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陰間奶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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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深處的"黃泉育嬰坊"被濃稠如墨的黑霧籠罩,屋簷下懸掛的招魂鈴在陰風裏發出滲人的嗡鳴。齊墨抱著啼哭不止的鬼嬰,指尖觸到繈褓裏滲出的寒氣,懷中銅鏡突然劇烈發燙——鏡麵映出密密麻麻的黑影,正順著蜿蜒的黃泉路蜂擁而至。
"莫哭,莫哭..."虞雪霽虛弱地從白骨床榻上支起身子,她胸前與齊墨相連的命咒忽明忽暗,破碎的銀甲縫隙裏滲出幽藍鬼火。產房內,青銅燭台上的屍油蠟燭突然炸開,飛濺的燭淚在地麵凝結成無數張扭曲的鬼臉,它們空洞的眼窩裏伸出細長的舌頭,貪婪地舔舐著空氣中的陰氣。
"這是第七批討債鬼了。"齊墨咬牙將鬼嬰護在身後,懷中玉玨泛起微弱金光。話音未落,房門轟然炸裂,三隻頭戴夜叉麵具的惡鬼撞碎門框衝進來,他們手中鎖鏈鑲嵌著的骷髏頭正在滴落腥臭的血水,鏈環碰撞聲如同催命符般刺耳。
"齊墨!虞雪霽!"為首的惡鬼發出指甲刮擦石板般的怪笑,"拖欠幽冥錢莊百萬冥幣,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他揮動鎖鏈,鏈尾的倒鉤瞬間撕裂齊墨肩頭的衣衫,鮮血滴落在地的刹那,竟化作黑色的火焰。
虞雪霽銀槍橫掃,槍尖迸發的幽藍鬼火將一隻惡鬼燒成灰燼,但她的動作明顯遲緩許多。生產帶來的虛弱讓她每揮出一槍,都有絲絲縷縷的黑霧從銀甲縫隙中逸散——那是她以百年修為維係鬼嬰魂體的代價。
"帶孩子走!"虞雪霽猛地將齊墨推向暗道,自己卻被另一隻惡鬼纏住。那惡鬼張開布滿青苔的血盆大口,咬住她的手臂,腐臭的口水滴落在銀甲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齊墨懷中的鬼嬰突然睜開雙眼,眼中流轉的金芒照亮整個房間,那些衝進來的惡鬼在金光中發出淒厲慘叫,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蠕動,不一會兒便化作腥臭的血水。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幽冥深處傳來陰森的笑聲,幽冥錢莊的老鬼踏著由無數冤魂組成的階梯緩緩升起。他黑袍上的血汙還在往下滴落,手中的骨製算盤瘋狂作響,算珠碰撞聲震得齊墨耳膜生疼。"好個陰陽之子,"老鬼舔了舔枯槁的嘴唇,"若將他煉製成引魂燈的燈芯,定能讓我錢莊的生意紅火百年!"
齊墨握緊玉玨和銅鏡,懷中鬼嬰突然放聲大哭。哭聲如同一記重錘,震得所有惡鬼都停下動作。鬼嬰小小的手掌在空中揮舞,一道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將老鬼籠罩其中。老鬼發出痛苦嘶吼,身體開始寸寸崩解,但他在消散前甩出一道黑色咒文:"你們逃不掉的!閻王殿不會放過觸犯天條的孽種!"
咒文化作萬千黑蛇鑽進地底,整個黃泉育嬰坊劇烈搖晃。牆壁上鑲嵌的人骨燈籠紛紛炸裂,飛濺的骨頭碎片劃過齊墨臉頰,留下一道道冒著青煙的傷口。虞雪霽踉蹌著扶住齊墨,她的臉色愈發蒼白,身體透明得幾乎能看見身後的景象。
"得盡快找到養魂之物。"虞雪霽的聲音虛弱卻堅定,"鬼嬰的魂體太不穩定,若七日之內尋不到千年寒髓,他..."她的話被一陣陰風吹散,暗道入口傳來陣陣鎖鏈拖動聲。
齊墨背著虞雪霽,懷中抱著鬼嬰,在暗道中狂奔。通道內彌漫著刺鼻的屍臭,兩側牆壁上刻滿血字:"冥婚生子,必遭天譴陰陽不容,魂飛魄散"。每隔幾步,就能看到鑲嵌在牆裏的嬰兒骸骨,他們空洞的眼窩裏閃爍著幽綠鬼火,仿佛在無聲控訴。
當他們衝出暗道時,正撞見一群手持骨刃的幽冥衙役。為首的衙役頭戴判官麵具,手中生死簿泛著冰冷的幽光:"奉閻王令,緝拿冥婚孽種歸案!"他揮動判官筆,一道黑色鎖鏈破空而來,瞬間纏住齊墨腳踝。
千鈞一發之際,血屍門的黑袍人突然現身。他手中玉玨與齊墨的產生共鳴,金色光芒形成的結界將幽冥衙役震飛。"跟我來。"黑袍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千年寒髓在幽冥冰窟,但那裏由九頭陰蛟鎮守,凶險萬分。"
幽冥冰窟內,刺骨寒意仿佛要將靈魂凍結。齊墨看著冰潭中央漂浮的那滴散發著藍光的寒髓,心跳驟然加快。但就在他準備靠近時,潭水突然沸騰,一隻足有百丈長的九頭陰蛟破水而出。它的九個頭顱分別長著不同的麵孔——有慈眉善目的老嫗,有天真爛漫的孩童,還有怒目圓睜的將軍,但每雙眼睛裏都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人類,竟敢覬覦我的寶物!"九頭陰蛟的九個頭顱同時開口,聲音在冰窟內回蕩,震得齊墨七竅流血。它巨大的尾巴橫掃過來,所過之處冰柱紛紛炸裂。虞雪霽掙紮著起身,銀槍與蛟爪碰撞,濺起的火星將周圍的堅冰融化出一個個黑洞。
齊墨趁機抱著鬼嬰繞到冰蛟身後,卻見冰蛟的某個頭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黑色寒潮。鬼嬰身上的金芒在寒潮中劇烈閃爍,眼看就要熄滅。千鈞一發之際,齊墨將懷中銅鏡高高舉起,鏡中突然浮現出爺爺的影像。
"墨兒,記住陰陽相生相克!"爺爺的聲音在冰窟內回蕩,"用你的陽氣,引動寒髓的陰氣!"齊墨恍然大悟,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銅鏡上,銅鏡頓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與寒髓的陰氣相撞,產生劇烈的爆炸。冰蛟發出痛苦的咆哮,九個頭顱紛紛炸裂,化作無數冰棱四散飛濺。
齊墨趁機取到寒髓,喂給鬼嬰。鬼嬰的啼哭戛然而止,身上的金芒漸漸內斂,化作一個金色繈褓將他包裹。然而,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冰窟頂部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無數陰兵手持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槍從天而降。為首的陰帥騎著渾身長滿骨刺的幽冥獸,冷冷掃視著他們:"冥婚生子,觸犯天條,今日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虞雪霽銀槍直指陰帥,嘴角溢出一縷黑血:"想殺我們,先過我這關!"她周身的黑霧開始瘋狂湧動,銀甲上的裂痕中滲出的不再是鬼火,而是點點金芒——那是她燃燒本源魂魄的征兆。齊墨握緊玉玨,將鬼嬰護在身後,心中暗自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護這對母子周全,哪怕與整個陰間為敵!
冰窟外,幽冥錢莊的殘黨正在集結,他們手中的骨製兵器泛著幽幽紫光。而在更遠處,閻王殿的方向傳來陣陣悶雷,預示著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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