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馬的嘶鳴撕裂量子亂流，聲波在電磁風暴中激起千層漣漪，卻隻換來機械體胸腔內傳出的金屬嗡鳴般的聲音。黑色觸須如活物般扭曲著從 "清華" 胸口抽出，帶起一串綠色的能量血珠，那些血珠在空中凝結成微型的清華虛像，每個虛像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快走...... 別管我......"
    黑虎的利爪在半空劃出五道殘影，卻隻抓到虛像崩解後的塵埃。掌心中殘留的綠色能量正被黑色侵蝕，化作細小的機械蟲鑽進它的皮毛，黑虎強忍刺痛甩動身軀，那些蟲群散落，隨即被暴雨衝刷得無影無蹤。
    量子矩陣的震顫引發地殼共鳴，遠處的雪山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冰層如多米諾骨牌般坍塌，露出山體內部由機械骨骼與生物組織共同構成的古老遺跡。月光穿透雲層，在遺跡入口處投射出與清華胸前疤痕的符文，符文中央嵌著一枚綠色晶體，晶體中封存著半張人類麵孔 —— 那是清華的最後影像。
    暴雨如注，黑虎舔舐了一下自己的毛發。
    黑虎用爪子扒開積水，露出水下蔓延的黑色菌絲，那些菌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清華共生體的綠色能量。 白龍馬艱難起身，吊墜殘骸剛觸地，便有數十條黑色藤蔓破土而出，將其拖入深淵，藤蔓表麵布滿與機械體觸角相同的倒刺。
    黑虎注意到白龍馬鬃毛中夾著的石頭突然發燙，那紅光在雨幕中勾勒出一條蜿蜒的路徑，直指東北方的山脈。五隻猛獸在泥濘中蹣跚前行，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混合著血液，那些蹄印在接觸到雨水後，竟綻放出短暫的綠色熒光，如同一朵朵轉瞬即逝的生命之花。
    白龍馬的眼仿佛看見清華站在前方的幻象。幻象中的他身著他平時的衣服，手指向山脈深處，袖口露出的皮膚下，隱約可見機械骨骼的輪廓。黑虎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用帶血的利爪在樹幹上刻下記號，卻在次日清晨發現，那些符號被綠色藤蔓覆蓋。
    白龍馬的蹄子踢到的金屬牌上，"邊界實驗場  07" 的字樣已被腐蝕得模糊不清，牌麵背後卻刻著一串量子坐標，與石頭中投射的星門輪廓完全吻合。當黑虎用爪子按住石頭時，地麵突然裂開，露出直通山體核心的隧道，隧道內壁流動著與清華觸角相同的綠色熒光，牆壁上嵌著的玻璃罐中，漂浮著無數與清華相似的胚胎 —— 他們都有著機械骨骼與人類麵孔，胸口閃爍著未激活的能量核心。
    "這是克隆體工廠。" 清華的聲音突然在黑虎腦海中響起，"我已經被分解、、、、、、" 黑虎這才注意到，石頭的紅光中閃爍著清華的意識。
    當白龍馬踏入洞穴的瞬間，潮濕的泥土氣息中夾雜著一絲熟悉的基因味道 —— 那是清華獨有的植物清香，混合著實驗室裏的消毒水味和戶外硝煙的氣息。這匹被基因改造的白馬突然打了個響鼻，生物發光的鬃毛在黑暗中爆發出翡翠色的光芒，如同點燃了一串綠色的星辰，將洞壁上的鍾乳石照成半透明的翡翠簾幕。黑虎的鼻息拂過洞壁，濕潤的鼻尖突然觸電般一顫，那些附著在岩石孔隙中的腦電波殘留，正以微不可查的頻率震動，像極了清華每次思考時輕叩桌麵的節奏。
    黑虎內心震動：是他，是他的味道。
    洞穴內的景象令猛獸們瞳孔驟縮：數百個能量繭如蜂巢般嵌在洞壁，每個繭中漂浮的並非實體，而是半透明的意識晶簇。晶簇內部的量子雲翻湧著，張倩的笑容在晶簇表麵暈開時，竟在洞壁投下蝴蝶狀的光影；火星基地的夕陽將晶簇染成琥珀色時，裏麵隱約浮現出清華彎腰給白龍馬梳理鬃毛的剪影；而黑虎曾啃咬過的機械球，則在晶簇深處旋轉成一個發光的漩渦，每轉一圈就濺起細小的記憶碎片。白龍馬的耳朵突然向後 ，那對經過基因強化的聽覺器官捕捉到了 赫茲以上的超聲波 —— 那是清華的腦波在量子層麵的悲鳴，像無數根細針同時紮向太陽穴，痛得它前蹄踉蹌。
    白龍馬內心劇痛：他在喊 “張倩”，還有 “黑虎”，這些碎片裏有血的味道。
    黑虎縱身躍起，肩胛處的肌肉隆起如岩石，利爪在能量繭表麵劃出藍白色的火花。晶簇碎裂的瞬間，無數光點如螢火蟲般湧出，其中一枚豌豆大小的光點擦過黑虎的鼻尖，刹那間，它的腦海中閃過那個暴雨夜：清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機械蟲群，後背的皮膚被高溫灼穿，卻仍用顫抖的手為黑虎係上急救繃帶。黑虎心髒狂跳：這是他被撕裂的記憶，每一片都在發燙。
    洞穴深處的機械樞紐突然發出蜂鳴，銀色絲線從洞頂垂下，每一根都纏繞著納米級的引力場。白龍馬揚起前蹄踢向絲線，生物發光的鬃毛掃過光點時，那些翡翠色的光芒突然變得粘稠如蜜，光點觸碰到毛發的瞬間就被吸入鱗片般的羽管中。白龍馬意識到：我的毛囊裏儲存著他給我的基因穩定劑，這些碎片認得回家的路。
    黑虎的鼻尖蹭過一塊熒光苔蘚，苔蘚立即如活物般生長，在洞壁上勾勒出清華皺眉的輪廓 —— 那是他在實驗室裏解不開方程式時的表情。它在心中嘶吼：這些不是苔蘚，是他的神經突觸，被五十五號種在這裏當電池！ 當利爪劈向機械樞紐時，它注意到樞紐核心的五十五號符文正在吞噬光點，那些黑色的紋路像貪婪的嘴巴，每開合一次就有數十個光點消失。必須毀掉這裏，否則他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爆炸的氣浪帶著臭氧的味道襲來，黑虎被掀飛時在空中轉了半圈，看見白龍馬正將身體蜷成一團，生物發光的毛發在氣浪中明滅不定，像一盞即將熄滅的燈。它的每一根鬃毛都在脫落，卻用身體形成屏障，不讓任何一個光點被氣浪卷走。黑虎喉嚨發緊：那些毛發光點在減少，它在燃燒自己的基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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