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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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四周充斥著陰冷的風聲。
柳楓躺在地上,緩緩睜開雙眼,渾身如散架了一般,痛苦難當。
入目是深邃的夜空,繁星閃爍,月兒正圓。
他掙紮著坐起靠在身後的大石上,掃量四周所處環境,一片荒蕪,土地裂幹,嶙峋怪石、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
“這是哪兒?我還活著?”柳楓不自信的自問,
忽然嗓子幹癢,咳咳——,哇的吐了一大口濃血,柳楓看著腰側旁的血跡,認定了自己活著的事實,抬手將嘴巴抹了一把,凝神定坐原地。
回記草屋內的發生的事,最後隻記得一道索命的寒芒劃刺目中,自己雙眼一黑昏了過去,腦袋一片空白,什麽都不記得了。
“韓聰”又想起兒時的夥伴,投機倒把的無間配合,內心湧上傷痛。
沒想到本該出外闖蕩,一心想仗劍天涯的韓大俠,就這般被那隻肥狗抹去了生命,柳楓牙齦緊咬,恨意猛生,生起立刻提著菜刀將那兩張畜生砍碎的衝動。
氣了半響,最後無奈長歎一口氣,哀傷的晃了晃頭,誰讓自己沒本事那。
隨即低頭看向手中無光的菱形玉佩。應該是這東西救了我。
此時的玉牌通體發涼,如之前相比,暗淡無光,柳楓隨手將它揣在懷中。
眺望了遠方,目光一頓,視線中,一片矮峰山群引起了柳楓的注意。
那裏與身處的荒涼景象不同,山群隱影環繞,應該是有綠植覆蓋,柳楓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裏應該有水和食物。”
雖然身體早已虛弱到極限,但求生欲望驅使,柳楓艱難的朝矮山爬行,突然,後方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嘶鳴。
那聲音既像狼,又像某種巨大的猛禽,帶著刺耳的回響,令人頭皮發麻。
柳楓心慌的一抽,雙腿急忙加快,艱難的向前挺進。
粗糙的地麵摩擦著他的四肢,鮮血從傷口滲出,但他咬緊牙關,絲毫不敢停下。
後方,刺耳的鳴叫更加接近。
柳楓忍不住回頭張望,黑暗中,漸遠處,兩點綠色光亮一閃一閃。他頓時心跳加速,全身緊繃:“不行,不能停!”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柳楓,他爬行得更加賣力,盡管每一次挪動都像刀割一樣痛苦。
終於,他在幾乎失去意識的狀態下,觸碰到了一片濕潤的草葉。這是山腳的一片窪地
柳楓趴在地上,虛弱地伸手掬起草葉上的露水,幹裂的嘴唇終於得到一絲濕潤。他靠著一塊岩石勉強坐起,喘息不止,低聲喃喃:“總算熬到了這裏……”
此刻,他目視前方的山林,遠處的嘶鳴再度傳來,聲音越來越近。
柳楓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停留。他深吸一口氣,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朝著山林的方向艱難地移動。
忽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棵高大粗壯樹木吸引住。
那棵樹的枝丫間,掛了幾顆紅色的果實,每個果實都像拳頭般大小,呈橢圓形,表皮透亮,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柳楓的喉嚨幹得發痛,看著那果實,本能地生出了一股強烈渴望。
他咬緊牙關,勉強爬到樹下,伸出手想要夠到最低的果實。然而,就在他還未碰到果子的時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聲響,伴隨著低沉詭異的嚎叫。
柳楓心中一緊,猛然回頭一看,隻見一隻銀白色毛發的巨狼出現在他身後。
那狼足有尋常狼的兩倍大小,四肢強壯如鋼鐵,雪白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雙眼閃爍著幽綠色光芒,盯著柳楓。
這狼的嚎叫中竟夾雜著鳥鳴般的尖銳聲響,刺得柳楓耳膜生疼。
他這才注意到,這隻“狼”的嘴邊隱約長著幾根鳥喙般的尖刺,顯然不是普通的狼,而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異獸。
“這是什麽東西……”柳楓額頭冷汗直冒,身體本能背靠在樹幹挪蹭。
銀白色巨狼嘴裏呼著熱氣,低低地嘶吼著,雙目凶光狂閃,前爪在地麵劃出深深的痕跡,顯然隨時都會撲上來。
柳楓微微側仰身體,手扶大樹一陣亂摸,左手一扣,陷入一口中,暗想樹幹後方必有空洞,他心中一陣狂喜。
沒有絲毫猶豫,他目視狼頭,雙腳一點點挪步,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繞到側方,猛一用力,拚命地鑽向樹洞。
那銀白色的怪狼似乎察覺到了柳楓的意圖,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四肢用力蹬地,一個飛撲直追而來。
就在柳楓的身子即將完全鑽入樹洞的瞬間,怪狼張開滿是利齒的巨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褲角。
“撕拉——”伴隨著布料被撕裂的聲音,柳楓的腿上驟然撕下一塊皮肉,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眼前一陣發黑。
可他明白,停下就是死路一條!忍著劇痛,他咬緊牙關,將整個身體擠入樹洞,奮力踹掉被狼咬住的褲腳布料,徹底滾了進去。
怪狼不甘心地低吼著,猛撲洞口,雙爪用力扒住洞沿,身體扶住樹幹,想將頭探入樹洞抓住柳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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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樹洞入口不大。怪狼巨大的頭顱卡在了洞口,用力掙紮了幾下,卻無法再前進半分。
柳楓蜷縮在樹洞深處,驚恐的盯著狼頭,大口喘著氣,腿上的鮮血飛速流淌,他虛弱得幾乎動彈不得。
怪狼在洞口瘋狂咆哮,利爪拚命地刨著樹洞入口,想要把柳楓抓出來。
樹洞中有一堆幹草和破碎的蛇皮,在幹草堆的中央,有一窩拳頭大小的蛇蛋,整整八個,表麵泛著微微的光澤。
柳楓胡亂伸手,摸了一個蛇蛋,借助狼頭隙間微弱的光亮,打量了一下,雙眼一眯,果斷用牙齒磕破蛋殼,一股腥味撲鼻而來,但溢出的濃稠蛋液卻讓他感到一絲希望。
他忍著反胃,仰頭將蛋液咽了下去,蛋液滑過喉嚨時,仿佛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惡心是惡心,但能活著就行。”柳楓苦笑著,接連吃下三枚蛇蛋,感到體力稍稍恢複了一些。
怪狼見無果後,無奈的把頭退了出去,長嚎一聲,沒了動靜。
柳楓一怔,心底放鬆下來,抬手將剩下的五個蛇蛋簡單用身上的破布包了包,想著留作接下來的備用食物。他知道,這地方不知道要待多久,盡量節省一些為好。
洞外,怪狼依然蹲守在樹洞前,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顯然不願輕易放棄這個“獵物”。
柳楓蜷縮在樹洞深處,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他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這怪物早點離開。
二人不覺間對峙起來,看誰先耐不住饑餓而不得不離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天的陽光從洞外灑下又慢慢消失,夜幕再次降臨。
柳楓疲憊得昏睡了一會兒,忽然又被驚醒。此時神誌已經模糊,外麵怪狼的低吼聲不時傳入耳膜,沒辦法,哀歎一聲,又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晨初時分,柳楓醒來,藏在洞裏等了一個時辰,見外麵沒了動靜。
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左右看了看。
確定怪狼已經離開,柳楓立鬆一口氣。
平緩的靠在樹洞壁上,雖然體力有所恢複,但腿上與四肢的傷口依舊火辣辣地疼。
想到怪狼離開可能去尋找別的食物,隨時有可能回來,狠一咬牙,將沒穿的衣物脫下,大力撕成布條,將傷口簡單包紮。
又將剩下蛇蛋塞進懷中作為食物,整理一下自己破爛不堪的衣物,雙手艱難扒扶洞口,爬了出去,隨後撿起一根一人高的幹枝,作為支撐,拐瘸的抬頭望向樹上的紅彤彤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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