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個月前發生利克翼人幼崽盜竊能量一事，宕浮大陸鬼族的戒嚴程度，堪比安檢。
    進出不僅需要塔石和氣息匹配，更需要檢查身體情況，主動釋放鬼氣，證明自己是鬼族。
    幼崽不許在外遊蕩、嚴禁單獨進出石城等等禁令，一個接一個鬼族領地執行。
    就差沒讓進出石城的鬼族把身體剖開，證明自己的身份了。
    但很可惜，烏今越找到了變小藥劑加寄生果這條歪門邪道。
    因為兩片大陸時間流速的問題，此刻已經接近沙暴時間。
    和司署鬼首領聯手給一支扶婁鬼隊伍下套，成功讓哩哩寄生其中一隻後，她順利進入扶婁鬼石城。
    階層越高，知道的消息越多，越真實。
    在鏑部觀察了幾分鍾進出大都的扶婁鬼身份，發現大都精英對四部的需求數量很高。
    換句話講，它們需要四部扶婁鬼侍奉吃喝。
    如此隻注重石城大門安全，不注意內部安全的鬼族，烏今越沒費多少時間就混到可以近距離接觸扶婁鬼首領的四部，給哩哩創造下手的機會。
    “最近有其他領地的鬼族找你麽？我說的，是你以往從來沒見過的鬼族。”
    毫不意外，扶婁鬼首領搖頭否定。
    “擁有剝奪種族天賦能力的鬼族，你在宕浮大陸見過嗎？”
    “它們都在迷霧大陸，前往迷霧大陸的資格族群還在排隊，我哪裏能見到？”
    聽完扶婁鬼首領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回複，烏今越明白司署鬼首領的那張麻紙，要多圈一個扶婁鬼領地了。
    扶婁鬼首領的記憶也被修改過。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烏今越還是不免的歎了口氣。
    找到接觸過內燃之心的鬼族，卻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
    她坐在石桌上，雙手環胸，低頭沉思了一會。
    她一直不相信雁過無痕。
    即使是她來來回回宕浮大陸這麽多次，雖然沒被鬼族逮到，但她都能找出自己的破綻。
    說到底，靠的就是信息差，靠的是鬼族不了解她的全部底牌。
    擁有剝奪種族天賦能力的鬼族，同樣是如此。
    隻要它有實體，有目的，與其他鬼族有接觸，雁過有痕才是常態。
    她找不到，隻是因為不了解它。
    “你對它們的認識有哪些？一件一件全部講出來。”
    沙暴本是各鬼族難得的休息時間，扶婁鬼首領卻隻能待在石屋，一遍又一遍回複烏今越的問題，爭取讓她滿意。
    一直到臨近後半夜，困的站著都能睡著的它，打著哈欠說的話，瞬間引起她的注意。
    “迷霧大陸種族天賦與鬼族匹配，需要很長時間，而且一拿到天賦就要開始準備。”
    察覺扶婁鬼首領說完這句話後，沒有深入解釋的打算，她直接喊停。
    “準備什麽？”
    “準備和天賦進行鏈接。”講了近三個小時，第一次被打斷，扶婁鬼首領立刻反應過來，和她細細解釋。
    “你們作為迷霧大陸種族，應該知道我們從拿取到擁有你們的天賦，最少需要百年。”
    “畢竟是兩片大陸，而且鬼族還是寒潭特別用大陸規則針對的種族，身體沒辦法完全適應你們的天賦。”
    “所以需要讓天賦演化到指定擁有該天賦的鬼族能容納使用。”
    “辦法就是給擁有剝奪種族天賦能力的鬼族，源源不斷的血肉，讓天賦熟悉這個鬼族。”
    “嗯……我記得需要的血肉數目不小。”
    反複咀嚼扶婁鬼首領說的話，烏今越沒有第一時間司署鬼首領去尋找哪些鬼族最近的傷亡沒有戰爭卻偏高，反而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匹配迷霧大陸種族天賦的辦法，是哪個鬼族告訴你的？”
    “這個辦法好像……”原本侃侃而談的扶婁鬼首領突然卡殼，“哪個鬼族告訴我的來著？”
    “不記得了。”深思熟慮後，它開始給自己找理由，“可能是之前偶然和某個鬼族首領談論時，它告訴我的吧。”
    如果影響扶婁鬼首領記憶的是溯憶篡改，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刻，它就會恢複記憶。
    烏今越沒刨根問底，隻是讓哩哩通過意識叫醒司署鬼首領。
    還記得剛來宕浮大陸，司署鬼首領講的話。
    記憶沒有偏差的鬼族一致認為，接受迷霧大陸種族天賦的鬼族，是調整身體情況，直到能夠接受天賦。
    而不是扶婁鬼首領說的，調整天賦，直到身體能夠接受。
    她的懷疑很快被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司署鬼首領證實。
    扶婁鬼首領剛剛那一通話，就算是記憶有偏差的鬼族首領，同樣不知道，極有可能是沒有被消磨幹淨的記憶。
    “領地的丁冊，現在拿給我。”
    丁冊，每個鬼族記錄聚集地數量和石城人員的冊子。
    石城鬼族需要詳細登記，多一個少一個都不行。
    但聚集地鬼族就不一樣了。
    互鬥死亡，被吃掉，甚至是無故暴斃，也不會有專門人員調查。
    石城鬼族記錄，也僅是登記聚集地數量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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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裏麵的鬼族多幾個少幾個，無關緊要。
    接過扶婁鬼首領從庫房拿來的丁冊，嘩啦啦翻到登記聚集地部分。
    一頁頁看下來，似乎並沒有問題。
    她合上丁冊，沒有還給扶婁鬼首領，而是翻到書脊的位置。
    書脊處，紙張緊密且平整地排列裝訂在一起。
    除了……其中一處凹陷。
    順著凹陷缺口打開，剛好是登記聚集地的部分。
    很明顯，這裏少了幾頁。
    扶婁鬼首領也看出來了。
    “這……這可能是登記的大都精英寫錯什麽才撕的吧。”
    烏今越瞥了它一眼，沒有反駁。
    換作其他記憶沒有偏差的鬼族首領，見此情形，肯定會察覺不對勁。
    隻有記憶出現漏洞的，才會第一時間找理由，從而符合認知。
    這恰恰證明了頁數消失的部分，與她要尋找的鬼族有聯係。
    曾經記錄在這幾頁中的聚集地扶婁鬼，應該已經不存在於宕浮大陸了。
    至於去了哪裏，大概在她想找鬼族的肚子裏吧。
    鬼族與鬼族之間，可不會互幫互助，友好相處。
    擁有剝奪種族天賦能力的鬼族，利用扶婁鬼石城接頭，拿到內燃之心，並被安全的護送離開，扶婁鬼首領可不會白辦事。
    它們大概率給扶婁鬼首領承諾了內燃之心帶來的巡天天賦，所以它才能知道其他鬼族不知道的事情。
    丁冊消失的聚集地鬼族，被自以為可以獲得新天賦的扶婁鬼首領，當作養育和鏈接天賦的消耗品了。
    寒潭將陽燧一族作為對付翼類鬼族的主力，鬼族自然不可能將巡天天賦隨意安置。
    扶婁鬼無論怎麽看，都是天賦一般的鬼族。
    所以被當作工具鬼，用完即丟。
    它們貢獻的血肉，絕對沒有用於內燃之心。
    隻有本身天賦就其強，並擁有炎火天賦的翼類鬼族，才有可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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