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清了清嗓子，指尖在膝頭輕輕點著，念起了霸王指的口訣“凝氣於指，力透骨縫，百日斷木，千日裂石，萬日……可碎金。”
    他邊念邊示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緩緩抬起，指節處竟隱隱泛起一層淡青色的光暈。
    “看到沒有？運功時需將內力聚於兩指，指尖要如鋼針般繃緊，腕部下沉，腰腹發力，三者合一，方能見效。”
    李開依葫蘆畫瓢，學著將內力往指尖引。
    可那股氣到了指節處，就像撞上了牆，怎麽也透不出去，反而引得指尖發麻，連伸直都費勁。
    “噗嗤。”
    白公公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是捏繡花針呢？力氣全泄在腕上了。”
    李開皺著眉，又試了一次。
    這次內力倒是聚在了指尖，卻沒控製好力道。
    “哢嚓”一聲，指節竟隱隱作痛，嚇得他趕緊收了力。
    “看到了吧？”
    白公公收起手，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這霸王指講究‘剛柔並濟’，剛則易折，柔則無力。你這性子太急，怕是練不來。”
    李開盯著自己的指尖，沒說話。
    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內力在指節處衝撞，雖沒成功，卻讓他摸到了一絲門道。
    “我回去再練練。”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白公公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
    他其實沒說實話，這霸王指不僅難在天賦，更難在“淬指”。
    當年第一任家主為了練指，每日將手指泡在滾燙的藥水裏，再插入碎石堆中攪動，十年才成。
    他故意沒說這些，就是想挫挫李開的銳氣。
    可他沒看到，李開走出窯洞後，眼裏非但沒有沮喪，反而燃起了更旺的火苗。
    “霸王指……”
    李開捏了捏拳頭，指尖的麻意還沒散去。
    “老子還就不信了。”
    回到院子，蘇玉正端著剛燉好的雞湯出來，見他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夫君，怎麽了？是不是練武功受委屈了？”
    李開接過雞湯，喝了一大口，暖意順著喉嚨流進肚子裏“沒事，就是遇到點小麻煩。”
    他放下碗，對蘇玉道“去給我找個瓦罐，再弄些碎石來。”
    “要這些做什麽？”
    蘇玉好奇道。
    “有用。”
    李開笑了笑，眼裏閃著勢在必得的光。
    “我得讓某些人看看，我李開想學的東西，就沒有學不會的。”
    不遠處的窯洞裏，白公公正對著牆壁出神。
    他總覺得，李開那股子執著勁，像極了傳說中那位練成霸王指的先祖。
    半個月後，清風寨後山的空地上，李開深吸一口氣，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對著麵前一塊二指厚的木板猛地戳下！
    嗤！
    指尖沒入木板，留下一個清晰的指洞。
    “成了！”
    李開猛地抽回手，看著指尖微微泛紅的印記，放聲大笑。
    這半個月，他每日將手指泡在加了草藥的熱水裏，再插入碎石堆中反複攪動，指尖磨破了又好，好了又破，終於摸到了霸王指的門道。
    他轉身就往窯洞跑，手裏還拎著那塊帶洞的木板。
    “白公公！”
    李開掀簾而入時，白公公正在用一根樹枝在地上劃著什麽，見他進來，頭也沒抬。
    “怎麽？練不下去了？”
    他早就料到李開會知難而退。
    霸王指的淬指之苦，連他這從小習武的都熬不住，何況李開這養尊處優的鄉匪？
    “別急著放棄。”
    白公公慢悠悠地說道“我白家還有些基礎的掌法，雖然威力不如霸王指，卻也實用，我……”
    “誰說我放棄了？”
    李開將木板“啪”地拍在地上，指洞正對著白公公。
    “你看這是什麽？”
    白公公的目光落在木板上，瞳孔驟然收縮。
    那洞邊緣整齊，顯然是硬生生戳穿的，絕非刀劍所傷。
    “這……這是你弄的？”
    “不然呢？”
    李開挑眉，走到白公公麵前，依樣畫葫蘆，對著窯洞的土牆輕輕一戳。
    隻聽“噗”的一聲，指尖竟陷入土牆半分，帶出幾片泥土。
    白公公猛地站起身，腳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他衝過去，一把抓住李開的手腕，看著那兩根泛紅的指尖，又摸了摸木板上的指洞，喉嚨裏像堵了塊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個月！
    先祖當初入門的時候，都用了一年的時間。
    而李開不僅戳穿了木板，連土牆都能留下印記！
    這哪裏是天賦不錯？
    這分明是天賦異稟！
    “怎麽樣？”
    李開抽回手，得意地晃了晃指尖“我這天賦，還算過得去？”
    白公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偏偏嘴硬“一般。”
    他轉過身，背對著李開，聲音悶悶的。
    “不過是戳穿了塊破木板，離裂石碎金還差得遠呢。”
    “哦？”
    李開笑了“那要是我能戳穿石頭，算不算厲害？”
    白公公猛地回頭，眼裏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你還想戳石頭？”
    “不然呢？”
    李開撿起地上的木板“師父不是說，千日裂石嗎？我雖沒練到千日，卻也想試試。”
    看著李開眼裏的勁，白公公突然覺得有些牙酸。
    “哼，隨你。”
    白公公別過臉，重新坐下，卻忍不住用餘光偷瞄李開。
    那小子正拿著木板在手裏晃悠，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像隻偷到雞的狐狸。
    “師父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開拎起木板，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對了，明天我想試試戳石頭，師父要不要來看看？”
    白公公的臉更黑了，抓起地上的樹枝往他腳下一扔“滾！”
    李開笑著跑了出去，窯洞外傳來他輕快的腳步聲。
    白公公看著那扇被風吹得晃動的木門，突然抓起地上的樹枝，狠狠往地上一摔。
    “混賬東西……”
    他低聲咒罵著，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
    這徒弟，雖然嘴欠，卻真是塊練霸王指的好料子。
    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李開苦練霸王指。
    這一練，又是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後，李開雖然沒有能做到真的戳穿石頭，但兩根手指，已經成為了可以殺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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