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聲落在眾人耳中，李秀春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麽，可自己的臉上又是火辣辣的疼。
    “小賤蹄子，你敢打我。”
    說著就用一雙枯老幹巴的手朝她的臉上抓。
    王茉往後退了一步，躲了過去，轉身看到目瞪口呆的丈夫陳建國。
    也是一個毫無準備零幀起手，一個大耳刮子扇上去了。
    “還有你，也欠打，你媽罵我的時候不幫我，要你找工作也不找，不上班也就算了，在家就會打遊戲，家務也不伸手做，孩子也不教育，你看看這個家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王茉指著滿目狼藉的客廳，玩具，髒衣服，各種日常用品散落在家裏的各個角落。
    陳建國也看了看髒亂的客廳，捂著臉，低著頭，滿麵羞紅，但又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想當初王茉能看上他，也就是因為他長得帥人還老實，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陳建國比起老實更像是懦弱。
    婆媳關係中不敢插手，孩子教育上不敢參與，甚至麵對失業危機也是直接回避。
    “媽，你這是幹啥，整的爸多沒麵子。”
    王沫一抬頭發現是靠在門邊的大女兒陳彩霞，手裏還拿著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中，是打給那個家暴男丈夫的。
    “媽，不是我說你，這在家庭裏麵得給男人麵子，我爸這樣的都算好的了，至少不打人了，我們家子強，還……”
    依舊是沒等她說完，王茉一個箭步衝到大女兒麵前，搶過她的手機。
    “我告訴你，付子強，你花我女兒的錢，吃我女兒做的飯，睡我閨女，還敢打她，還敢搞外遇，你等她老娘提刀找到你，我不怕進監獄，你好好想想你挨不挨得住一刀。”
    沒等對方反應，說完就把電話一掛。
    “哎，媽，你幹嘛，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
    啪！
    王茉又是一個巴掌摔在陳彩霞的臉上。
    “還有你，是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了了，我告訴你這不叫深情，你這就是純賤。我也是賤，這麽長時間都沒勸你離婚，還屢次給你錢讓你這貼補家用，果然大賤貨才能生出來小賤貨。”
    陳彩霞被堵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隻說了一句，
    “媽，你別這麽說自己……”
    王茉沒再看她，轉頭走向二女兒陳紅霞的臥室。
    這小丫頭聽到剛才她打人的動靜已經把門關起來了。
    她一把把門打開，看到陳紅霞正趴在門上聽外麵的動靜，她這麽突然開門，讓小丫頭差點摔倒。
    “臥槽，媽，你幹嘛。”
    王茉想都沒想也一巴掌甩上去，陳紅霞還想躲，可惜王茉預判了她的預判，逃離掉左臉挨右巴掌，終究還是沒逃離掉右臉挨左巴掌。
    “啊——媽，你瘋了！”
    其實虛弱的王茉一巴掌的力道根本不算大，可對於一個正值青春期高中孩子來說，這一巴掌更像是打在心裏的。
    “你今年上高三了，逃課多長時間了，虧我還花那麽多錢，送你去上補課班，你呢，就知道跟一堆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什麽叫潔身自好。”
    王茉隻知道二女兒高中懷孕，但並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也就沒說這檔子事，隻能心裏祈禱事情不要太糟糕。
    陳紅霞捂著被扇的半邊臉，滿臉驚訝，她最近確實一直在逃課。
    也和一群朋友玩，但那都是她男朋友的兄弟，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
    媽媽怎麽能這麽侮辱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再說，她逃課和出去玩的事情都瞞得很好，她媽是怎麽知道的。
    “媽……你怎麽知道的。”
    王茉白了她一眼，不想搭理陳紅霞，視線轉向旁邊，正好看到害怕到瑟瑟發抖的陳有書。
    才上三年級的小孩，看到這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媽媽目光瞥向自己，立刻嚇得動都不敢動，渾身僵直，宛若木雕。
    “媽，媽，你已經打過我了，你已經打過我了呀。”
    “再說，打過他們可不能再打我了呀。”
    王茉看著未來會作奸犯科，坑蒙拐騙，最終鋃鐺入獄的兒子，現在竟然一副膽小鬼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殊不知，她這一笑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畢竟正常人誰會在盛怒的時候，突然笑一下。
    看到王茉的笑，老太太反應最甚。
    “啊啊——這賤皮子瘋了，她被鬼上身了，兒子，建國，你快把她打出去，拿掃帚把她打出去。”
    陳建國手中強硬的被遞了一把掃帚，他麵帶猶疑的輕輕握著。
    他知道肯定不是鬼上身，或者說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陳建國隻是在想為什麽自己媳婦兒為什麽睡了一覺之後，性格變化這麽大呢。
    想著，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掃帚，但又沒完全放下。
    “小茉，你先別太激動，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可以和我講，我們可以……”
    “陳建國，還這樣累不累，哪回我有事沒和你講，你倒是聽了，可從來都解決不了，你不累，我還累了呢。”
    王茉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她本來就有點感冒發燒，現在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卻能讓所有人都聽見。
    這氣若遊絲，滿含失望的語氣。
    “媽，你先別說了，我扶你去休息。”
    陳彩霞看不下去了，走到了王茉的身邊，輕扶著她的胳膊。
    這一刻她發現母親竟然這樣輕，這樣柔弱，搭在她小臂上的胳膊輕的就像一個漂浮的塑料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懷裏的手臂突然抽了出去，她的胳膊一輕，轉頭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母親。
    冷淡而又疏離的眼神讓她感覺兩人的距離遠在天涯。
    王茉是真的覺得累了，她暫時不想和這裏的任何人交談或產生肢體接觸。
    所以她直接甩開了陳彩霞的手，環視了屋裏所有人一眼後，回了臥室。
    砰的一聲，大家隻能對著一扇緊閉的門麵麵相覷。
    空氣陷入了鬼一般的靜寂，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想一個問題。
    王茉這究竟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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