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你不要去，他讓你去辦公室肯定沒安好心。”物理老師一走陳賈南就湊過來急切的說道。
    方寧對辦公室裏的情形很好奇，但是剛才看到那幾雙血紅的眼睛確實很可怕。
    不過早晚她都要去一趟。
    方寧看著陳賈南，這小子雖然很弱雞，但是性格還算靠譜，勉強算是聽話不惹事，還有不知道哪來的好運氣。
    她扯扯嘴角安撫道：“你放心吧，我會考慮好再去的。”
    “方寧，他們告訴我上節課文科班上了英語課。”程遷湊過來，“我們一會應該也會上英語課。”
    方寧知道對方還記掛著合作的事情，她也不在意對方剛才的袖手旁觀，合作嘛，都是利益交換罷了。
    現在對方發現了方寧的價值，上趕著送情報也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方寧：“上節課文科班發生了什麽？”
    “英語老師在文科班進行了單詞聽寫，沒有及格的就擰耳朵。”
    “擰耳朵？”方寧記得隻有小學時候的老師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懲罰學生。
    程遷點點頭：“對，但是被擰過耳朵的人都失去了聽力。”
    看來英語老師的特殊能力是讓人失去聽力，而數學老師是在人身上畫洞，而物理老師和語文老師都沒有展現他們的能力。
    語文老師罰了學生抄寫，雖然殺傷力大，但是沒有展現出什麽特殊能力。
    而物理老師講了一節課，沒有提問沒有考試，更沒有懲罰學生。
    他們是沒有特殊能力，還是暫時沒有使用？
    方寧不知道，但是她感覺因為自己殺了數學老師，有些事情變了。
    物理老師是因為自己才沒有懲罰學生嗎？為什麽？
    害怕和數學老師一樣被反殺？方寧不信。
    他還專門跑來搭話，他想做什麽？
    “有幾人失去聽力了？”
    “文科班大多數英語不錯，隻有一個人被懲罰了。”
    陳賈南聽著兩人的對話，臉色微變：“我英語最差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肯定會失去聽力的。”
    他沮喪的坐回座位，翻開英語課本試圖挽回一點點。
    程遷眼睛一亮：“小兄弟，你加入我們隊吧，我們可以分享答案。”
    陳賈南雖然沒有方寧那麽厲害，但是他和方寧關係好，而且傻乎乎的看起來很好騙。
    沒等陳賈南同意，方寧開口道：“不用了，我會幫他解決的。”
    陳賈南聞言呲著大牙：“對，我有方姐，我不用怕。”
    程遷看著方寧對陳賈南的保護有些後悔，早知道剛才自己也上手了。
    “你們小隊經曆過很多任務了吧？”方寧轉換話題。
    “是的，我們小隊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但是隊員一直在更換。”
    方寧有些詫異：“一百多年？”
    “是的，我們最開始的隊長是一百多年前的靈魂，隊裏的人經過好幾輪更換，才成了現在的小隊。”
    “那位創始人去哪裏了？”
    “我們也不知道，現在隊裏地獄齡最長的就是我，我是從上一任隊長手裏接的班。”
    “那些離開的隊友都···”
    程遷看著方寧，知道她想問什麽，他搖搖頭：“沒有，沒有一個人是刑期結束去投胎的。”
    “他們有人沒有完成任務，有人死在任務裏，被判去懲戒殿後就沒人能回來了。”他補充道。
    “為什麽？不是有期限嗎？”
    程遷苦笑一聲：“受過那樣的懲罰以後，靈魂雖然不會死，但都會崩潰，崩潰狀態下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
    方寧知道答案了。
    懲罰有期限，但是沒有靈魂可以在接受懲罰後保持理智，所以懲罰結束後也完不成任務。
    靈魂崩潰後，他們隻能一次一次的迷失在地獄裏。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刑期滿，但是已經崩潰的靈魂可能投胎嗎？
    方寧身上發冷：“有靈魂順利離開了嗎？”
    她問的是有沒有靈魂離開，而不是有沒有靈魂投胎。
    “就我所知，是沒有的，”程遷聲音也變得低落，“你回地獄後，晚上到忘川河裏看看就知道了。”
    “那裏有什麽？”
    “崩潰的靈魂。”
    方寧看著眼前氣壓低沉的男人，再沒了炫耀自己隊伍的自豪，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
    在這裏，刑期結束是每個靈魂的希望，但是沒有哪個靈魂能一直通過任務，撐到刑期結束。
    每個靈魂之間的區別是，誰能撐得時間更長一點，他們最終歸宿都是在地獄裏不斷受苦，沒有止境。
    陳賈南在旁邊一直靜靜的聽著，他顯然也明白了兩人的對話，此刻臉上滿是懊悔：“生前我再怎麽慘，也比在這裏強···”
    他是自殺的，以前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慘的人，原來死了也可以是最慘的鬼。
    上課鈴聲打斷了三人之間的絕望氣氛，幾人說的太投入，都沒有關注上課時間。
    程遷幹脆坐在了方寧旁邊。
    一個中年女老師走了進來，她手裏果然抱著英語書。
    她進來的時候看了方寧一眼，不熟練的扯出了一個微笑。
    方寧看著這僵硬的微笑，感覺毛骨悚然，又是什麽情況？
    “同學們好，今天我們來講課文。”英語老師語氣僵硬的說，顯然並不適應這樣講話。
    沒有聽寫，又是講課。
    物理老師是這樣、英語老師也是這樣，從數學老師死了，其他老師就變得相當溫和。
    方寧感覺現在的狀態有些荒謬。
    一節課很快上完，學生們都很開心，後兩節課老師隻講課沒有懲罰，他們不用提心吊膽的。
    方寧不開心，因為英語老師也來找她了。
    “方寧同學，你喜歡英語···嗎？”
    方寧詫異的看著英語老師，這位老師講課古板，是位嚴肅風格的老師，問出這樣的問題很違和。
    “老師，我喜歡英語。”她隻能附和著回答著。
    “那就好，你可一定要最喜歡英語。”英語老師點點頭，又衝她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方寧呆呆地看著她，木然的點了點頭。
    為什麽要她最喜歡英語？
    方寧想扣開這幾位老師的腦袋看看，他們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一個個的變得溫和有禮，還對她特別關照，就為了讓她最喜歡他們教的科目？
    這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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