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入畫雙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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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雲雖然窮追不舍,但也不能傷她分毫。突然,他口念神咒:“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祝此鏡,化為驕陽。驕陽普照,陰祟伏藏。急急如律令!”
    咒語剛畢,他猛地將乾坤八卦鏡拋向天空,瞬間化作烈日,照得惡境一片通亮,黑霧煞氣化作縷縷青煙升起消散。
    原本陰暗汙濁的惡境,立刻變成通亮白晝,烈日驕陽普照大地,陰祟邪氣無所遁形,惡靈也逃無可逃,渾身爆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道爺饒命啊!”她不再飛逃,落下地麵跪著求饒,臉上皮膚已經斑駁碎裂,仿佛即將要瓦解。
    天雲趁勢取出瓶子,打開瓶蓋對著她喊:“收!”惡靈便進了瓶子。
    他以劍指隔空在瓶身上畫了一道“鎮煞符”,以朱砂紅繩將瓶蓋綁縛牢固,再在上麵蓋上封印。
    “我現在將你封印在瓶內沉入潭底,好好在底下待著,別再想著出來害人了!”天雲說著將瓶子扔進深潭。
    此時,深潭也清澈許多,潭水上升騰著白色霧氣。
    他手往空中一招,八卦鏡倏地飛回他的手中,惡境又恢複了陰暗氣氛,隻是已經沒有了煞氣。
    天雲出了惡境,回頭看了看善惡之門,長籲了一口氣些慚愧地自語:“果然善惡隻在一念之間啊!”說著跳出了錢雲珠的心境。
    元神歸位,天雲睜開眼看見馮若夢拿著剪刀正要剪斷香火。
    她見天雲已經醒來,知道他已元神歸位,放下剪刀問:“道長,怎麽樣?”
    “道爺出馬,哪有搞不定的事?”他笑著吹噓,以掩飾那一絲心虛。
    馮若夢聽說事情已經搞定,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奔赴床邊對著柳子言說:“子言,你有救了!”
    柳子言卻深情地看著她,心裏並沒有太多波瀾。
    天雲收了法壇法器,解開錢雲珠手指上的紅繩,揭了攝魂符解除了心咒,順口喊了一聲:“你可以進來了!”
    柳鐵柱聞言推門而入,錢雲珠也慢慢地醒轉過來。
    “多謝道長救度!”她說著起身要拜。
    “除魔衛道,救度眾生,乃我道門天職,你不用多禮!”他忽然正義凜然起來。
    “你這個毒婦,害我兄弟,我,我打死你!”柳鐵柱掄起拳頭砸在她背上。
    “行了行了!”他再要砸第二下時,天雲趕緊製住說道,“她之所以犯下大錯,都是因妒生恨,恨而生惡,幸虧道爺我救度及時製伏了她心中惡靈,以後不會再生惡念了!”
    “真的嗎?”柳鐵柱放下拳頭,既愛又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騙你幹什麽?”天雲斥道,“不過,你兄弟遭此大劫,你脫不了幹係!”
    柳鐵柱瞪大了雙眼,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你妻子本是溫柔賢惠,可你隻懂幹活吃飯,不解風情,冷落了她才讓惡靈趁虛而入,你說你有沒有責任?”
    柳鐵柱夫妻麵紅耳赤,來到床邊羞愧地說:“兄弟,哥哥嫂嫂對不起你!”
    柳子言輕輕地說:“大哥大嫂,我不怪你們!”
    他倆更覺慚愧,低著頭不語。
    “這件事已經解決,那道爺我要處理另一件事了!”天雲正色道。
    “還有什麽事?”柳鐵柱懵逼中,錢雲珠卻悄悄地拉了拉他衣角。
    馮若夢心知肚明,她輕盈地走過來跪著說:“隻要您能救子言,任憑道長處置!”
    “不,不要!”病床上柳子言緊張起來,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眾人都看了他一眼,天雲歎息一聲說:“你多留在他身邊一天,他的陽氣便更減少一分。我可以作法超度,幫你墮入輪回,早日投胎。以後有他哥嫂照顧就行了!”
    “小女子無怨無悔,有勞道長送我一程!”馮若夢說著,淚眼婆娑地看了看柳子言。
    “不,小夢,你不要走!”柳子言用盡渾身力氣掙紮著爬了起來,“道長,多謝你為我一家勞神費心,不過請你不要送走小夢!”
    馮若夢急忙過去攙扶,四隻淚眼相互凝視,淒淒楚楚,情真意切。
    “這又是何苦呢?”天雲搖著頭說,“人鬼殊途,注定是無法在一起的!”
    “人鬼殊途,那我就做鬼!”他這話一出,驚呆了眾人。
    “兄弟,你可不敢胡說!”柳鐵柱嚇得不輕。
    錢雲珠也是心裏一驚,趕緊地勸慰:“是啊,小叔,以前是嫂子不對,但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隻不過是從一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人和鬼又有多少區別?哥哥嫂嫂,你們也不必太過執著!”他麵色坦然,反而寬慰起兄嫂。
    “你真的這麽想?”天雲確認。
    “真的!”他也再次確認,“人間有人間的惡,鬼界也有鬼界的善,遵從本心,有什麽不好?”
    天雲心想,這書呆子竟然看得如此通透,頗有道家慧根,不學道真是可惜了。
    他長歎一聲,說:“那好吧,到時候我再來助你!”
    眾人都知道“到時候”就是他臨終之時,隻不過誰都不說出來。
    幾天後,柳鐵柱抹著淚來找天雲。天雲知道柳子言大限已到,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過去。牆壁上掛著一幅新畫,畫上有河邊有棵柳樹,柳樹下一男一女相擁而坐。
    柳子言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使盡最後一絲力氣指著那幅畫說:“道長,我死後請您把我跟小夢封印在這幅畫中!”
    “好,我答應你!”天雲話音剛落,柳子言便合上了雙眼撒手而去。
    他趕緊手掐追魂訣,口念追魂咒:“追魂拘魄,吾為封靈。急急如律令!”將逃逸的天地人三魂收攏,匯聚一體,然後往畫上一彈,一股靈氣鑽入其中。
    他又對馮若夢說:“你也進去吧!”
    馮若夢幽怨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鐵柱夫婦一眼,便也隱入畫中女子身上。
    天雲用筆蘸朱砂墨在畫上署名,再蓋上血紅封印。
    他取下畫看了看,然後卷起遞給柳鐵柱,說道:“他倆以後就在畫中做一對鬼夫妻,你要把畫收好,畫在他倆就在,畫毀他倆也便會消失!”
    柳鐵柱和錢雲珠小心翼翼地收下畫軸,內心五味雜陳,不知該悲傷還是該欣慰。
    一年後,錢雲珠誕下一對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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