我兒的命，又幫我穩住沐陽郡，靈兒跟了你，是她的造化！”
    羊湯的熱氣裹著顧維鈞身上的酒氣，突然讓李開想起清風寨的灶台。
    他從小在死人堆裏爬出來，上一世是特種兵，這一世是旅長，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被人催著生娃。
    “我盡力，”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啞：“等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把親給成了。”
    顧維鈞猛地灌下一杯冷酒，喉結滾動著：“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指著牆上的麒麟送子圖：“我已經讓人把西跨院收拾出來了，雕花木床上的鴛鴦錦被還是靈兒親手繡的……”
    李開看著老人眼中的落寞，突然想起顧維鈞書房裏堆滿的兵書，每一本都用朱筆圈點過。
    他從未想過，這位在沐陽郡說一不二的郡守，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竟是這點天倫之樂。
    “嶽父大人。”
    他放下湯碗，鄭重拱手：“您放心，不出兩年，定讓您抱著外孫在府裏遛彎。”
    顧維鈞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掉落。
    他拍著李開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差點坐不穩：“好！好！不愧是我女婿！”
    接著，李開的早餐還沒有吃完，一名顧維鈞的親兵大步走進了房內。
    “將軍！城外來了一個使者團！要求見將軍您！”
    使者團？
    顧維鈞遲疑了一下，隨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一定是那皇帝老兒知道他兒子在我手裏，所以特意把顧南給我送回來了吧？”
    聞言，那親兵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使者團是咱們冀州州牧派來的！”
    冀州州牧？
    此時，李開和顧維鈞對視一眼，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青山縣，就是現在的縣城，這很好理解。
    而沐陽郡，管理著青山縣，就是現在的市。
    而州，放到現在就是省的意思。
    州牧，那便是省長。
    而冀州之內，有六個像沐陽郡這麽大的郡，都歸州牧管理。
    這個時候州牧派使者團前來，是什麽意思？
    來興師問罪的嗎？
    李開和顧維鈞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耽擱，便放下早餐，去迎接那位使者。
    此時，在沐陽郡的大門之外，一輛馬車停在大門之外。
    馬車十分豪華，是由兩匹潔白的駿馬所拉的雕花馬車。
    馬車之後，則是五十名全副武裝的親兵護送。
    此時，馬車的門簾被掀開，隻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年輕男子從馬車內走下。
    此人一襲白衣，渾身上下一塵不染，手裏還把玩著兩顆瑪瑙，一身的貴氣。
    他便是使者王安，也是州牧的親兒子。
    此時，大門轟然打開，隻見顧維鈞帶著李開滿臉笑容地迎向了王安。
    “原來是州牧大人派來的使者，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在看到顧維鈞之後，那王安仍舊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連看都沒有看顧維鈞一眼。
    要知道，顧維鈞在朝廷裏，那可是兵部尚書啊！二品大員啊！但是王安仍舊沒有給顧維鈞一點兒好臉色看。
    “你就是顧維鈞吧？”
    王安淡淡問道。
    顧維鈞點了點頭，賠笑道：“沒錯，我就是顧維鈞！”
    “嗯，很好，我時間緊迫，進去說吧！”
    王安說罷，不等顧維鈞回話，便大步踏入了沐陽郡。
    而顧維鈞身為地主，卻隻能陪在王安的左右，跟著王安進了城。
    很快，來到了郡守府的正廳。
    還沒有等顧維鈞發話，王安便很是自覺地坐在了主座。
    而顧維鈞這位地主，卻隻能坐在王安的一側。
    這個時候，王安開口說話了：“顧維鈞，你知不知道，你讓我父親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