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鈞聲音發啞：“這下……王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李開看著王安消失在風雪中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善罷甘休？”
    他踢開地上的玻璃碴：“從他踩碎你茶盞的那一刻起，王家就該想到有今天。”
    他走到顧維鈞身邊，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冀州十萬大軍，不足為慮！待我回去幾天，等幾天之後，我帶火器前來支援嶽父您！”
    顧維鈞此時歎了一口氣，說道：“女婿啊，你把這件事情想簡單了，你的火銃和大炮雖然厲害，但也有弊端！”
    “這大炮雖然厲害，但隻是展現在攻城方麵，在正麵戰場上，其實並不能展現出多大的威力！十發炮彈都不一定能砸死一個人，就算能砸死一個人，代價又太大了！”
    “火銃雖然也很厲害，但射程其實不如強弩和投石機！”
    “冀州州牧的強弩和投石機射程極遠！他們若是用這種大型攻城器械，你的火銃兵甚至都出不了城！”
    聞言，李開也微微點了點頭。
    確實。
    大炮雖然厲害，但是炮彈其實就是實心的鐵球。
    這種鐵球攻城是厲害，幾下就能把城牆給砸塌！
    但是正麵戰鬥卻不厲害，因為要麵對的是一群很靈活的人類，他們會躲。
    現代的大炮之所以殺傷力強，是因為炮彈落地之後會爆炸，碎片會將方圓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敵人全都炸死炸傷。
    但是鐵球就這麽大，它不會爆炸，所以威力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大。
    不過李開既然敢讓王安難堪，就說明李開有他的打算。
    此時，李開問道：“嶽父，你有投石機嗎？”
    王安點了點頭：“有，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既然有投石機那就好說多了！嶽父，你給我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我給你一個驚喜！”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開不顧嶽父的阻攔，帶著自己的親兵便匆匆離開了沐陽郡。
    當天下午，李開便回到了清風寨。
    回到清風寨之後，李開便找來了李大牛。
    李大牛身為裝備部的部長，生產新式武器的事，他必須得在場。
    李開對李大牛說道：“咱們的火藥還有多少？”
    李大牛回答道：“剛從蠻國進了一批硝石，火藥還有很多！”
    “就按照咱們調製火藥的方式調製，將二十斤火藥全部裝進一個布袋之中，給包裹成四方形。”
    “咱們火銃用的鐵丸還有吧？把鐵丸給貼滿在裝滿火藥的包裹上，然後再用布袋包裹一程，最後留下一根引線，引線設置為十五秒後點燃其中的火藥。”
    李大牛雖然不理解李開為什麽要讓他這麽做，但是身為下屬，他還是這麽做了。
    火藥、鐵丸、引線、包裹，這四樣東西李開都有，所以做出來並不費時間。
    大約一個時辰後，第一個包裹便做出來了。
    “旅長，您讓我做的，這是什麽東西啊？”
    李開嘴角上揚，說道：“這叫炸藥包！炸藥爆炸的時候，會把外麵的鐵丸全都炸飛出去！可以在方圓幾十米內造成高額傷害！”
    聞言，李大牛不明覺厲，撓了撓腦袋。
    “走，跟我到後山實驗！”
    後山的鬆林裏，李開用刀在雪地上劃出半圈警戒線：“都退後三十步！”
    李大牛抱著炸藥包的手直哆嗦，二十斤火藥裹在粗麻布裏，外麵密密麻麻釘著鐵丸，活像個長滿尖刺的怪球。
    “旅長，這玩意兒真能炸飛人？”
    他盯著引線末端的火星，聲音發顫。
    “看著。”
    李開點燃火折子，火苗點燃引線時發出“滋滋”聲響。
    他拽著李大牛滾到土坡後。
    剛趴下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不是火銃那種清脆的爆響，而是沉悶的轟鳴，像天空被劈開一道口子。
    雪粒和碎木片劈頭蓋臉砸下來，李大牛透過指縫看見：方才立著五個木假人的地方，現在隻剩個三尺深的雪坑。
    坑邊的鬆樹被氣浪掀掉半片樹皮，釘在樹幹上的鐵丸還在簌簌顫動，而五十步外的假人殘骸飛得滿地都是，其中一個木腦袋插在鬆枝上，臉上的刀疤烙印被氣浪撕成碎片。
    “我的娘……”
    李大牛癱在雪地裏，褲襠濕了一片：“這……這比轟山炮還厲害！”
    他想起上次轟山炮炸石頭，也不過崩掉半座山，哪像這玩意兒，直接把地麵炸出個坑。
    李開拍著他肩膀站起來，眼裏閃著光：“看到沒？鐵丸借著火藥爆炸的勁兒飛出去，比火銃子彈還密！”
    雪霧中，李開走到坑邊，撿起一塊碎麻布，那是剛才實驗時裹在炸藥包外的布。
    “這要是用投石機拋到軍營裏。”
    他用靴底碾著坑邊的凍土：“一次能讓敵方死傷幾十人。”
    “旅長。”
    李大牛指著遠處斷裂的鬆樹：“這玩意兒……能拋多遠？”
    “一般的投石機可以拋多遠？”
    “三四百步左右！”
    李大牛回答道。
    李開微微點頭，說道：“石頭都能扔出去三四百步，咱們的炸藥包比石頭輕上不少，所以扔出去四五百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此時，李大牛好奇地問道：“旅長，既然炸藥包這麽輕，我們為什麽不用大炮轟啊？大炮豈不是可以轟得更遠嗎？”
    李開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說道：“大牛啊，你變聰明了，但是又不怎麽聰明。”
    李大牛所說的，其實就是現代大炮的射擊原理。
    但是在這個時代，很難做到。
    “這炸藥包一點燃就炸，你用炸藥轟炸藥？那炸藥豈不是當場就爆了？這麽大的劑量，當場就能把炮筒給炸爛！你想自殺啊？”
    所以，想要投放炸藥包，就隻能用最原始的投石機投。
    用大炮打，那簡直就是找死。
    除非發明出現代的炮彈，能加固炸藥的穩固性。
    “旅長英明！要不然您是旅長呢！”
    李開白了一眼李大牛，說道：“行了，少在這裏拍馬屁了！這樣的炸藥包，這幾天加班加點，給我做出來一千個！我要給王家一個天大的驚喜！”
    “把他們全部都炸上天！”
    ……
    此時，在冀州州牧府之中，當州牧看到王安滿膝蓋的鮮血之後，勃然大怒！
    “反了反了！一個小小的鄉兵！竟然敢讓本州牧的兒子跪著回來！傳我命令！調集十萬大軍！給我包圍沐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