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今越：“這個主意是誰提出的？”
    其中一個夜察鬼精英比較沉默，搖頭，表示不知道。
    另一個看上去很活潑，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首領身邊最親近的護衛，它的朋友的手下的夜察鬼，在漲水時期巡邏迷霧大陸的同伴……”
    聽著夜察鬼精英舉例了整整兩分鍾一大堆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沒有耐心的烏今越打斷它。
    “講結果，我不想知道你的消息來源。”
    “噢，好吧。”夜察鬼停下手舞足蹈的動作，老實道，“我有個朋友告訴我，是鬼族幼崽，就是那個叫許月恒，他提的主意。”
    “他說後勤保障很重要，你如果有辦法進入甲區和乙區，遲早會對麓石下手。”
    “雖然我們取用確實有點麻煩，但放在宕浮大陸，你就拿不到了。”
    不能在它的控製者的契約者麵前，展示它強大的關係網，有點遺憾。
    烏今越：“……”
    就連非常了解她本性的風佑幾人，都不一定能想到她有追根溯源麓石的想法。
    許月恒一個沒有和她近距離接觸過的意識，能想到也是夠了解她的。
    想到鬼族來往兩片大陸，需要經過的大陸連接點，她幸災樂禍道。
    “軌道錨點用多少，去宕浮大陸取多少……”
    “損耗這麽大，夜察鬼首領居然會應下這個差事。”
    “沒有損耗的。”夜察鬼精英咧嘴一笑，“宕浮大陸有的是鬼族想來迷霧大陸，讓它們運就好了。”
    另一隻夜察鬼雖然不知道麓石的安排，但聽完後，認同的點了好幾次腦袋。
    隻有烏今越有些不理解，“大陸連接點不是隻有特定的鬼族才能通行麽？”
    “讓其他鬼族運輸麓石，過不來吧？”
    但夜察鬼精英的表情更不解，“它們為什麽要過來？”
    “它們隻需要進入連接點，將麓石拋過來就行。”
    兩句話，瞬間讓烏今越回想起在祟蜮領地的經曆。
    石城內的祟蜮精英，對聚集地祟蜮進入迷霧大陸的態度，一直是一邊隱瞞，一邊鼓動。
    隱瞞進入連接點的鬼族會元氣大傷，甚至走不出去。
    鼓動它們成為宕浮大陸與迷大陸鬼族之間，利益的傳輸帶。
    她嘶了一聲，不自覺道，“踏進大陸連接點的鬼族……也是夠倒黴的。”
    壟斷和汙染消息，一直都是鬼族精英驅使底層鬼族的手段。
    做出最符合現狀的選擇的必要條件，是充分了解外部信息。
    壟斷真相，並加以改造，扭曲因果，把控輿情，讓聚集地鬼族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裏，無法控製自己的命運。
    作為迷霧大陸的種族，她不可憐它們。
    同族沒有猶豫踩著它們上位，也不見得有憐憫的情緒。
    她一個與它們毫無關係的異族，要可憐，也是可憐死在它們手下的藍星玩家和迷霧大陸種族。
    給入侵者找理由是愚蠢的。
    兩隻夜察鬼精英卻以為麵前這一位控製者的契約者對那些鬼族起了憐憫之心。
    視線反複在無根藤和烏今越之間轉來轉去後，它們最後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關係，相信以你的能力，有辦法可以讓那些鬼族不再運輸麓石。”
    從被寄生果附身的那一刻，它們的目標就從“維持緩衝地帶軌道錨點數量穩步增長”，變成“全力支持無根藤和它的契約者清理軌道錨點”。
    這一點，烏今越沒有否認。
    “如果我把三處大陸連接點都解決了，麓石是不是就運不來了？”
    “嗯……”喜歡沉默的夜察鬼精英難得開口，“應該吧，一段時間，確實可以延緩其他軌道錨點出現。”
    “但它們在宕浮大陸已經向各種族收集好能量，再建新的不過時間問題。”
    “隻是傳遞麓石，不用建造很大很穩定的連接點。”
    還有一個原因，夜察鬼精英沒說，烏今越也清楚。
    甲區和乙區本來就是宕浮大陸的地盤。
    出入口不需要橫跨大陸，鬼族建造的難度極小。
    它們使用先前建立的連接點，隻是不想浪費能量而已。
    夜察鬼精英分析完，烏今越當即放棄這個想法。
    通過斬斷大陸連接點來切斷麓石的運輸，治標不治本，說不定會讓鬼族應激。
    現在已知運輸麓石的線路，隻有三處大陸連接點。
    要是破壞了任意一處，或者全部清理掉，鬼族再建十個八個小的連接點，她到時候光找都要花一大筆時間。
    所以幾乎沒有過多思考，她就想到了另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掏它老巢！
    讓鬼族還沒運送到緩衝地帶的麓石，成為她兌換種族天賦積分的一份子。
    讓它們接下來既沒有辦法建造新的軌道錨點，也沒有辦法長時間維係已經建成的軌道錨點。
    從想到這個辦法，再到接受這個辦法，烏今越隻花了一秒。
    “封鎖空間開啟後，你們跟我一起去最近的大陸連接點，掩護我進去。”
    “等我回來了，哩哩會通知你們再過來。”
    將麓石全偷了，雖然有極大的概率迷霧大陸的鬼族會第二次向宕浮大陸的鬼族征集能量。
    但其他種族不清楚宕浮大陸鬼族征收能量的效率，她還不清楚嗎？
    妴胡鬼首領還在宕浮大陸，向闞忻和其他鬼族征收石城下的能量，都得一催二趕三周旋四流血。
    現在妴胡鬼首領來迷霧大陸了，沒有殺木魂鬼族遺留下來的能量充當大頭，征收能量的鬼族範圍隻會更大。
    一旦發生能量失竊的事情，緩衝地帶的鬼族想重新向宕浮大陸的鬼族征收能量，困難程度堪比從一個餓瘋的流浪漢嘴裏搶食。
    擁有建造連接點資格的鬼族，會為了將來占領迷霧大陸的這張大餅，貢獻領地下的能量。
    因為天賦和族群數量不夠，暫時沒有前往迷霧大陸可能的鬼族，沒辦法完全消化占這張大餅。
    即使最後選擇貢獻能量，也不會那麽痛快，肯定一拖再拖。
    不管怎麽看，緩衝地帶的麓石提供都會接不上。
    這個方案唯一的缺點，就是她的時間太少了。
    尋找、潛入、偷竊加返回，越快越好。
    至於她之前向風佑和風陵保證的，絕對不會再隨便跑去宕浮大陸的保證。
    這次去宕浮大陸，她是去辦要緊事，不符合他們說的亂跑。
    等事情辦成了，再和他們講。
    烏今越敲定了接下來的行動。
    盤旋在空中，使用旋風防止利克翼人幼崽突然襲擊的夜察鬼，看到底下的同族諂媚的附和幼崽的主意，隻覺得崩潰。
    話裏話外，它們能聽出來，幼崽已經不是第一次去宕浮大陸了，步驟和流程輕車熟路。
    從已建成的軌道錨點，到未建成的軌道錨點，再到存放在宕浮大陸的能量。
    幼崽每一次轉變目標，都在給鬼族放血。
    這次更是奔著抹脖子去。
    它們現在該怎麽把這件事傳出去，通知宕浮大陸的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