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冥界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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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的腐霧如濃稠的墨汁,將"黃泉幼兒園"的白骨牌坊染成青黑色。齊墨抱著鬼嬰踏過門檻時,腳下的青磚突然滲出腥臭的血水,無數細小的手印在磚麵浮現,指甲縫裏還嵌著暗紅的屍泥。虞雪霽銀槍橫掃,槍尖挑落門梁上懸掛的嬰孩繈褓,褪色的紅布下露出半截腐爛的手臂。
    "歡迎新生入學。"沙啞的女聲從霧氣中飄來,佝僂著背的老鬼嫗拄著嬰兒腿骨製成的拐杖現身。她渾濁的眼球懸在眼眶外,嘴角垂著涎水,指甲足有半尺長,末端結滿黑痂,"學費三百冥幣,不聽話的孩子...會被做成風鈴哦。"
    話音未落,整座建築突然劇烈搖晃。數十個穿著褪色校服的小鬼從牆縫鑽出,他們的皮膚泛著青灰色,脖頸處纏繞著黑色的勒痕,空洞的眼窩裏漂浮著幽綠鬼火。為首的小鬼咧開至耳根的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新來的!交出陽氣!"
    鬼嬰突然發出咯咯笑聲,笑聲化作實質的音波震碎窗玻璃。那些撲來的小鬼被無形力量掀翻在地,皮膚下的鬼火開始瘋狂跳動。老鬼嫗見狀,枯槁的手掌猛地拍向地麵,青磚炸裂,爬出無數啃食魂魄的食夢蟲。這些蟲子周身布滿吸盤,口器裏伸出帶倒刺的吸管。
    "墨兒,護住孩子!"虞雪霽銀槍舞成光幕,槍影中浮現出她生前征戰沙場的模樣——紅嫁衣染血的少女將軍,卻在新婚夜被奸人所害。鬼火與食夢蟲相撞,爆出刺鼻的焦糊味,卻有更多蟲子順著銀槍爬向她的手臂。
    齊墨急忙掏出銅鏡,鏡中映出幼兒園深處的場景:祭壇上堆滿嬰孩的頭骨,每顆頭骨的天靈蓋都被挖空,裏麵燃燒著幽藍鬼火。更駭人的是,角落的鐵籠裏關著幾個尚有氣息的孩童,他們的身體被綁在手術台上,胸口插著輸液管,正在被抽取氧氣。
    "這是在煉製陰魂燈!"虞雪霽咬牙切齒,銀槍突然出現裂痕,"這些孩子...都是被拐賣的!"老鬼嫗發出刺耳的笑聲,身體開始膨脹變形,化作三丈高的九頭惡鬼,每個頭顱都長著不同年齡段孩童的麵孔:"沒錯!用活人陽氣喂養陰魂,再用陰魂煉製鬼兵!等我們的鬼軍成型,整個幽冥都要臣服!"
    其中一個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噴出黑色寒潮。鬼嬰突然伸出小手,掌心金芒化作鎖鏈纏住惡鬼脖頸。但其他頭顱同時發動攻擊,利爪撕開虞雪霽的銀甲,幽綠鬼火順著傷口灼燒她的魂魄。齊墨握緊玉玨,卻發現周圍的陰氣被某種力量壓製,無法調動。
    "看清楚了嗎?"老鬼婆最中間的頭顱露出陰笑,"這整座建築都是鎮魂陣的一部分,你們的命...早就在我的算盤裏!"她揮動骨杖,地麵裂開縫隙,爬出無數啃食嬰魂的食腐鬼。這些惡鬼的牙齒呈鋸齒狀,嘴角還掛著黏膩的魂魄殘渣。
    千鈞一發之際,幼兒園的銅鈴鐺突然發出清越聲響。一個渾身纏繞著金色鎖鏈的白衣女鬼踏霧而來,她的麵容清秀溫婉,卻在額間有一道猙獰的劍傷。"住手!"女鬼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手中的鎮魂鈴迸發萬道金光,"孟婆座下鬼使白綾,奉陰司令徹查嬰魂失蹤案!"
    老鬼嫗的九頭同時發出怒吼,其中一個頭顱衝向白綾:"區區鬼使也敢插手?當年要不是你告密,我何至被困在此地!"但白綾的鎮魂鈴與鬼嬰掌心的金印產生共鳴,兩種力量交織成巨大的光網,將所有食腐鬼困在其中。
    齊墨趁機衝向祭壇,卻在靠近時被一道黑色屏障彈開。屏障上刻滿密密麻麻的符咒,每個符文都在吞噬陽氣。白綾揮舞鎮魂鈴,金色鎖鏈纏住老鬼嫗的脖頸:"齊墨!用陰陽調和之法!以玉玨引陽,銅鏡納陰!"
    虞雪霽拚盡最後一絲力量,銀槍刺入自己心口。幽藍鬼火從傷口噴湧而出,化作巨大的鳳凰虛影。鳳凰振翅間,鎮魂陣的符文開始崩解,但她的身形也在飛速消散。"虞姐!"齊墨驚呼,懷中鬼嬰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掌心金芒注入他體內。
    齊墨感覺一股暖流直衝靈台,他將玉玨按在銅鏡中央,陰陽二氣在陣眼炸開,形成巨大的太極圖。黑色屏障開始出現裂痕,那些被困的孩童身上的輸液管紛紛炸裂。老鬼嫗發出淒厲慘叫,身體寸寸崩解,臨死前甩出一道血咒:"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孟婆大人...不會放過你們!"
    血咒化作萬千黑蛇鑽進地底,幼兒園的建築開始坍塌。白綾的身形變得愈發透明,她溫柔地撫摸鬼嬰的臉頰:"小家夥,你的血脈裏有上古神祗的氣息..."話未說完,遠處傳來陰兵的腳步聲。白綾急忙掏出一枚玉牌塞給齊墨:"去孟婆堂,這玉牌能保你們一時平安。但記住,陰司已經盯上你們了。"
    逃離幼兒園的路上,齊墨發現鬼嬰的金印上多了一道鎖鏈印記。虞雪霽臉色凝重:"這是陰司的追蹤咒,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破解之法。"而在幽冥深處,孟婆的湯鍋中泛起詭異的波紋,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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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眾人跌跌撞撞逃出幼兒園廢墟,幽冥的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暴雨。雨滴落在皮膚上灼燒般疼痛,齊墨懷中的鬼嬰開始不安地扭動,金印上的鎖鏈印記閃爍得愈發急促。白綾的身形在雨中變得半透明,她強撐著舉起鎮魂鈴,鈴聲驅散了近身的血雨。
    "得找個地方暫避!"白綾的聲音被雷聲劈碎,她指向遠處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古宅,"那是幽冥監察使的舊宅,如今荒廢多年,或許能..."話未說完,一道黑色閃電劈中她的肩膀,女鬼發出痛苦的悶哼,金色鎖鏈開始出現裂痕。
    虞雪霽銀槍挑起齊墨和鬼嬰,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腐臭的風裹著無數怨魂撲麵而來,那些都是曾經被幼兒園殘害的孩童,他們伸出半透明的手抓撓三人,指甲縫裏還帶著生前的血垢。鬼嬰突然張開小嘴,一道金芒噴出,怨魂們在光芒中發出解脫的嗚咽,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古宅的朱漆大門斑駁脫落,門環上的銅獸頭空洞的眼眶裏凝結著黑色血淚。齊墨用玉玨觸碰門環,門扉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緩緩打開。屋內彌漫著陳年屍臭,滿地散落著泛黃的卷宗,每一頁都記載著陰司的秘聞,其中一張畫滿紅叉的名單上,赫然寫著"陰陽之子"。
    "不好!這是陷阱!"虞雪霽話音未落,地板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數十條黑色鎖鏈破土而出,鎖鏈末端的骷髏頭張開獠牙咬住眾人腳踝。白綾揮起鎮魂鈴,鈴聲震碎部分鎖鏈,卻驚動地底傳來巨獸蘇醒的咆哮。整座宅子開始傾斜,牆壁上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他們的五官被強行拚湊,嘴裏發出非人的嘶吼。
    鬼嬰再次發力,掌心金芒化作利劍斬斷鎖鏈。但當光芒照亮內室,眾人驚恐地發現,房間中央擺放著巨大的煉魂鼎,鼎內翻滾著濃稠的黑霧,隱約可見數百個嬰孩的魂魄在其中痛苦掙紮。鼎壁刻滿陰司符文,最上方鑲嵌的青銅鏡,竟與齊墨懷中的古鏡一模一樣。
    "原來你們在這裏。"冰冷的女聲從頭頂傳來。孟婆堂的孟七娘踏著由怨魂組成的階梯緩緩降落,她身著黑紗紅裙,手中的湯勺滴著泛著磷火的孟婆湯,"陰陽之子的魂魄,可比普通嬰魂美味多了..."她手腕翻轉,湯勺揮出的瞬間,整座古宅化作沸騰的湯鍋,滾燙的湯汁中漂浮著無數殘缺的肢體。
    虞雪霽銀槍刺向孟七娘,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黑霧吞噬。白綾將鎮魂鈴拋向齊墨:"帶著孩子從密道走!我和虞將軍斷後!"她的身體開始燃燒金色火焰,與孟七娘的黑霧激烈碰撞,"記住!去幽冥之眼,那裏或許有解開一切的真相!"
    齊墨抱著鬼嬰衝進突然顯現的暗門,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通道內陰風呼嘯,兩側牆壁滲出腥臭的黏液,無數慘白的手從黏液中伸出,試圖將他們拖入地底。鬼嬰突然咬住齊墨的手指,金芒順著傷口流入他的經脈,齊墨感覺體內的陰陽之力開始瘋狂運轉,竟能看清牆壁中封印的無數冤魂——他們都是試圖反抗陰司的人。
    當他們跌跌撞撞衝出密道,眼前是一片漂浮著萬千燈籠的血湖。燈籠裏囚禁著的人臉突然同時轉向他們,齊聲發出尖嘯:"抓住他!抓住陰陽之子!"而在血湖對岸,孟七娘的身影再次浮現,她手中的湯勺攪動湖水,掀起數十丈高的血浪,浪尖上站滿全副武裝的陰兵,他們的盔甲縫隙裏滲出綠色的屍水,手中的骨矛直指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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