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了背骨鬼一些執咽鬼離開的細節，確定它們是被規則蠱惑，誤以為執咽鬼首領派鏑部向它們傳遞遷徙消息後，烏今越重新回到石屋。
    她揉了揉眉心，“與之前這處領地的執咽鬼聯係密切的周邊鬼族有哪些？這一個月有什麽大動作？”
    “食脂鬼、根肉鬼、背骨鬼……”執咽鬼邊說邊數，“緩筋鬼……哦不對，緩筋鬼已經滅族了，現在占據它們領地的是蠱雕鬼族。”
    “嗯？什麽時候占的？”她記得司署鬼首領記錄的地圖中，蠱雕領地雖然離這裏不遠，但並不接壤。
    “好像……二十天前？”執咽鬼反複回想時間。
    “緩筋鬼天賦一般，它們的首領非得作死去挑釁，三番兩次阻攔負責交易的蠱雕鏑部，結果求仁得仁，蠱雕鬼族不到三天就攻下來了。”
    二十天前……
    那確實在司署鬼首領記錄地圖後占的領地。
    不過這個時間數字，倒是和執咽鬼陸續消失的時間吻合。
    大腦會本能地排斥過於巧合的解釋，但“嗅到老鼠”的本能還是讓烏今越多問了一嘴，“蠱雕鬼族最近有沒有特殊異動？”
    執咽鬼幾乎想都不想，直接點頭，“有事，還是大事。”
    “和我有關？”看執咽鬼一副緊張的模樣，烏今越以為它在擔心她。
    執咽鬼擺擺手，“那沒有，和我有關。”
    “具體說，和族群有關。”
    “蠱雕鬼族現在和我們族群首領的關係，可不太好。”
    “蠱雕首領唯一的護衛，就那個……叫闞什麽來著？”
    烏今越提醒道，“闞淶，他出事了？”
    執咽鬼連連點頭，“對對，就是他。”
    “聽其他石城鏑部說，蠱雕鬼族在攻占緩筋鬼領地時，他作為統領，在雙方交手的戰場荒原隕落，屍骨無存。”
    “什麽？”烏今越搜尋石屋的動作頓了頓，直起腰來。
    她記得第一次來宕浮大陸見到他，距離現在也就幾個月的時間。
    “蠱雕鬼族已經確認他死亡了？”
    執咽鬼“是啊，說蠱雕首領花費了巨額能夠探查氣息的資源，結果根本找不到，要不然我怎麽會說屍骨無存？”
    烏今越“既然是鏑部的統領，死亡總該有鬼族察覺吧？”
    執咽鬼“這哪能說的準？”
    “戰場嘛，亂得很。”
    “殺起來連敵我都分不清，哪裏有空關注其他鬼族？”
    “屍骨消失，可能是被某個鬼族的天賦命中，所以找不到。”
    “蠱雕首領為了找他，已經將戰場荒原夷為平地，還把附近的鬼族領地都尋了一遍。”
    “我們腳下踩的這片領地，還是蠱雕首領帶鏑部親自搜的。”
    “雖然什麽都沒找到，但是和戰場荒原接壤的所有鬼族，現在都被列入蠱雕首領的懷疑範圍，三天兩頭跑去找。”
    “如此大肆搜查各個鬼族領地的行為，估計要延續好久。”
    “要我說，蠱雕首領這麽搜，能不能搜到她的護衛另說，反正是把各個鬼族做的醃臢事全掀到明麵上了。”
    “要不是介於她的身份和天賦，各鬼族早就鬧起來了。”
    “反正因為這件事，族群和蠱雕一族的關係非常差，領地邊緣的摩擦不斷。”
    ……
    聽著執咽鬼的碎碎念，烏今越默默在地圖的搜索框內寫下“蠱雕”二字。
    地圖轉了一圈，沒有彈出任何標記。
    闞淶和執咽鬼消失的時間，幾乎高度重合。
    她不信闞忻沒有懷疑。
    闞淶消失這件事，看上去和她要尋找的目標無關。
    毫無關係卻間接有時間連接，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對勁。
    思來想去，她決定搜完這處聚集地全部消失的執咽鬼領地，去戰場荒原，順便探一探其他鬼族和執咽鬼的真實關係。
    “哩哩，出來一起搜。”
    ……
    依靠分裂增殖的天賦，哩哩僅花一天時間，就和烏今越一起將領地連帶著石屋全部搜了一遍。
    沒有資源，全是空殼。
    領地甚至連一株能吃的鬼草都沒有。
    “之前闞忻帶鏑部過來找闞淶，都搜了哪些地方？”
    闞忻帶著鏑部，搜的肯定比更她仔細。
    她現在最大的擔憂，是那些可以使用大陸規則的鬼族，如果收集血肉時留下了痕跡，闞忻這一翻，很可能會破壞。
    執咽鬼一個個數，“石屋，能量脈絡的位置，地下河……”
    “具體怎麽搜的，我沒親眼見過，隻聽說是掘地三尺，連地都挖開了。”
    烏今越嘖了一聲，立刻找到取水地，通過水源進出的洞口，進入地下河。
    大多數鬼族領地，能量脈絡所在的區域和地下河密不可分，這裏同樣是如此。
    走過空落落的通道，地麵散落的麓石碎片，裂痕新鮮。
    證明在不久之前，這裏能量充盈。
    哩哩的枝條此刻已經遍布地下，不斷朝著烏今越的行走方向移動。
    嘩啦啦的水流聲仿佛近在耳邊，拐了個彎，一條橫貫洞口的地下河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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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索驥術的地圖，能明顯看到這條地下河的源頭就在上遊，沒有離開執咽鬼領地，
    下遊的分支不算多，隻穿過了兩處鬼族領地的邊緣。
    跟在烏今越身後的執咽鬼，以為幼崽和闞忻一樣，都想找闞淶，於是向前指了指。
    “前半個月，蠱雕首領帶著鏑部，用抄網打撈了兩天，也沒撈到屍體。”
    烏今越“這處地下河的源頭就在上麵，又不連接戰場荒地，來這裏找做什麽？”
    “不死心唄。”執咽鬼雙手一攤，“都說是掘地三尺，當然也包括地下河。”
    看著麵前流量偏大的地下河，烏今越手指微動。
    水流變成一隻隻無形的手，將河底所有物品都卷上來。
    因為是源頭，且作為曾經所有執咽鬼的唯一水源，加以保護。
    水底沒什麽垃圾，最多有點水生植物和礦石。
    很快，執咽鬼領地範圍的地下河，全部撈了一遍，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不應該出現在地下河的物品。
    蹲在河段旁，盯著水流的方向，烏今越還是覺得要檢查一遍下遊。
    源頭就算有東西掉下去，也會衝到下遊。
    想法出現的瞬間，一條隱秘的暗流貼著布滿泥沙的河床，精準地卷向下遊。
    泥沙被允許繼續隨波逐流，而任何具有不同密度和形狀的異物，被輕輕拾起，卷入逆流。
    下遊流經含塗鬼和食脂鬼領地，所以整個過程都在水麵兩米之下進行。
    河麵依舊黑暗，水流依舊奔騰，看不出任何異常。
    偶爾會有一小股泥沙不自然地向上遊翻滾一下，隨即又被主流衝散，仿佛隻是河床正常的起伏。
    直到攜帶著大大小小不同物品的水流進入執咽鬼領地範圍，才重新冒頭。
    歡快的遊到烏今越麵前，將她想要的東西捧到水麵。
    下遊的物品明顯比上遊豐富。
    金屬製品，顏色各異的石子，礦物晶體……
    甚至是失足掉進地下河被淹死的異獸，化為的白骨。
    水流每送上一個物品，她檢查一番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就重新丟入水中，讓水流將它送回原來的位置。
    挑挑揀揀，沒有一個有關她想找的鬼族。
    直到一串形似琥珀，包裹著一白一黑兩種顆粒的石頭浮出水麵，她臉色一變。
    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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