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火照明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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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虛影尚未消散,陰間的天空已泛起詭異的血紅色。虞雪霽握緊我的手,銀甲縫隙中滲出的寒氣在地麵凝結出霜花:“彼岸花組織攪動陰陽,陰間的規矩全亂了。”她話音未落,遠處的槐樹突然發出簌簌聲響,無數團幽綠色的鬼火從樹洞鑽出,在空中聚成“繳費處”三個扭曲的大字。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鬼從霧中飄來,他身披破舊的蓑衣,手中的算盤珠子泛著人牙的光澤。“二位,自今日起,陰間照明需另繳費用。”老鬼的聲音像是指甲刮過陶罐,算盤劈啪作響,“看在鬼將軍的麵子上,給你們打個八折——十張千年屍皮,或者,用活人陽氣抵債。”
    我下意識後退半步,卻撞上冰涼的石壁。回頭一看,哪有什麽石壁,分明是密密麻麻的鬼麵牆,每一張鬼臉都大張著嘴,露出黑洞洞的喉嚨。虞雪霽銀槍橫掃,鬼麵牆轟然倒塌,露出後麵堆積如山的紙錢。這些紙錢上印著的不是傳統冥幣圖案,而是彼岸花的圖騰。
    “果然是他們的陰謀。”虞雪霽眼神一凜,槍尖挑起一張紙錢,“連陰間的經濟命脈都被滲透了。”她話音未落,四周的鬼火突然暴漲,化作無數隻燃燒著的手,朝我們抓來。老鬼的算盤迸發出詭異的藍光,算珠自動跳動:“拒絕繳費,後果自負!”
    千鈞一發之際,我懷中的銅鏡突然發燙。鏡中映出老鬼背後的真相——他的雙腿竟是兩根巨大的蠟燭,正在緩緩融化。鏡靈急切的聲音在腦海響起:“這些鬼火是被操控的怨魂!打破燭台,就能破解!”虞雪霽心領神會,銀槍如閃電般刺向老鬼腳下的燭台。
    然而,當銀槍觸及燭台的瞬間,無數鎖鏈從地底竄出,纏住了她的腳踝。老鬼的臉開始扭曲變形,露出底下布滿裂痕的蠟質皮膚:“鬼將軍,別來無恙啊?當年若不是你壞了大人的好事,我何苦淪落到這步田地!”他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火焰竟化作虞雪霽戰死時的慘狀。
    我握緊玄黃鼎,鼎身符文與銅鏡共鳴,金色光芒照亮四周。在光芒中,那些被鬼火吞噬的怨魂逐漸顯形,他們的身上都烙著彼岸花的印記。“原來如此,你們用怨魂煉製鬼火,再以此牟利。”我將銅鏡對準老鬼,鏡中射出的光束擊碎了他的算盤,“現在,該算算總賬了!”
    老鬼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融化成蠟油。但就在他即將消散之際,一隻巨大的鬼手從地底伸出,將他的殘魂攥在掌心。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齊墨,虞雪霽,你們以為能阻止彼岸花的計劃?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鬼手鬆開時,落下一張黑色請柬,上麵用血書寫著“冥婚請柬”四個大字。
    虞雪霽撿起請柬,瞳孔驟然收縮:“這字跡...是三百年前誣陷我的人!”她的戰甲開始出現裂痕,三百年前的傷口再次滲出血珠。請柬上的血字突然流動起來,組成新的文字:“月圓之夜,忘川渡口,帶上鎮魂釘,否則,陰間將永無寧日。”
    此時,陰間的天空開始下起黑色的雨,雨滴落在地上,竟化作蠕動的水蛭。遠處傳來陣陣哀嚎,無數陰兵舉著刻有彼岸花的旗幟,正朝這邊逼近。虞雪霽將我護在身後,銀槍舞出層層冰盾:“小郎君,看來我們不得不赴這場鴻門宴了。”
    我們沿著布滿荊棘的小路前行,每走一步,腳下的土地就裂開一道縫隙,伸出無數枯手。這些枯手的指甲上都塗著不同顏色的甲油,顯然是來自鬼手美甲店的產物。鏡靈突然提醒:“小心,這些指甲上的毒素能腐蝕魂魄!”我急忙舉起銅鏡,鏡光所到之處,枯手紛紛化作灰燼。
    終於,我們抵達忘川渡口。渡口的青芒已被血色取代,河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棺材,每具棺材上都插著點燃的鬼火蠟燭。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立於船頭,他的麵容被兜帽陰影籠罩,手中把玩著一枚鎮魂釘——正是墓室中插在“假齊墨”胸口的那枚。
    “虞將軍,別來無恙啊。”黑袍人開口,聲音似曾相識,“十年之約已到,該履行承諾了。”他抬手一揮,河麵上的棺材同時開啟,裏麵躺著的竟是十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他們的胸口都插著鎮魂釘,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虞雪霽的銀槍開始顫抖,她咬牙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針對我和小郎君?”黑袍人發出一陣狂笑,緩緩摘下兜帽——那張臉,赫然是已經死去的爺爺齊鐵口!我瞳孔驟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爺爺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乖孫兒,歡迎來到真正的冥界遊戲。”
    忘川河水突然倒灌,形成巨大的漩渦。旋渦中心,彼岸花的虛影再次浮現,花瓣上站滿黑袍人,他們手中的古籍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爺爺舉起鎮魂釘,對準虞雪霽的心髒:“雪霽,三百年前你不肯乖乖做祭品,今天,可由不得你了。”
    虞雪霽的戰甲徹底碎裂,她卻將我推到身後:“小郎君,快走!這是個圈套!”然而,四周的空間已被彼岸花的力量封鎖,我們無處可逃。銅鏡突然發出悲鳴,鏡中映出爺爺的殘像,他的嘴唇微動,似乎在說:“相信我...”
    就在鎮魂釘即將刺入虞雪霽胸口的刹那,我突然握住爺爺的手腕。玄黃鼎與銅鏡同時爆發耀眼的金光,將周圍的彼岸花虛影盡數驅散。爺爺的身體開始透明,露出底下被鎖鏈束縛的魂魄:“孫兒,我被彼岸花組織控製了...快去找到...真正的...”話未說完,他的魂魄被一股神秘力量強行拉走,隻留下手中的鎮魂釘掉落在地。
    鎮魂釘觸地的瞬間,整個忘川渡口開始崩塌。無數怨魂從地底湧出,他們的身體上布滿彼岸花的紋身。虞雪霽撿起鎮魂釘,將它插入自己的心髒:“小郎君,唯有以魂養魂,才能破解這個局。”她的身體逐漸透明,化作一縷青煙融入鎮魂釘。
    銅鏡發出最後的光芒,鏡中浮現出一條古老的通道。鏡靈虛弱的聲音傳來:“去陰間的最深處,那裏藏著彼岸花組織的秘密,還有...救回虞雪霽的方法。”我握緊鎮魂釘,朝著黑暗的通道走去,身後,陰間的天空徹底被血色籠罩,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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