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小時前……”夜察鬼努力回想，“我最近沒什麽任務，所以一直在這附近巡邏。”
    “說謊！”旻朝想撕了它的嘴。
    “我沒有。”夜察鬼為難的看向烏今越，“我今天晚上沒有離開過這片領空，真的。”
    聽到夜察鬼連續兩次否認旻朝的話，烏今越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先平複一下情緒。”她拍了兩下旻朝的背，以示安撫。
    被寄生果附身的鬼族，不可能說假話。
    氣息探測器找錯夜察鬼了？
    對比魔法師道具出現故障，她更傾向這隻夜察鬼的記憶被動了手腳。
    這讓她聯想到不辜鬼和司署鬼在宕浮大陸探查的消息。
    對可以剝奪天賦的鬼族認知，不同鬼族間細枝末節的差異，同樣是記憶出了問題。
    從夜察鬼將內燃之心送到宕浮大陸這一行徑，她能確定，巫鹹一族想找的鬼族就在宕浮大陸。
    如果真是如此，剝奪旻漪等人天賦的黑色陰影又從何而來？
    難道那鬼族小部分留在迷霧大陸，大部分死守宕浮大陸？
    還有對夜察鬼記憶動手腳的鬼族，與以往她碰到的無法探查記憶的鬼族不同。
    記憶不是封鎖，而是修改。
    擁有這種天賦的鬼族，兩片大陸都有蹤跡。
    正是因為她擁有同樣能修改記憶的溯憶篡改天賦分節，才知道這種天賦如果能提升，可怕程度遠比攻擊性天賦還要強。
    隻要精神力足夠高，就能修改對方的記憶，甚至是認知。
    雖然現今隻探查到它們對同類下手的痕跡，但她不能肯定這個天賦對迷霧大陸種族無效。
    不過她能肯定，這個鬼族施展天賦的範圍，絕對比她的溯憶篡改大得多。
    哩哩寄生的鬼族眾多，但沒有一隻鬼族擁有這種天賦，也沒有一隻鬼族知道它們某個同類擁有這種天賦。
    剝奪迷霧大陸種族天賦的行為，這種鬼族有參與，還與其他鬼族合作。
    修改與它們合作過的所有鬼族記憶，光是這個數量，想想都頭皮發麻。
    一個剝奪種族天賦，另一個修改記憶。
    這兩個鬼族，既有可能是綁定的狀態，也有可能不是兩個鬼族，而是同一個。
    不過這些都是推測，她和旻朝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確定這隻夜察鬼是否為幾個小時前剝奪旻漪等人的天賦的鬼族之一。
    提前告知巫芝芝清場，她要帶鬼族回去。
    當旻朝將夜察鬼抓到旻漪麵前，她立刻認出來，指著它，咬牙切齒。
    “就是它，就是它掰斷了旻伊的手臂和肋骨！”
    “如果不是因為又添新傷，旻伊何至撐不到救援來！”
    ……
    夜察鬼聽著旻漪撕心裂肺的控訴聲，不知道說什麽。
    這些種族，還有它的控製者說的話，它根本聽不懂。
    都盧島？
    記憶裏，它近幾年都沒去過，甚至連經過都不曾有。
    但它委屈和不解的神色，放在旻朝和旻漪麵前就像是在挑釁。
    “這鬼族接下去還有用嗎？”
    烏今越搖頭。
    這隻夜察鬼身後的線索已經斷了，它知道的全說了。
    它的下場，大概是被旻朝帶走，千刀萬剮泄憤。
    但這顯然是不夠的。
    站在床邊，她明顯感覺到旻漪等人滿臉死氣，沒什麽求生意識。
    屈身半蹲在床沿，她小聲道，“活著總會有希望，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一旁正在煉製藥劑的巫芝芝手下動作不停，補充道，“我記得你好像有幼……”
    話還沒說完，烏今越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
    旻漪有一個年齡尚小的幼崽，上個月因為進攻鬼族駐紮地，暫時送去利克翼人族地托管。
    因為實在愛哭，負責照顧她的風佑曾與巫芝芝交流過帶娃心得。
    失去天賦對於一個種族來說，痛苦程度不言而喻。
    強調幼崽隻會增加她無法正常照顧和陪伴幼崽，以及拖累族群的心理負擔。
    求死的想法不會因為幼崽而消失，隻會越來越深。
    這個時候將幼崽當作借口，拖著她繼續向前，反複拉扯，痛苦程度加倍。
    必須讓她自己想清楚，活著是為了自己。
    巫芝芝瞬間明白幼崽的意思，話鋒一轉，“仇還沒報，就想著死？不要盡想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好不容易保住的命，不是這麽糟蹋的。”
    這時，屋外傳來一道聲音，“不死就有翻盤的機會。”
    巫瑩穿著厚厚的披風，推門而入。
    巫芝芝一看，藥劑也顧不上煉製了，丟下攪拌棍跑上前，扶著她的手臂。
    “不是讓你躺著休息嗎？過來做什麽？”
    烏今越也立刻將夜察鬼帶出巫鹹族地，暫時關起來，免得巫瑩被它身上的鬼氣影響，順便把角蝰首領一並送回去。
    巫瑩坐下，心情頗好的拍了一下巫芝芝的手背，“喝了你煉製的新藥劑，好不容易有點精神頭，讓我走一走吧。”
    說完，她轉頭看向旻朝，“陽燧一族初來迷霧大陸，我本該上個月前去拜訪，可惜身體不好，推遲到現在。”
    看著麵前即使穿著厚實，也掩蓋不住瘦弱身體的巫鹹首領。
    旻朝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的身體狀態。
    氣息虛弱，吊著一口氣，眼神卻格外明亮。
    “言重了，應該我來拜訪才對。”旻朝搖頭，“感謝今日這麽多煉藥師的幫助。”
    ……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吸引了躺在床榻上的旻漪等人的注意力。
    客套後，巫瑩同樣看向她們，“有幸活著，再撐一撐。”
    “現在有關剝奪種族天賦的鬼族信息，比以往多。”
    “萬一天賦能回來，死了就太可惜了。”
    論身體，這些陽燧族人能撐的日子可比她多多了。
    這時，離開安置夜察鬼和接送角蝰首領的烏今越回來了。
    剛聽到巫瑩提到剝奪種族天賦的鬼族，腦海中，哩哩突然出聲。
    哩哩司署鬼首領來消息了。
    “我有話說。”聽完哩哩的轉述，烏今越突然插入巫瑩等人的交談，讓幾人的視線統一看向她。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把啵啵暫時留在巫鹹族地。”
    “你們要讓它時不時出來，模仿我露個臉。”
    巫瑩纏綿病榻的消息，鬼族肯定知曉。
    她作為巫鹹一族的幼崽，留在這裏合理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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