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怪物吧……”
    考核者隊伍中，有人咽了口唾沫，眼神閃爍著震驚。
    要說種子人員表現出色，他們還能夠理解。畢竟那六名年輕人，都是官方與財團培養的天才。
    可這位名叫王希的青年，明顯不屬於任何勢力，是與他們一樣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
    然而他的表現，不僅同樣出色，甚至還壓過了那群天才一頭。
    沒有花裏胡哨的能力，亦沒有奢華的裝備道具。就是一人一劍，攻守兼備，強大到令人窒息。
    平民天才？
    不。
    應該稱之為怪物！
    “這一屆考核真是臥虎藏龍。”
    場館右側角落，數名西裝革履的考官筆挺站在那。其中一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感慨道。
    “會長與俯瞰局領導的判斷是正確的，想必從這一屆開始，今後新生代的勇者們會迅速冒頭了。”
    “柏哥，擔心被後輩趕上？”
    另一位稍顯年輕的女考官笑道。
    “嗬，當然擔心……如果後來者居上，像我這樣的老家夥可就沒那麽好的待遇嘍。”
    中年考官史柏開玩笑般道。
    但很快，他又搖頭：
    “但我又希望如此。隻有一批批越來越優秀的勇者出現，我們的後代才能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文明才得以存續。”
    “這樣的新星……”
    史柏望向場中的目光透露出期盼。
    “越多越好！”
    其餘的年輕考官們相視一眼，心緒也被觸動，不由笑歎一聲，重新將目光放回場中。
    丘比特家政沙發區。
    “誒誒！帥哥當初就是用這一手，憑一根撬棍就擋住了餘災中那些糖人的襲擊，把我救了出去！”
    竹雨荷指著手機裏的畫麵，興奮朝同事們分享。
    雷文和高芬等人麵露驚色。
    “能有王哥這樣的強者保護，竹子姐你哪能有事啊……”
    餘子涵感慨笑道。
    他不知不覺間改口，稱王希為哥。實際上，自己比對方還要大一歲。但在餘子涵看來，強者為尊，自己喊聲哥不吃虧。
    “嘿嘿，說得也是。”
    竹雨荷露出了花癡的表情，一手拿手機，一手捧著泛紅的麵頰。
    “你們說，如果是男孩就叫‘王燦’，女孩的話叫‘王嵐’怎麽樣？”
    “……”
    眾人相視一眼。
    這……
    連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
    “竹子姐，你考慮得是不是……”
    餘子涵咳嗽一聲，小心翼翼開口。
    “啊！”竹雨荷恍然回神，目光略顯躲閃。“確實考慮不周！”
    說著又嘟囔了一句：
    “帥哥那體質跟個怪物一樣，我怕是扛不住哩，明天開始鍛煉身體！”
    “？？？”
    眾人一臉懵逼。
    這，這就開始積極備孕了？！
    …
    …
    下午四點左右。
    武考第二項進程終於結束。
    全場將近七百名考核者，過半負傷。
    其中有一百多人傷勢過重，無法繼續參與後續考核，被迫中途退出，進行緊急治療。還有十九人不慎被黑球擊中要害，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原本幹淨整潔的場館裏，到處能看到散落的黑球、血跡與裝備殘片。
    慘烈！
    剩下的考核者們大多氣喘籲籲，麵色發白。看著場館裏的環境，回憶方才那槍林彈雨般的黑球呼嘯，不禁心有餘悸。
    同時，對職業勇者充滿了敬畏。
    這雖然隻是考核，卻並非兒戲。
    是會死人的！
    “接下來即將進入第二輪考核最後的測試環節，生存應急能力測試。”
    中年考官史柏帶隊走到了眾人前方，他平靜沉穩的聲音在場館裏回響。
    “這一環節的傷亡率更大，如果沒有把握，現在可以申請退出。”
    男人掃過眾人，鏡片下的眼神嚴肅。
    他的聲音逐漸冷冽：
    “聽著，一旦考核開始，便再無退路可言。要麽堅持到最後，要麽死在考核過程中……這是給你們選擇的唯一機會！”
    話音落下。
    頓時便引起了人群的騷動。
    考核者們臉色微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語聲不斷。
    即便是透過鏡頭，直播間的上百萬的觀眾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緊張氛圍。
    整個場館內充斥著焦慮不安、猶豫不決、迷茫不甘等情緒。
    “考官，我……我申請退出。”
    終於，一位臉色慘白的青年率先開口，聲音低沉。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隊列，深深低下了頭。
    似是愧疚，又似是不甘：
    “我的左腿受傷了，體力也支撐不下去……”
    說著，他聲音漸小。
    周圍的人卻隱約聽見他的話語中，提及了年邁的父母和上學的妹妹。
    顯然，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下一項考核中活下去。可一旦身死，那麽他的家庭可能因此而破滅。
    中年考官搖搖頭。
    他不是失望。
    而是予以安慰，示意沒有關係。
    “勇者，並非盲目的勇敢無畏，有時亦是急流勇退……果敢抉擇，留有用之身，明千鈞之誌，不是怯懦逃避。”
    男人頷首道：
    “孩子，不必羞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的家人朋友也會為你自豪。”
    “謝謝您。”
    青年緊了緊拳頭，深吸口氣。
    心中原本那巨大的壓力、自責和內疚，隨著對方的一番話煙消雲散。同時，湧現出了一股更強烈的鬥誌。
    他朝考官鞠躬一禮，又轉過身，朝在場眾人和鏡頭一禮。
    “我明年還會再來！”
    青年大聲說道。
    說完，他在協會人員的指引下，大步朝場館出口走去。
    很快，又陸陸續續有考核者下定決心，申請退出。
    片刻後。
    場館內的考核者僅剩下不到四百人。
    “很好。”
    中年考官掃過剩下的人，笑道。
    “看來你們為了成為職業勇者，已經存有悍不畏死的決心。既然如此，讓我拭目以待吧。”
    “第二輪考核，繼續！”
    說完，眾人便感覺腳下震顫起來。
    隆隆作響。
    這一片區域的全金屬地板竟開始緩慢抬升，不一會，他們便離地十米，到了場館的高處。
    中年考官開始講解最後環節的規則。
    生存應急能力測試。
    每一批次考核者同時進行，將會受到場館四麵八方的假人靶射擊。
    而在射出的那些黑球中，有極少部分標注著數字，那象征著積分。他們要做的，便是在掃射中存活，並找到數字球。
    場館四麵鐵壁上，將會隨機打開出口通道。他們隨時可以帶著找到的數字球離開，最終成績以積分多寡評判。
    “提醒一句。”
    中年考官沉聲道。
    “在場中待的時間越久，固然能拿到更多積分，但危險性也會隨之增加……很可能當你想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真到了那時——”
    他麵無表情，語氣淡漠。
    “考官乃至協會人員，都不會出手相救，所以請各位慎重抉擇。”
    很快，包含於佳麗等六名種子人員在內的第一批考核者，便從平台一側的階梯走下，到了場館中央。
    其餘數百人則在上方觀看。
    哐哐哐哐哐！！
    四方鐵壁前的地板張開，冒出一個個假人靶。
    嘟——
    隨著一聲提示音，考核開始了。
    噗噗噗的巨響不斷，四麵八方的假人靶同時開火。霎時間，上方眾人隻看見數不清的黑色殘影，宛如形成一張交錯的大網，朝中央的二十人籠罩過去。
    考核者們麵色微變，倒吸口涼氣。
    這種程度的覆蓋式打擊太可怕了。
    完全不同於上一項防禦能力測試，雖然同樣危險，卻也隻需要麵對一個假人靶。可現在前後左右全都是，稍不留神，就會被黑球打成爛泥……
    連看的人都感到膽戰心驚，更別說正身處場館中央的那群考核者。
    他們的心跳在這一刻都要停止。
    嘭！
    嘭嘭嘭！！
    一位穿深藍緊身衣的少女閃身而出，左右開弓，揮出漫天拳影，精準無誤地轟擊在襲來的黑球上，發出巨響。
    一個個變形的黑球被彈開，落到地上。外表的橡膠層爆裂，露出留有拳印的金屬內芯。
    “林昕兒！別把球打壞了！”
    寸頭青年蔣天傑眼皮一跳，連忙提醒一句。同時，他取出一麵方形塔盾，攔在了另一個方向。
    乓乓乓的巨響接連不斷，可他半步不退，如一塊黑色浪潮中的礁石。
    目光剛掃到一顆跌落的黑球上，標注著“9”，準備伸手去撿。
    一道身影閃過，已是將球撿走。
    “各憑本事。”
    林昕兒頭也不回，冷漠道。
    說著，她已經邁開步子，脫離了隊伍，主動朝北側的假人靶靠近。
    蔣天傑眉頭一皺。
    他舉著盾，格擋著猛烈射擊，同時躲避其它方向襲來的黑球，彎腰側頭道：
    “你們的意思呢？”
    “一樣，各憑本事。”卡萊爾微笑說著，走向東側。他閑庭信步間，機械臂一抬，嘭的一聲牢牢抓住了顆黑球，翻過來一看，上麵標注著“J”。
    “運氣不錯，20分。”
    金發青年吹了個口哨。
    方才考官講述的規則中，J、Q、K分別代表了20、30、50分。屬於隱藏的高分花標球。
    在這兩位種子人員離開後，俯瞰局的肖禹哲也默默脫離了隊伍，去往了西側。
    他以行動說明了意圖。
    各憑本事！
    “也好！免得惡性競爭！”
    蔣天傑冷哼一聲。
    他朝於佳麗和長田杏道：
    “我們合作，數字球平分！”
    “好。”
    兩位靚麗的女子頷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