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這些天沒聽到有關巫瑩首領的任何消息。
    極夜一過去，巫鹹一族就放出她身體不好的消息，
    可能忍了有一段時間。
    與風佑回信了句好，終於放鬆下來的烏今越放出兩小隻和哩哩。
    啵啵以為到吃晚飯的時間，興致衝衝往庇護所裏跑。
    三瓣嘴叼著比自己還大的飯盆，拖在地上丁零當啷響。
    但它拐了個彎，一回頭。
    看到的不是兩腳獸端著香香的食物，而是拿著它們專屬的洗澡盆藍水貝，正在打泡沫。
    “啵啵！”
    又洗澡？！
    啵啵上個月不是才洗過嗎！
    第二天一早，烏今越在儲物箱翻了一會，拿了兩朵成色最好的漾漾花，和分別為藍白兩色的冬淩花。
    開竅醒神，複脈固脫。
    之前在星光拍賣行，聞著巫芝芝給巫瑩首領喂的藥劑中，隱隱約約有這些草藥的苦氣。
    她在圓圓島上摘的草藥，雖然不多，但每一株即使在巫鹹一族，都極其稀少。
    華夏人的傳統，看病人不能空手去。
    迷霧大陸流行的錢幣隻有星光拍賣行的珞珞幣，這個東西巫鹹一族有的是。
    不如拿點巫瑩首領需要的。
    傳送到巫鹹族地附近，剛踏出傳送通道，就看到族地邊緣的防禦道具屏障打開。
    以往沒有巡邏隊伍的族地，因為鬼族這段時間的騷擾，被迫開設。
    踩著飛行道具，輕車熟路前往島中心的木屋。
    不知道巫瑩休息的區域在哪，她隻能先來巫芝芝煉藥的位置。
    推門而入，煙霧繚繞。
    揮散麵前濕潤的白霧，一個不高的紫色身影在桌前忙碌。
    烏今越一瞧，五六個煉藥鼎，怪不得白霧會這麽大。
    “芝芝？”
    白霧深處的小人停下動作。
    “烏今越？”
    確定就是她想的那個人後，才帶她來到與這座木屋連通的另一個房間。
    “你來看首領的？”巫芝芝嘟囔著，略帶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嗯，昨天風佑老師和我說了巫瑩首領的情況，我來看看。”烏今越將裝有草藥的魔法盒遞給巫芝芝，“這個給首領的，她情況怎麽樣了？”
    “久醒不眠，剛剛天亮才睡下，算是穩住了，不過接下來出族地是別想了，得靜養。”巫芝芝打開魔法盒，小心掐了一下花蕊，“你從圓圓島上摘的？”
    烏今越：“能用嗎？”
    “能，很有用。”巫芝芝小心收起，“首領喝的藥劑裏，這兩個不可或缺。”
    “巫鹹一族在緩衝地帶投入太多藥劑，倉庫儲存的草藥告急，種植島嶼隻要是成熟的草藥，也薅禿了一半。”
    “先前在圓圓島采摘的草藥，除了給首領煉製外，都不舍得用。”
    ……
    天賦在上層的種族，天然要負起責任。
    巫鹹一族用於緩衝地帶的藥劑，別說煉製費用，就連一半的藥材成本都收不回來。
    每個種族隊伍耗費的藥劑，要是換算成珞珞幣，是一筆天文數字。
    煉藥師們將責任全部歸咎於鬼族身上。
    如果不是它們將圓圓島孕育草藥的能量吸取大半。
    發生緩衝地帶這種特殊情況，需要的草藥巫鹹一族完全可以和寒潭請示，申請再次開啟圓圓島。
    完全不會像如今連環套似的草藥告急。
    巫瑩現在的身體暫時不足以處理一整個族群的事情。
    這段時間，巫芝芝暫時接替她的位置。
    緩衝地帶的事情剛結束，她就立刻下達了讓所有魔法師暫停接收其他種族煉製藥劑的單子，把心思放在種植草藥上。
    基礎的吃喝，族內不缺，隻是掙不了外快罷了。
    得先讓巫鹹一族度過這段窘迫的時期。
    烏今越站在桌前，安靜聽著巫芝芝不停說著接下巫鹹一族的安排。
    先前極夜，不管是迷霧大陸其他種族還是族內，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緩衝地帶。
    沒有多少種族注意到沒有出人，在背後出藥劑的巫鹹一族。
    巫瑩因為詛咒倒下後，巫芝芝被迫扛起煉製藥劑和調配緩衝地帶所需藥劑兩份責任。
    羅翁島都很久沒回去了。
    在巫鹹一族，除了巫瑩外的煉藥師，巫芝芝與她們的關係一概不熟，極個別甚至是厭惡。
    現在這種情況，顧不得個人感受，再討厭的魔法師該溝通還是要溝通。
    拉了張凳子，坐在半躺著的巫芝芝身邊，烏今越第一次問起巫瑩身上的詛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她看來，如果是一整個族群受鬼族如此迫害，寒潭或許分身乏術，無法處理。
    但巫鹹一族隻有曆代首領才會身負詛咒，寒潭解決起來應該很容易才對。
    巫芝芝雙手一攤，“詛咒融合了鬼族天賦和宕浮大陸規則，寒潭暫時被拖住，隻能緩解，無法根除。”
    原本聽到詛咒模糊的概念，烏今越還想詢問她們，庫斯一族能不能從鬼族嘴裏問出更多信息。
    後麵想想，詛咒困擾許久。
    她們尋找過的解決辦法，肯定比她想的更多。
    不過詛咒既然融合了鬼族天賦和大陸規則，大陸規則無法幹涉，那針對巫鹹首領下手，使用天賦的鬼族，總能找到吧？
    提出這個問題後，明顯感覺到巫芝芝的歎氣聲更大了，“說實話，我們知道的消息和鬼族知道的內容，差不了多少。”
    “庫斯一族抓了不少鬼族使用迷術詢問，結果沒有一個鬼族了解首領身上的詛咒。”
    “所有鬼族都知道巫鹹一族的首領中了詛咒，但都不知道詳細信息。”
    “我都快懷疑千年之前下咒的鬼族，可能早就在各種族不知道哪次剿滅鬼族的行動中被清理，或者逃回宕浮大陸。”
    “一個可以剝奪種族天賦的鬼族，加上宕浮大陸的規則，不知道霍霍了多少種族。”
    “其他種族的天賦都是短時間被剝離，首領這是鈍刀子割肉，一點一點劃。”
    “死亡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
    原本坐在一旁充當樹洞的烏今越，在巫芝芝說清楚詛咒的組成部分後，突然想到了什麽，打斷她的話。
    “芝芝，你說的這個能剝奪種族天賦的鬼族，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們還沒被滅族？”
    “你還記得那個叫許月恒的鬼族幼崽嗎？他的鬼族天賦與這類似。”
    “隻不過他不需要緩慢吸取，天賦使用有次數限製。”
    在烏今越看來，許月恒和這個鬼族之間的區別和關係，就像長在同一根枝幹，但生長方向不同的分枝。
    “更何況，如果這個鬼族真的被滅族了，為什麽現存迷霧大陸的鬼族，依舊需要緩慢剝奪其他種族的天賦，依靠時間來衍生它們被迷霧大陸屏障消耗的天賦？”
    “或許這個能剝奪別人種族天賦的鬼族，由明著搶奪改為暗地操作。”
    從千年前到千年後，一個生存周期如此長的鬼族，太少見了。
    烏今越更傾向它們從前線退居幕後，必要時替需要種族天賦的鬼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