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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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1月28日,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日子。
    這一天它不僅僅是農曆臘月二十三,東北的小年,更是我命運的轉折點,自這一天起,我的灰色人生開始了。
    “你叫什麽名字?”對麵身著一身白色警服的警察向我詢問。
    “張嘯天!”麵對警察那本就黝黑而此刻更是麵沉似水的臉龐,我怯懦地回答道。
    “是大小的小嗎?”
    “不是,是口字旁加一個嚴肅的肅字。”
    警察像是對我的話感到詫異,挑著眉頭向我問道:“你認字?”
    我緊張地點了點頭。
    “那你把嘯字給我寫一下。”警察略顯尷尬地說道。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他突然把身體向旁邊閃了閃,皺起了眉頭,用手捂住鼻子的同時在臉上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意識到是身上穿的那件羊皮坎肩散發出的腥膻味熏到他了。
    “好了,回你那邊坐著吧。”待我寫完字後,警察捂著鼻子嗡聲嗡語地說道。
    待我回到座位後,他接著向我問道:“出生年月日?”
    我半天沒有做出回答。
    見我對他的話沒有做出回應,警察拔高聲調又問了我一遍“出生年月日?”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向他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你媽什麽時候生的你沒告訴過你?”
    “我沒媽。”
    “那你爸也沒告訴過你?”
    “我爸也死了。”我細若蚊聲地向他回答道。
    警察深深看了我一眼沉默下去。
    “我和李本固一樣大。”見警察不再搭理我,我鼓起勇氣向他說道。
    “那李本固多大了?”警察頭也不抬地向我問道。
    “我問過他,他不告訴我。不過,如果你去問他,他一定不敢不說。對了,李本固現在咋樣了?”我語氣中透著迫切。
    “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警察有些惱怒地吼了我一聲。
    我被嚇得連忙縮到桌子後麵,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一位看上去能有40左右歲的中年警察。
    一進屋,這個中年警察就一臉反感地瞟了我一眼,接著向詢問我的警察問道:“大劉,他交代些什麽了嗎?”
    “張所,這就是個沒爹沒媽的野孩子,一問三不知!”
    大劉站起身,將手中的記錄本遞給了張所。
    張所接過記錄本,眼睛掃視著上麵的內容,皺著眉頭在嘴裏自言自語道:“這麽說,他是不肯交代了?”
    說話間,他走到我跟前,語氣嚴厲地向我說道:“張嘯天,你的同夥李本固已經向警方承認他與你共同行凶的犯罪事實。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抵抗,爭取寬大處理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張所的話讓我頓感茫然,我完全無法理解,本固怎麽會承認是我倆一起行凶呢?明明是別人把他給紮傷了呀!
    我心中充滿了不解。於是,不知道該做出如何回答的我便隻好低頭不語。
    “張嘯天,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逃脫罪責嗎?我告訴你,別做白日夢了!”張所的聲音充滿了怒氣。
    “就算你不肯交代,我們警方也能通過證人證言找到你的犯罪證據。可要是等到那個時候,你可就錯過坦白從寬的機會了!”
    張所的話讓我在心裏感到無比的恐懼。
    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道:“不是、不是,是,是他們打的我們。”
    可張所並不想聽我的解釋,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滿臉厭煩地說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好,你就等著法律的嚴懲吧!”
    說完,他轉頭對大劉吩咐道:“把他關起來,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大劉立即向我走了過來,用手銬將我的雙手緊緊銬住,拽著我的胳膊向門外走去。
    就在我們即將跨出門時,我便聽見張所對大劉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對付這種無賴,必要時就得上點手段。”
    大劉趕緊應聲道:“明白!”
    隨著拘留室大門“咣當”一聲重重關閉,我的雙手被銬在頭頂上方的鐵柵欄之上。
    其高度恰好使我無法蹲坐,隻能是持續高舉著雙臂。
    身體稍有鬆弛,手腕處便會傳來錐心刺骨般的疼痛,猶如被無數根針同時刺入。
    很快我的雙臂就失去了知覺,可雙肩卻是越來越疼,疼得我恨不得扯斷自己的雙臂。
    可即便都已經淪落到眼前這般境地,我也絕不相信本固會向警方說是他夥同我向別人行凶的。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事實!
    事實是,就在今天上午,我和本固拿著放羊用的紮槍去結冰的河上鑿魚,結果在冰麵上碰到了和我們有過節的陳誌威的兩個兒子和他們親戚家的孩子。
    本來我們雙方兩不相幹,他們玩他們的抽冰猴、滑爬犁,我們鑿我們的魚。
    可就在我們鑿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當中的誰就把冰猴抽進我們已經鑿進的冰窟窿裏。
    結果,陳誌威的大兒子陳龍跑過來盛氣淩人地讓我倆把他們的冰猴給撿出來。
    如果當時他不是這副嘴臉的話,我也就幫他撿出來了,可他說話的語氣讓我們很難接受,我和本固就沒搭理他。
    或許他也是仗著人多,再加上以往的過節,話說得是越來越難聽。最後居然是口不擇言地向我們罵道:“你們家人除了搞破鞋是不是連人語都聽不懂啊!”
    在聽到陳龍這指桑罵槐辱罵枝榮的話後,忍無可忍的我一拳就招呼在他麵門上。
    從小到大我就幹體力活,手頭常年跟牲口較勁,自然是有把子力氣。再加上冰麵濕滑,我這一拳直接就把陳龍打得向後栽了過去。
    這時,他在遠處的親戚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向我們這邊湧了過來。
    我和本固和這群人廝打在一起。
    被打倒的陳龍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把半尺來長的刀,後來我才知道這東西叫槍刺,衝著我就衝了過來。
    怕我吃虧,本固拚了命地去攔他,結果被紅了眼的陳龍一槍刺就給紮到大腿上。
    隨著本固哀嚎聲不止,陳龍也冷靜了下來,他們這群人是一哄而散。
    鮮血順著本固的褲腿不停地往下淌,我被嚇得六神無主,死死捂住本固的傷口,不停地向他詢問有沒有事。
    本固則是哆嗦著嘴角斷斷續續地向我說道:“送,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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