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風吹過遼闊恬靜的草原，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寒潮，叫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牧民們將放牧的牛羊趕到一處包圍圈內，用柵欄圈起來，派了幾隻獵隼和細犬看守，隨即便開始忙活今晚的盛宴。
    擴展的大帳內，諸多女直貴族和契丹貴族盤膝而坐，季明幾人則是高居上座，麵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美吃食。
    下方的眾人表情略顯尷尬，卻還是左右推杯換盞，擺出一笑解恩仇的姿態給上座的季明看。
    此時，耶律大石等人看季明的眼神已經大不相同。
    原先還隻是有些敬意，畢竟是妖尊的人，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然而，從季明施展神通的那一刻，無論貴族還是平民，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尊敬他，將他的話奉為聖旨至理。
    北域中，無論是人還是妖族，都對神明有些極其崇高的信仰，這一點從平貴的事不難看出，不入流的薩滿野修，幾句話就能哄的人們乖乖當韭菜。
    更何況，不信這個也不要緊，季明還有一套物理上的信仰，足夠讓你虔誠信奉……
    ［黑色雷霆~］
    ［烏雲於蒼天之際環流不息~］
    ［人間於蒼生眼中渾濁不堪~］
    ［感謝天父的恩賜……］
    嬌美的北域女子在帳中翩翩起舞，身旁還有樂師伴奏歌唱，帶著草原狂野的氣息，觀賞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季明神色自然的坐在上座，左側坐著邵汐顏，右側則是端莊大方的塔娜，身後還站著石像似的仇九。
    至於裴語嫣……
    “求你了，仙子，我好不容易造起來的勢，咱們就入鄉隨俗嘛……”
    “唔~太羞人了，壞人……”
    穿著寬鬆的白袍，裴語嫣坐在季明的腿上，被那隻不安生的右手摟住，清麗的容顏不經意染上一抹羞紅，輕輕的將頭埋下。
    如此羞恥的動作，下方的眾人卻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望向季明的眼神反而充滿了敬畏和豔羨。
    女修士本來就少，連中州的化境女人都能弄到手，怎麽能不叫這些大老粗佩服呢？
    就是可惜了，有這樣的絕世女子在身旁，自己這也不好使美人計啊……
    酒過三巡，席間，時不時有貴族上來向季明敬酒，甚至還有給季明獻舞一曲的。
    除了他們本身喜愛舞蹈外，獻舞也有著另一層意思——想讓貴族獻舞，你起碼得是個大部落的阿達。
    而想要首領獻舞的，目前隻有妖尊邵神韻有這個資格，畢竟她是真正意義上的北域之主，也有大汗的尊號。
    就在季明以為，這場宴會將會順利結束時，身旁的塔娜卻是突然站起身，端莊的走到他麵前，語氣輕柔的問道：
    “常山陰，能和塔娜跳支舞嗎？”
    這話說的並不大聲，卻恰好能讓帳內的所有人聽見。
    北域載歌載舞算是習俗，但宴會上大多是漢子邀請姑娘來跳舞，邀請漢子的一般都懷春少女……
    可是，騰格爾部自稱長生天的後裔，族中從未有與外人通婚的先例，難不成要在這位神女這破戒？
    眾人當即來了興趣，見季明臉上並無怒意，便紛紛開始吆喝拱火，甚至連跳舞的侍女都懂事的離開營帳，為兩人留出了空地。
    邵汐顏見狀，心中很不舒服，卻又找不到理由製止，隻得在一旁生著悶氣。
    季明雖是麵不改色，但還是悄悄掐了掐白玉盤，小聲問了句：
    “仙子，幫我想辦法擋一下。”
    塔娜絕對不醜，哪怕以中州人的挑剔，這也絕對是個充滿異域風情的白發少女。
    該多的不多，該少的不少，甚至有些天賦異稟，都不敢想她姐姐是什麽樣……
    “去吧，我也想和你跳支舞。”
    裴語嫣輕聲細語道，將自己包裝成溫婉夫人的模樣，優雅的從腿上站起，麵含笑意的看向季明。
    沒轍，那就跳唄。
    一路上，小姑娘的表現還是挺好的，也沒給他添過負擔，自己也不必太掃興。
    來到大帳中央，在諸多部落漢子的注視下，兩人十指相扣，互相擺好造型，開始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北域的舞蹈向來豪邁簡潔，哪怕像季明這種新人，也能很快的上手，隻是動作還有些笨拙，卻還是引來一片喝彩。
    不過，在完顏部中，一青年挑了挑眉頭，似是若有所思，很快被身後的一雙大手拍住：
    “迪古乃，你望著那麽癡做甚?莫不是瞧上神女了?”
    “兀術，我瞧著都督的模樣好麵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嗨，想那麽多做甚，來，喝個痛快！進了聖山可就滴酒不沾了。”
    被叔叔完顏宗弼勸了酒，完顏亮也就不再多想，隻是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那位夫人和都督……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兩人親密的摟在一起，隨即緩緩分開，便算是成了。
    “這是我第一支卓瑪舞，常山陰，我隻和你跳過。”塔娜如此說道，眼眸中毫不掩飾的火熱，甚至有了些許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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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也反抗不了，但至少踏入地獄前，她希望將自己最美好的東西獻給這位恩人、朋友。
    麵對少女如火般的熱情，季明不禁有些汗顏，隻能隨口敷衍了幾句，緩緩伸回了自己的手，拉著少女回到了上座。
    他當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九階天珠畢竟沒有到手，還是先不要多生事端。
    來日方長嘛……
    為了打消兩個姑娘的心思，季明又來到裴語嫣麵前，表情莊重，輕輕牽住了那蔥嫩般的指頭：
    “夫人，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看著故作姿態的季明，裴語嫣的薄唇不自覺的上揚，嫣然一笑，將纖手遞了過去：
    “好啊。”
    於是，在眾人有些茫然的注視下，兩人配合著又跳完了一支舞，甚至跳完後還黏在一起，當著眾人的麵膩歪起來。
    於是，在兩人就要回到上座時，耶律大石忍不住問道：
    “尊敬的都督，請問這位夫人是……?”
    聞言，裴語嫣也停了下來，心中突然有些悸動，不知道季明會如何作答。
    或者，她希望如何作答?
    “她嗎？這位是我的妻子，也算是我的第一個女人，用中州那邊的話說，我們應該算是患難與共吧。”
    季明拉起那隻纖手，將這位清冷仙子擁入懷裏，麵帶笑意的回複道。
    如此，眾人又是一陣吹噓，除了極個別的小龍女和神女，這場宴會應該是十分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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