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眼如月,幕如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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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陽泛紅,
山澗叢林深處的草地,
淒厲聲此起彼伏,不時有人受傷亦或中毒踉蹌倒地,失去戰鬥能力。
忽一聲尖叫,一條染的血鞭的長絨尾巴將一手拿長槍的年輕人抽飛出去。
旋即靈狐順勢前衝,意圖脫離包圍,兩側得人員驀然替補近身,幾人合力再次將它逼退。
一人馬上衝上來填補空缺,將包圍圈再次變得完整,密不透風般將它牢牢困在裏麵。
經過無數個車輪戰,擁有源聚實力的通尾靈狐終出現疲軟,動作變得遲緩,每一次的攻擊後,需要兩條五尺長的血尾調整一下平衡才可以安然著陸。
眾人各個麵紅耳赤,喘息聲絡繹不絕,手中的武器多少帶些血跡,明顯圍殺中傷其身體的結果。
嚴明此時手握七尺長的杆刀,刀頭鮮血流滴,眉頭緊鎖,目光冷厲的盯著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通尾靈狐,
圈外零星或躺或臥著幾個年輕人,身體明顯負傷,經過前車之鑒,這群人明顯掌握了技巧,不再莽打莽衝,而是尋機會出手,即使這樣,也有幾人掛了彩,失去了戰鬥能力。
幾名俏麗女子簇擁一起,互相協調作戰,這才沒有出現傷員。
而通尾靈狐正一點一點舔舐著自己腰間數不清的傷口,眼眸中滿是凶光,盯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它知道,這些人不會主動出擊,每次都是突圍時才會跟狗皮膏藥一般,上前將自己逼退。
筋疲力盡的它輕慢的匍匐在地,腹部一鼓一鼓,竭力的喘著粗氣,右後腿傷重,站起來將非常困難,僅能依靠浸透鮮血的神奇尾巴艱難起身。
“它不行了,不要拖延,大家一起將它解決!”
嚴明終於忍不住高聲說了一句。
眾人扭頭,掃了他一眼,又互相麵麵相覷,臉上帶著問號,似在等人先行出手。
嚴明方臉上一字眉緊蹙,心裏罵道:這幫家夥,這個時候,還唯唯諾諾。
他杆刀猛的一揮,直指伏地休息的靈狐。
“它已經是甕中之鱉,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就要挺腿衝殺去,突然,一人將他打斷:“你還沒說,它身上到底有何秘密?”
嚴明猛的一愣,跨步的動作做了一半,停了下來,扭頭睨了一眼說話的女子,正是剛剛放棄自己師兄的清麗女子,沒想到他們一夥人各個心思重,不覺又暗啐了幾句。
眾人一聽,紛紛放慢節奏,目光擲向嚴明。
嚴明略顯尷尬,本剛被搪塞過去,以為能蒙混過關,沒想到又回到這個話題。
看向中心處的淒慘靈狐,忖了忖道:“好,我告訴大家,這此狐體內妖晶並不是屬性妖晶,乃是稱作妖核的幻核。”
“幻核?”
有人壓製不住好奇,失口問道。
“剛才你不說是幻晶嗎?”
清麗女子柳眉一簇問道。
嚴明再也忍受不了這女子,大聲道:“怎麽,一時口誤,你剛剛不也是一時疏忽沒來的及救你師兄嗎?”
“你……”女子鵝蛋臉的雙頰被氣的漲紅,柳眉豎起,眼中滿是歉疚,剛剛的逼人氣勢頓時消去一大半,氣跺下腳,愣在原地沒了聲音。
一旁的瘠瘦男子掛著形似人皮骷髏的長臉站了出來道:
“方師妹,沒事,剛剛大家都看到了,你師哥確實沒的救了,不要感到羞愧。”
說罷,扭頭對眾人提高了嗓門“是不是?”
“是”
“可不是,我們都有目共睹。”
“哈哈,各位,各位,在下也是此意。”
嚴明放聲笑了一聲:“大家繼續聽我道來,妖核乃是妖界奇物,傳說是繼承遠古血脈的妖獸才可能擁有。”
“那妖核有何奇特?”一旁的瘠瘦骷髏男好奇得問了一句。
“不好,它衝來了,大家快!”
話音剛落,隻聽,砰一的一聲,清麗女子頓時飛出數長之距,正好摔在師兄的身上,雙手附在他那溝壑血紅的胸口,猛然大叫一聲,臉上夾雜著愧疚,恐慌,以及哀傷。
她顫巍巍的在其身體上爬了下來,腦海中不斷回憶師兄是如何艱辛,才將她送到渡己峰來,又想每日早起,師兄下山采靈草,好維持自己待在洞府的時長。
想著想著,淚滴悄悄的沿著眼角滑了下來,她爬到師兄麵前,修長的玉手撫摸師兄的蒼白的臉龐,終於抑製不住,哽咽的啜涕不止,抖栗的拿起長劍,竟要將自己抹了脖子。
後方一聲淒慘的尖鳴將她立刻驚醒,她猛地一怔,隻見自己正身處一片粉色濃密的煙霧之中,心裏驀然明白過來,原來剛剛都是幻覺,然這股愧疚感仿佛深深刻在心裏,永遠也沒機會消失了。
她運起源力,極速衝出迷煙,看見靈狐側身插著一柄利器,竭力的正左右橫跳,兩條巨尾正大力甩動,卷起無盡的粉色勁風,驟然間,將大部分人困在其中。
嚴明與瘠瘦男卻不在其內,遠遠的站在遠處觀望,剛剛的一擊穿膛正是瘠瘦男的飛刀做出來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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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麗女子急忙與二人匯合,道:“怎麽不動手?”
嚴明不悅的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語,似不願與她對話。
一旁的瘠瘦男連忙擠出嬉笑,討好語氣道:“方婷寶師妹,這不是等它蹦躂完嗎?”
方婷寶怒火正沒處撒,鵝蛋猛的提紅,斥責道:“為什麽?沒看大家都被落困在裏麵不能自拔嗎?還不快救?”
嚴明濃眉一簇,倏的扭出一張惱怒的大臉,對著方婷寶就是大罵:“他媽的,就你話多,你快去送死!”
說罷,抬腿就是一腳,方婷寶沒想到對方會這般無禮,正要回懟,砰……身體直射而去,淩空滾了幾圈,墜入粉色密煙中。
“這?……”瘠瘦男一臉不可置信,目光跟隨女子身體前踱幾步。
嚴明胸口火燒,氣的通紅:“放心,她死不了,區區方家我還沒放在眼裏。”
瘠瘦男仍是瞪大眼睛:“那也不能……”
“怎麽,你也想進去?”
“不不,嚴大哥,我就搗鼓一句。”
嚴明哼了一聲,目光盯著靈狐逐漸頹慢的施法動作,嘿嘿一笑:“不惜代價召集這麽多人,怎能不發揮點作用。”
“不然,靠你我二人,怎麽可能這麽輕鬆搞定它,一會大家筋疲力盡,神誌不清時,你我快速將屍體帶走,聽到了嗎?”
瘠瘦男走到一側,忙點頭:“知道,知道,還是嚴大哥想的周到。”
“少說屁話,快準備,靈狐馬上不行了。”
說話間,通尾靈狐開始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落地後,猛一提力,身體倏的踉蹌栽倒,躺在地麵痛苦的哀鳴,它的身下早已形成一片血泊,在遠處看,已認不清是草地還是血流。
粉煙迷霧隨著它的栽倒,開始逐漸稀薄,幾丈方圓的迷霧中,幾人躺在地麵,或胸口插著自己的武器,或抹了自己脖子,剩下的也在苦苦支撐,全身抖粟不止。
嚴明目中一亮:“就是現在。”
說罷,二人快速啟動,眨眼間掠到戰場中心,斜睨一眼眾人窘態,微微一笑,漠不關心。
通尾靈狐發現二人,嘶叫一聲,四肢蜷縮扭動的想要站起,然每次顫顫巍巍挺立一點,就猛的摔倒,又起,又倒,不斷的重複的此間動作。
它的雙尾傷痕累累,虛托在地麵,顯然沒了作用。
嚴明二人隨即走了過來,嘴角勾起,目光譏諷,一抬手,將杆刀對準掙紮不止的靈狐。
“嘀嚀……”
遠處的樹林中傳出稚嫩的哀嚎,聲音不刺耳,卻聲聲攥心,讓人聽之滿是淒涼。
隨著聲音靠近,錢嬌卿漸漸在林中走出,那張咄咄逼人的臉此時滿是柔情,對著懷中的小家夥又撫又親,絲毫不顧其對她凶狠狠的眼神。
小白狐幼軀憎了命的扭動,淚瞳直勾勾的盯著奄奄一息的母親,後蹄用力踢著女人的胳膊,然終究是於事無補。
成年靈狐聽到孩子的呼喊,急一扭頭,剛要呼喚,
噗呲……
一柄長刀刺穿它的脖頸。
……
嘀嚀!
幼孤眼亮如明月,水霧似陰波。
小嘴張開,聲嘶力竭的長鳴,是那樣的刺耳,將所有人驚的額頭泛汗,愧疚蓋臉。
此時,某一處
一個黑點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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