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電話打完，梅一諾腿都蹲麻了，甩了甩腿，一進屋，就聽到段欣在喊她。
    “快來，棠寶會叫媽媽了。”
    她又引著念棠，“棠寶，媽媽進來了，叫，媽媽！”
    坐在嬰兒椅上的念棠，圓溜溜的眼睛裏映著蹲在她身前的梅一諾，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口水順著肉嘟嘟的下巴滴在小熊圍兜上。
    “媽——”奶音像是裹著蜜，在梅一諾耳邊炸開。
    梅一諾身子一歪，眼裏是直白的不可置信。
    這……
    牙牙學語不帶這麽突飛猛進的，老母親著不住啊！
    完全不用懷疑，又是那藥液在作祟。
    “再叫一次！”段欣蹲在旁邊，輕輕蘸著念棠下巴處的口水，“棠寶最乖了，瞧把媽媽高興的。”
    念棠咯咯笑著，要伸手去抓梅一諾垂落的發絲，“媽——媽！”
    直叫得梅一諾心肝兒發顫。
    她勉強穩住心神，開口的嗓音都變了調，“天啦，我寶還真學會了，您和徐阿姨喂她吃聰明多了？”
    這特麽的連走都還不會，居然就開口先說話了？
    “是棠寶天生就聰明，像媽媽，又聰明又可愛漂亮。”
    梅一諾留意著段欣的神情，沒有起疑，隻有歡喜。
    “遇到這麽好的阿姨，是我和寶寶的幸運。”她從心道：“我最近要跟著老師做個項目，這段時間得空就回來，家裏就拜托大家了。”
    “又要忙啊！”段欣倒不是怕辛苦，實在是梅一諾自從回到學校，就變得異常忙碌，做月子養的那點兒肉肉，肉眼可見的沒了。
    “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梅一諾也沒想到，魯教授也跟nis疾控中心有合作，如此，之前拜托商曜的實習倒是不用了。<國的實驗室，梅一諾最近表現相當可圈可點，就希望能入了魯教授的眼，帶她一起同行。
    “再忙也要好好吃飯，早上就沒吃，快去吃吧，徐阿姨給煲了湯。”
    論煲湯的手藝，徐阿姨略勝一籌，她似乎更中意打掃整理屋子做飯。
    梅一諾秀了秀掐草弄髒的手，朝念棠和天猷飛吻了一個，進廚房洗手吃飯去了。
    日子如流水，潺潺流動。
    俞聖卿自離開後，杳無音信，俞家人也沒出現在梅一諾母子三人跟前。
    轉眼就是十二月，下了兩場冬雨後，z市也有了飄雪的跡象。
    梅一諾表現突出，魯教授的出行隊伍，給她留了一席之地。
    出行前一天，她回了家。
    一進門，摘了手套就將念棠抱進懷裏。
    她也是蠢，想靠近寶寶，控製住她作亂的手不就好了？
    已經快八個月的念棠現在叫媽媽十分順暢，被媽媽抱著在小屋裏，訓練了幾次後，小小年紀的她或許還不太懂媽媽口中話的含義，但卻明顯記住了一點——媽媽抱著的時候，如果她拿其他東西，媽媽就會放開她，不會親親，也不會抱抱。
    而是去抱旁邊的臭哥哥！
    天猷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留給妹妹最大的印象就是臭。
    他吃的多，拉的也多，念棠時常一覺醒來，就會聞到臭臭的味道，然後爬得離哥哥遠遠的。
    可媽媽不嫌棄他，隻要她拿媽媽的東西，媽媽會立刻鬆開她，將東西收回，而後去抱哥哥。
    臭哥哥很懶，除了吃，就喜歡抱著媽媽睡覺，念棠時常拿尿不濕丟他。
    不過，媽媽麵前，念棠是好寶寶。
    就像現在，媽媽抓著她的小手，隻親了親哥哥額頭，就一直抱著她。
    梅一諾陪倆孩子玩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準點起飛。
    一行人跟隨魯教授先參加了幾個研討會，直到第五天，才受邀參觀nis的實驗室。
    梅一諾半夜就起來開始做準備，這幾天她基本摸清了nis實驗室負責人的基本情況。
    斯佩斯教授是蒙奇家族的後人，nis實驗室由蒙奇家族主導，多個家族投資，聯合國頂尖學術團隊，一出世就成了行業標杆。
    今天梅一諾將有機會接近他。
    上午，除了魯教授的團隊，還有其他幾個合作方一起到了nis的實驗室。
    梅一諾和一眾師兄弟站在nis實驗室的安檢區，金屬探測門閃爍著冷冽的藍光。她微微仰頭，看著頭頂360度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居然還配備了人臉識別係統。
    裝的好！
    “請將隨身物品放入儲物櫃。”安保人員的聲音機械而冰冷，“包括手機、手表及其他任何電子設備。”
    大家順從地將東西一一放入儲物櫃。
    “請通過安檢門。”
    “請更換實驗室專用服裝。”
    “……”跟勞改犯進監獄也沒差多少了。
    走出更衣室，魯教授正在與其他人交談。梅一諾注意到，每個轉角都站著麵無表情的警衛，他們的耳麥閃著微弱的紅光——整個實驗室的通訊處於監聽狀態。
    “各位請跟緊我。”領隊的研究員舉起門禁卡，虹膜掃描後，厚重的防爆門緩緩開啟，“實驗室內部禁止亂碰、禁止大聲喧嘩、禁止單獨行動。“
    梅一諾隨著隊伍步入長廊，兩側的玻璃牆後，全副防護的研究人員正在操作著精密儀器。
    她的目光掃過每個細節——氣壓鎖、生化警報器、自動消毒係統……
    隊伍進入主廳後，梅一諾發現了目標，斯佩斯教授就在前方不遠處，正與幾位投資人交談。
    領隊朝他頷首後，這位傲慢的貴族並沒有對參觀者表現出東道主的熱情，目光掃到梅一諾時，倒是停頓了一秒，而後領著一行人與他們分道揚鑣。
    剩下的行程很順利，直到回到酒店，魯教授叫住了梅一諾，“明天就回國了，今晚不要出去，有什麽行動跟你師姐一起。”
    他即便是個老男人，卻也是男人，今天那個領隊落在自家學生身上的目光，已經近乎赤裸裸。
    這張臉，怎麽就整成了這樣？
    平日裏就夠霍亂軍心，要不是她實在天賦驚人，魯教授又惜才，想帶她長長見識，就這長相，絕對不帶。
    現在來都來了，怎麽都得安全帶回去。
    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有強大到足以讓人望而生畏，是龍也得先盤著。
    梅一諾多乖巧一人，“嗯，我哪兒都不去。”
    轉身進房間，肉疼的捏死了手裏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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