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陰間贅婿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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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殘月懸在將軍府上空,將庭院裏的青石磚染成詭異的豬肝色。我癱坐在滿是裂痕的石階上,看著手腕上不斷加深的契約紋路,那紋路如同活物般蜿蜒遊走,每跳動一次,心口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虞雪霽仍被禁錮在直播水晶球中,她空洞的眼神透過球體望向虛空,機械地重複著感謝打賞的話語。直播間的彈幕如黑色潮水般湧來,不時有猙獰的鬼臉從彈幕中浮現,發出刺耳的尖笑。紅衣女鬼和黃衣女鬼被鎖鏈吊在屋簷下,她們的靈力正在被往生平台的汲取裝置一點點抽走,原本鮮豔的衣衫如今已變得黯淡無光。
“小郎君,這滋味不好受吧?”珍珠墨鏡女鬼不知何時出現在我麵前,她身後的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爺爺與往生平台簽訂契約的畫麵,“你爺爺早就把你和虞雪霽當成了搖錢樹,這場冥婚從一開始就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爺爺他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珍珠墨鏡女鬼打斷我的話,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不可能為了自己的長生不老,犧牲親孫子?你以為他耗費畢生精力,隻是為了救你?齊鐵口早就和我們彼岸花組織達成了交易,用你的陽壽和虞雪霽的軍魂,換取陰間的至高權力!”
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浮現出小時候爺爺教我識陰陽、看風水的場景,那些溫暖的畫麵與如今的背叛交織在一起,讓我幾近崩潰。就在這時,青衣女鬼突然掙脫束縛,她的算盤上布滿裂痕,卻依然強撐著衝到我麵前:“齊公子,別聽她胡說!老掌門這麽做一定有苦衷!他留給你的鎮魂令殘片,就是為了讓你...”
話未說完,一道黑色鎖鏈貫穿了她的身體。青衣女鬼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算盤塞給我:“賬本...真正的賬本...”
“想要救你的鬼妻和朋友們?”珍珠墨鏡女鬼打了個響指,水晶球中的虞雪霽突然痛苦地捂住頭,她的將軍戰甲出現了更多裂痕,“很簡單,從現在起,你就是往生平台的頭號主播。你的任務,就是用你的陽壽直播各種驚悚節目,吸引更多的鬼來打賞。”
我咬牙站起身:“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珍珠墨鏡女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把虞雪霽的魂魄一片片撕碎,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還有你的這些鬼朋友,我會把她們做成直播道具,供陰間的鬼們取樂。”
就在這時,我懷中的鎮魂令殘片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隱若現——是爺爺!但此刻的他,周身縈繞著黑色的霧氣,眼神中透著我從未見過的陰鷙。
“墨兒,別怪爺爺心狠。”爺爺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隻有掌握了陰間的權力,才能真正改變陰陽兩界的命運。你和虞雪霽,隻是這盤大棋中的棋子罷了。”
“所以你就可以犧牲我和虞雪霽?”我憤怒地大喊,“這十年來,我在墳地受盡折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爺爺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會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現在,乖乖聽話,否則...”
爺爺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整個將軍府開始搖晃,無數幽冥攝像機從地底鑽出,鏡頭對準了我。珍珠墨鏡女鬼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來陰間的觀眾們已經等不及了。齊墨,你的第一場直播,就從自斷一魂開始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攝像機發出刺目的紅光,將我籠罩其中。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疼痛讓我幾乎失去意識。恍惚間,我看到虞雪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她似乎在努力掙脫控製,嘴裏無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想救她?”珍珠墨鏡女鬼拋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用這把斷魂刀,自斷一魂,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我顫抖著握住匕首,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滾動,大賞的幽冥幣如瀑布般落下。就在刀尖即將刺入身體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爺爺交給我銅鏡時說的話:“墨兒,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相信自己的選擇。”
我猛地將匕首轉向,刺向離我最近的一台攝像機。攝像機爆裂的瞬間,無數黑色觸手從裏麵伸出,纏住了我的身體。珍珠墨鏡女鬼發出尖銳的叫聲:“你竟敢反抗!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劇烈的疼痛中,我看到鎮魂令殘片的光芒越來越盛,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光芒中舉起銀槍,那熟悉的戰甲,分明是虞雪霽!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將軍的威嚴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墨兒,別怕!”虞雪霽的聲音穿透虛空傳來,“三百年前我能戰死沙場,今天就能衝破這該死的枷鎖!”
隨著她的喊聲,水晶球開始出現裂痕。往生平台的總部傳來陣陣哀嚎,那些吞噬鬼靈的直播設備紛紛爆炸。珍珠墨鏡女鬼的身影變得虛幻,她驚恐地大喊:“不可能!虞雪霽你已經被抽走了大部分靈力,怎麽可能...”
“因為我們之間的羈絆,不是你們這些陰謀家能理解的!”虞雪霽破球而出,銀槍直指天空,“齊墨,閉上眼睛!”
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隻聽到一陣震天動地的廝殺聲。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珍珠墨鏡女鬼已經消失不見,往生平台的設備也全部化為灰燼。虞雪霽虛弱地倒在我懷裏,她的戰甲幾乎全部破碎,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容。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她輕聲說道,“這十年來,看著你從一個孩子長成現在的模樣,我...我真的很開心。”
我緊緊抱住她:“別說傻話,我們還沒舉行真正的婚禮呢。”
“婚禮...嗎?”虞雪霽的眼神中充滿期待,“等解決了彼岸花組織,我們就舉行一場陰陽兩界最盛大的婚禮。”
然而,我們的對話被一陣陰森的笑聲打斷。遠處的天空中,無數彼岸花圖案緩緩浮現,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陰間的天空變得更加黑暗,一場更大的危機,正悄然逼近。將軍府的廢墟上,我和虞雪霽握緊彼此的手,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而此時,我手中的算盤突然發出微光,一行血字在算珠上浮現:“彼岸花現,陰陽倒懸,唯有同心,方能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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