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暴怒提刀向趙龍劈來，趙龍迅速後撤，雙錘橫掃迎擊，鐺的一聲，二人迅速交手，鏗鏘聲不斷，火花四濺。
    葛大夫帶領剩餘傷員奮力支援，拚死抵擋張從一方，場麵血腥激烈。
    柳楓緊繃著單臂，眼睛瞪的溜圓，“這……這是什麽情況？”一篷血線濺到柳楓臉角，猛的定神，橫著刀退到孫老頭身前，低聲道：“孫前輩，有我在，您放心。”
    馬蹄聲漸遠靠近，綠林深處，一隊身穿黃衣的馬隊朝這邊飛速疾馳，呼吸間趕到戰場一側。
    張從抬頭望去，冷冷一笑：“解決他們，地上的東西，都是你們的。”
    騎在馬上的眾人嘿嘿一笑，瞬間飛身下馬，鏘啷聲不絕於耳，雪銀的刀光刺眼壓迫，隨著一人高喊，眾人快速加入戰場。
    鄭浩看著萬興會的人蜂擁而至，目光一沉，深知已無路可退。
    旋即邊戰邊撤到柳楓身邊：“柳楓，帶著孫神仙快走！跑不跑得掉，就看你的氣數了。如果能逃出去，記得，照顧好紅梅，程大哥拜托你了。”
    他話音剛落，暴喝一聲，毫不猶豫迎向衝來的萬興會眾人，刀光四射，拚盡全力。
    柳楓果斷答應，轉身準備背起孫老頭。雙臂剛要伸出，孫老頭卻一把抓住柳楓的手臂。
    柳楓一怔，發現手臂被捏的生疼，絕不是這老頭所能使出的力量，抬起目光驚直的瞅向老頭。
    鄭浩將一人砍倒在地，定在原地喘息著，前方葛大夫被幾人圍攻，身上瘮人的傷口遍布，終於力竭，緩緩倒下了身軀，幾人毫不手軟，瞬間朝地麵狂砍不止，直到血肉模糊，才堪堪停下。
    ……
    “葛大夫！”
    鄭浩看著祥曉幫的成員一個個的倒下，最後無一人生還。心中一陣酸楚，急火攻心，哇的噴吐鮮血。
    身體搖搖欲墜，已是強弩之末。他心中明白，自己即將迎來結局。
    “哎，終究難逃天數。”
    柳楓愣在原地，看著出現波動的孫老頭。
    “我壽元將盡，本想靜心感悟天地，領悟世情冷暖，可如今，卻逼到這般地步……”
    話音未落，孫老頭突然一震。
    “呼”，四周呼嘯的勁風驟起
    老頭整個人的氣息起伏不定。
    身體周圍驀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那氣息極為強烈，仿佛主宰一切，瞬間將周圍的萬興會成員都困在了其中。
    孫老頭目光深邃如淵，淡淡道
    “去吧，小兄弟，送他們上路吧。”
    他聲音低沉，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氣場的威壓讓所有敵人動彈不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柳楓驚詫萬分，不懂什麽意思，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孫老頭。
    孫老頭麵不改色，靜靜的待在原處，似不願多說。
    柳楓定了半刻，有些明白過來，隨後看著眾人狀態，各個如捆住的羔羊，麵帶驚慌，盯柳楓的目光滿是祈求且怯懦。
    柳楓經曆過生死，早沒了心慈，看著在場的敵人，單手緊握刀柄，動了起來，步伐遲緩，逐漸靠近。
    噗呲
    手中長刀直插對方心髒，那人瞳孔睜大，神情似要開口說話，可惜，強大的威壓讓他無法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最基本的眨眼睛。
    噗呲……噗呲。
    每一刀揮出時，鮮血迸濺，
    敵人一個個呆愣原地，哪怕是死亡，屍體也如釘子般釘立。
    這是柳楓第一次殺人，心中多少帶點恐懼，仿佛每一刀都割裂了他的靈魂，心髒像是要爆裂開來。
    然每一刀下去，似殺牲畜般得容易，緊張的心漸漸適應，莫名間心底傳來快感。
    噗呲 噗呲 噗呲……
    生死之間，恐懼不甘交織，成為了他邁步前行的動力。
    定在一處的張從，驚恐萬分，他的身體仿佛被永遠定格，與大地融為一體。
    心中滿是驚慌不解，此地為何會有修仙者？
    張從心底充滿悔意，自己本可順利完成任務，帶著勝利凱旋，回去與劉太尉的女兒成婚，未來一片光明。
    然而一切美好願景卻在這一刻被打碎。他曾幻想過未來，但現在，一切都變得無比虛幻，完全被這股強大的修仙氣息所壓倒。
    噗呲 他不甘的與柳楓對視，對方冷眼一沉，猛的將長刀拽出他的身體，嘩啦，帶出一大攤血汙。
    隨著張從得心髒停止跳動。
    這一場無聲的屠殺終於結束。
    柳楓手中長刀鮮血淋漓，不由得滑落地麵，濺起血花。
    噗咚噗咚的聲音不斷傳來，
    孫老頭已然將周圍的威壓收起。
    一具具屍體由於沒有威壓的控製，紛紛摔倒在地，屍體拍擊地麵，濺起塵灰，
    柳楓看著這一幕，驟然想起了那位高傲而冷豔女人的話
    ——百年光陰，皆為塵土。
    我們和這些人的差距？
    隨著最後一名敵人倒下，柳楓邁步走到鄭浩身前，眼中滿是悲痛，微微扶起鄭浩的頭，低聲道：“鄭大哥，你還好嗎？”
    鄭浩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角溢血，臉色蒼白，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活不成了。紅梅，拜托了……”說完，他的眼神漸漸黯淡，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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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楓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他痛哭出聲，聲音沙啞：“程大哥……”心中滿是感激與自責，沒有程浩的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孫老頭緩步走到柳楓身旁，漠然道：“他命數已盡，莫要哀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你是修仙者，何顧死光，方才出手？”柳楓問道，
    孫老頭平答道“修仙者的心境與凡人不同。”
    他緩緩轉身，仿佛在對著遼闊的天地說話，“這些凡人，命運早已定數，誰能逃脫？誰又能改變？”
    柳楓聽得迷茫，他完全不理解孫老頭的意思，“凡人，我不是嗎？為何不等我死。”
    孫老頭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曾在車內推算過你的命運。
    你能從妖絕嶺隻身走出，必有蹊蹺。推你命數時，隻能推得前，而不得後。我心中疑惑不解，想你命運必不普通。
    你雖是凡人，但卻不同於其他，沒有源根。你的道路不知通往何方。”
    柳楓抹幹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目光帶著幾分複雜。
    這老頭是修仙者，能不能教教我？
    他看向孫老頭，語氣低沉：“孫前輩，你能講講關於修仙者的事嗎？”
    孫老頭微微一笑，他的聲音悠長，似講述，又似歎息：“修仙之路，與凡塵天壤之別。
    凡人百年，不過短暫一瞬，而修仙者追求的，是千年、萬年，甚至超脫生死輪回的永恒。”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柳楓，似有深意：“但修仙之路，也非坦途。沒有天資，沒有源根，甚至沒有足夠的機緣，談何長生？”
    柳楓聽得入神，眼中漸漸燃起了一抹光亮：“那我呢？如果我沒有源根，就真的沒有希望嗎？”
    孫老頭緩緩搖頭：“凡人無源根，是天定之事。但我見你氣息奇特，命數縹緲，似與天道有所糾纏。
    或許，你的路不同於修仙者，但未必沒有可能。”
    柳楓目光堅定：“可能？我願尋求可能，望前輩指點一二！”
    孫老頭看著他，眼中露出幾分欣慰，又幾分憐憫：“既如此，我便告訴你一些基礎，至於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手指微動，一道淡淡的源力在指尖流轉。他低聲道：“收天地本源之氣，破蒼生生死之謎。
    修仙有境界之分，分為源啟、源聚、源化、源融、源變、源滅……每一步，都需以源根為基，引天地源氣入體，錘煉自身。可惜的是，你無法擁有源根，無法引源入體，這本是一條死路。”
    柳楓皺眉：“那我該怎麽辦？”
    孫老頭淡然一笑：“世間之事，總有例外。或許你的答案，不在源根，而在命數。具體如何，隻有你自己去尋找了。”
    孫老頭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和一塊古樸的令牌，遞到柳楓手中。他目光深邃，語氣鄭重：“這是一本吐納之法，雖然你暫時用不到，但留著總會有用。
    這塊令牌，是我的信物。你若有朝一日踏上修行之路，可前往渡靈山下的碧水城沿湖商鋪，找到財掌櫃。將這令牌交給他，他自會知道怎麽做。”
    柳楓接過冊子和令牌，低頭仔細打量那塊令牌。令牌入手冰涼，上麵雕刻著一片祥雲紋路。
    孫老頭見柳楓沉思，又叮囑道：“記住，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千萬不可招惹蒼聖宗之人。”
    柳楓心中一震，胸口頓時翻湧。他的手不由得死死握住手中的令牌，指節泛白，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孫老頭看著他，目光微微一沉，似乎已看透了他內心的波瀾。
    輕輕一歎後，他語氣幽幽道：“小子，天道輪回，命數難測。你的路，隻能由你自己走下去。”
    柳楓抬頭，語氣中帶著敬意：“前輩，不知您名諱是？”
    孫老頭聞言，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孫揚生，柳老弟，未來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
    說到這裏，他臉色忽然變得嚴肅，眼中透著深深的叮囑：“切記，不可，不可，不可。”
    柳楓尚未反應過來，隻見孫揚生雙手背負，身形輕輕一躍，竟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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