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也養鬼？”
    天雲猜想，或許杭言之因許參謀養鬼遭反噬而心生懼怕，所以才來找他幫忙。
    杭言之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話道：“實不相瞞，杭某此次來找道長，是有一事相求！”
    “什麽事？”天雲問。
    “小女……”
    他半吞半吐，顯然有所顧忌。
    “小女？那不是杭晴？”天雲暗忖，“她難道攤上鬼事了？”
    不過還好，既然不是養鬼的事情，也不枉他所處的職位。
    “你女兒怎麽了？”天雲好奇，追問道。
    前一天她還在大堂看他受審，今天怎麽就會攤上鬼了呢？
    天雲有所不解，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女前陣子死了……”
    杭言之的話把他嚇得一驚，杭晴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麽還死過了一次嗎？
    據韓言之所述，杭晴的確是死過一次，但就在家停屍三天後，她又突然活了過來。
    這世上有一種死叫做假死，表麵上看來是死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但實際上並沒有死，在特定的情況下會死而複生。
    一般來說，死而複生的人跟之前別無二致。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死而複生後，性格與之前迥異，不記得之前任何事物，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但是，杭晴死而複生後，忽而跟之前毫無差別，忽而又像另外一個人。
    這事的確古怪，天雲還從沒見過這種事，好奇心陡增，但擔憂也隨之而來。
    “你想讓我怎麽做？”天雲問道。
    杭言之說道：“請黃道長親臨寒舍，幫忙看一看舍下有沒有什麽鬼祟！”
    “你懷疑杭晴被鬼上身？”天雲脫口而出。
    “你認得小女？”杭言之一驚。
    “見過幾次！”天雲嗬嗬笑道，“在豆腐店，她教幾個孩子讀書！”
    杭言之恍然，笑道：“這樣啊！”
    既然是杭晴的父親，那他也不好推脫，更何況他也想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這事必須回避杭晴，所以，第二天，天雲跟她打了一個時間差，等她來豆腐店的時候，他卻去了她家。
    他來到杭家，杭言之早已等待多時，恭敬相迎。
    天雲剛踏進院門，就四處打探一番，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
    杭言之把他請進了客廳，先讓下人斟上茶水，然後再查看風水。
    他品了兩口茶，環顧客廳，房屋布局以及各種物什擺放都是經過堪輿算計，料想杭言之也是個講究的人。
    天雲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說道：“杭局長，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好，好！”杭言之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連忙說道，“道長請！”
    天雲取出羅盤，默念咒語，劍指往羅盤中心一點，然後便托著羅盤四處查勘。
    “道長，您就這樣？”
    杭言之手比劃了一下，眼中充滿了疑惑，看他連道袍都不穿，顯得太過隨意。
    天雲懂他意思，嗬嗬笑道：“又不是開壇作法，用不著穿道袍！”
    客廳裏自然沒有任何不妥，他便由客廳去往偏廳，偏廳看過了再去客房、主臥，甚至是雜物間、廁所和廚房，以及庭院各個角落也都查勘一番。
    無論走到哪裏，羅盤上的指針轉動平穩，毫無異兆。
    那麽，隻剩下了書房和杭晴的閨房兩處沒有查看了。
    來到書房門口，天雲停下了腳步，問道：“杭局長，您的書房可否……”
    “當然，道長請！”
    他毫無顧忌地讓天雲進入了書房。
    對於達官顯貴來說，書房往往是他們的私密重地，沒有經過允許絕不會允許外人進入，這一點天雲是知曉的。
    杭言之毫不忌諱地讓他進去，要麽是他為人坦蕩，要麽就是早已掩藏了私密事物。
    他進了書房，明顯感受到一股書卷氣息。
    書房內布置與其他廳室一樣，精巧而大方、簡潔而不簡單，書卷放置整齊，案上筆墨紙硯看似隨意擺放，實則錯落有致。
    “嗬嗬，看來他不像雷探長那樣粗魯，難怪生出了杭晴這樣溫婉的女兒！”
    天雲暗忖，沒想到警察局長並不像那些軍閥一樣的草莽。
    他出了書房又來到杭晴閨房，問道：“這間？”
    “哦，這是小女閨房！”杭言之說著打開房門，“道長請進！”
    天雲進了杭晴閨房，一股淡淡的香味映入鼻息，跟她身上的香味一樣。
    她的閨房布置簡單而精致，風格簡約大方，書桌上那堆書籍倒是惹眼。
    出了杭晴的閨房，天雲收起羅盤。
    “黃道長，怎麽樣？”杭言之急切地問道。
    天雲笑道：“杭局長，你家的宅子風水好得很，陽氣也重，陰邪鬼祟都要繞著走！”
    “你是說……”
    杭言之臉上露出了笑意。
    天雲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意思也不用說來了。
    他知道，杭家大概是請了風水先生或者道士來看過風水，所以陰氣難侵。
    而杭言之身為漢口警察局長，統領數百警察，自帶極強的陽氣，是個實實在在的大陽人，鬼祟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杭家陽氣重，而陰氣衰，絕沒有陰邪之氣。
    杭言之一麵道謝，一麵拿出一卷大洋，笑道：“一點小意思，請道長……”
    他話沒說完，天雲便伸手來接，惹得他一時尷尬不已，但又立刻賠笑。
    天雲從那一卷大洋中卻隻取出一塊，把剩餘的還給了他。
    他微微笑道：“所謂‘看病不還價’，道門中人給人做法事、看風水，以至於驅除鬼怪也是不可不收酬勞的。但杭晴是你女兒，我就收下一塊，意思意思！”
    “黃道長，這怎麽好意思！”杭言之尬然一笑，說道，“怎麽能讓您白來一趟？”
    他說著又遞過那卷大洋。
    “別，你是看不起我是嗎？”
    天雲臉色一沉，伸手再次拒絕。
    杭言之隻好收回了大洋，笑道：“那，敝人恭敬不如從命了！”
    天雲出了杭家，心裏就開始後悔，暗罵自己太傻。
    杭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怎麽會在意區區幾十塊大洋？
    可那幾十塊大洋對於他，嘿嘿，可以用上好一陣子呢！
    “到底怎麽回事？”
    天雲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不明白杭晴為什麽會死而複生。
    因為，杭晴看上去十分健康，無病無災，她怎麽會死，又怎麽會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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