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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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天雲從菜地裏摘了一大籃子蔬菜豆角,擇、洗、切、燒一套動作那是行雲流水,很快便弄上了桌。
    “師父,開飯了!”
    他盛好兩人的飯,搓了搓手樂嗬嗬地向虛真的房間呼喊一聲。
    虛真邁步出了房門,看見桌子上擺滿飯菜,斥道:“臭小子,就咱倆你煮這麽多菜幹什麽?真是個敗家的玩意兒!”
    黃天雲本以為弄了一桌子菜孝敬師父,師父一定會誇他能幹,卻成沒想虛真嫌棄他鋪張浪費。
    但他最害怕的還是虛真的腦崩兒,可虛真嘴上斥責,身體卻很誠實,坐下就開吃,吃得津津有味。
    吃飯間,黃天雲忽虛真抬手,嚇得“轟隆”一聲,連人帶凳子跌翻在地。
    “為師隻是頭癢!”
    虛真嗬嗬一笑,手指在那袋上撓了幾下。
    “我以為你又要彈我腦袋呢!”
    黃天雲心有餘悸,扶起凳子重新坐下。
    “吃飯!”虛真說著,扒拉飯菜,“臭小子,手藝還真是不錯!”
    第二日,黃天雲早早地就起了床,卻見虛真又像昨日那樣半蹲著在坡上麵山而立。
    “既然來了,那就跟著我練氣!”
    虛真保持姿勢未動分毫,眼睛依然微閉。
    “哦!”
    黃天雲依葫蘆畫瓢,兩腳分開,略微下蹲,雙手相扣放在丹田處。
    “師父,我這樣對嗎?”他問虛真。
    虛真並沒有回答,隻是說:“雙手所結手勢為太極印,意守丹田,可吸收天地之精氣。修煉時要渾身放鬆,切不可用勁。眼微閉,口微張,舌尖微頂上頦,呼吸平緩,意隨氣動……”
    黃天雲有樣學樣,與師父虛真並肩而立,進行練氣。
    開始時,除了腿有點兒酸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漸漸地,他感覺到身體內似乎有東西在緩緩移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太陽初升,虛真收勢,長籲一口氣,說道:“天雲,今天就到這裏吧!從明天開始,早上起床後就要練氣,直到太陽升起。”
    天雲頗感意外,虛真之前總是喊他臭小子,此時竟然改口叫他名字。
    “是,師父!”
    天雲神清氣爽,聲音裏都透出欣喜。
    “先吃飯,吃過飯再幹活!”虛真直截了當地說。
    天雲並不感到意外,也不再抵觸,更不再把幹活當作是苦差事,隻道是師父對他的考驗,或許是修煉的一部分也不一定。
    今天的任務是鋤草澆水。
    他來到地頭一看,謔,好大一片地,一邊種著莊稼,另一邊種著藥草。
    天雲以為有了昨天的經驗,鋤草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隻是別誤傷了秧苗就行。
    誰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麽簡單,鋤頭落地時土壤巋然不動。
    昨天挖地得用大力氣,但鋤草鬆土可不是挖地,用力過猛就會傷了秧苗,隻能輕輕地鋤,且柔中帶著些剛勁才行。
    可是,用力小了又鋤不動地。
    “師父,這地鋤不了,怎麽辦?”他向虛真求教。
    “臭小子,鋤個地都不會。看我的!”
    虛真接過鋤頭,口中嘰裏咕嚕地念叨著,劍指在鋤頭把上往前一抹,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
    然後,他提著鋤頭鋤草鬆地輕鬆自如。
    “你來!”
    他把鋤頭又遞給了天雲。
    天雲卻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所措,疑惑地問道:“師父,你念的是什麽口訣,我沒聽清啊!”
    “我再演示一遍,你看好聽清了!”
    隻見虛真說完腳底輾轉騰挪,雙手十指交叉變幻姿勢,口中念道:“天地自然,洞冥玄虛;吾念神咒,普告九天;八方威神,賜力我身;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咒畢身定,指訣收起,一手抄起鋤把,一手化作劍指在鋤把上往前一抹,一道精光立閃即逝。
    “你試試!”他再次把鋤頭遞給天雲。
    “師父,你腳上和手上的那些動作有什麽說法?”天雲好奇地問,“還有,你念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你都看清記住了嗎?”虛真也不回答,反而問他。
    “記住了,師父!”
    天雲從小就記性奇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虛真剛才所做的各種步法、手勢,還有口中所念詞句他全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照著做,哪來的那麽多問題!”虛真立馬板著臉嗬斥。
    天雲不敢再多言多問,隻好憑著記憶把虛真所做所念的全都做了一遍。
    這時,鋤草似乎有了那麽一點效果,但非常不明顯。
    既然一遍不行,他就再做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做到有效果,且效果明顯為止。
    直到現在,他才領悟到師父的那句話“但凡做一件事都要用心,要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因為,就在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那套動作和詞句時,心裏想的全都是如何鋤得動秧苗旁邊的土地和雜草,鋤頭也漸漸地在他手上有了靈氣。
    鋤完草鬆地,虛真又交給他另一項艱巨的任務,那就是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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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卻不是寒潭中的水,而是屋後邊的大水池子裏麵的水。
    因為,據虛真所言,寒潭的水寒氣太重,澆淋之後莊稼必死。
    天雲也不知道真假,按著他的意思照做就是。
    下午,虛真又把他叫到地頭,問道:“鋤一上午的草,這些東西你可認得?”
    “哦,認得!”天雲笑嗬嗬地說道,“這邊不是瓜果蔬菜豆角嗎?那邊應該都是草藥吧!”
    “那你說說,那都是些什麽草藥?有什麽功效?”虛真撚著更加見長且花白的胡須笑問道。
    “嗬嗬,這個嘛!”天雲撓了撓頭,訕笑。
    他從小出生在大上海,自從家道敗落後才動手幹活,那也僅僅是燒點飯菜,衛生都懶得搞,草藥可不認得半點。
    “把腦子帶了,跟我認藥草!”虛真冷不丁地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天雲嚇得一哆嗦,卻並未覺得痛,嗬嗬傻笑幾聲。
    “這是銅芸,也叫防風,有解表祛風、除濕止痙之功效,可治風寒。”
    虛真遇見一種藥草就介紹一種。
    “這是……”虛真正準備介紹下一種藥草,天雲搶著說,“這個我知道,是道人頭!”
    “什麽道人頭?”虛真不解。
    “就是蒼耳!”天雲嗬嗬一笑說,“我們小時候摘下來抹在別人頭發上,很難弄下來!”
    他忽然想起虛真正在教他識藥草,疑問道:“師父,蒼耳也能做藥?”
    “當然能!”虛真緩緩說道,“天地萬物,相克相生。若真的參悟其中的道理,一切草木皆可為藥!”
    天雲似懂非懂,眼睛裏一片迷茫,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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