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
    既然他要，張老爹便報了兒子的生辰八字。
    天雲取出一隻木偶，這隻木偶四肢和腦袋是活動的，他把張書文的八字寫在木偶的腹部。
    他翻過木偶，又在它背上畫了一道符，邊畫邊念畫符咒：“一點天清，二點地明，三點諸聖顯神靈。書就靈符，光芒萬丈，大顯神威。”
    接著，他又將木偶翻過身來，用筆在它眉心點了一筆，再將木偶放在書桌上。
    一切準備妥當，天雲擺上一隻碗，倒了大半碗清水，再敕一張破煞符化入水中。
    “把這碗符水喂給他喝下去！”他把碗遞給張老爹，又說道，“接下來，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喊叫，也不要動！”
    張老爹和婦人點了點頭，把符水灌進了張書文嘴裏。
    天雲一手掐指訣，一手搖三清鈴，口念破邪咒：“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然後，他放下三清鈴，雙手一合再作北鬥指訣，口中念道：“三魂七魄，依附本真。一日遭侵，隱去真靈。吾以人偶，替你真身。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畢，他劍指往木偶一指，再往上一挑，木偶倏地坐起，張書文也隨之倏地坐起卻雙目緊閉。
    他以劍指點在木偶心口，分別往兩臂和口鼻處抹去。
    接著，他收回劍指左右一劃，木偶轉身麵朝外，手掌輕按木偶頭頂，再往下一收，雙掌前空托，拇指憑空按壓於木偶背心，再緩緩抹向兩側。
    “哈！”
    天雲一聲大吼，雙掌往前猛一平推，木偶身子略微往前傾，張書文哇地吐出一口黑水。
    天雲收拾了法器，說道：“你兒子沒事了！”
    “謝謝黃道長！”
    老夫妻倆沒有半點懷疑，連連作揖。
    老婦人拿著毛巾給兒子擦拭汙水，口中喃喃說道：“文兒，你沒事了，好了！”
    張書文慢慢醒轉了過來，驚訝地看著老父母，問道：“爹娘，我怎麽了？”
    天雲走過來說道：“你被人下了癲狂咒！”
    張書文這才知道，這幾天自己竟然中了癲狂咒，是眼前的這位道長替自己破了咒。
    他要起身行禮，感謝天雲對他的救命之恩。
    “你好好歇著吧！”天雲止住他，說道，“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得好好養幾天，別落下病根！”
    張老爹顫抖著摸索出一些銅錢，說道：“道長，這些錢是少了點……”
    天雲看著破屋，隻剩下四麵牆壁了，歎息一聲道：“先不急，事還沒完呢！”
    “還沒完？”張老爹驚慌地問道。
    “嗯，沒完！”天雲點了點頭，“治病要治根，拔了病根才算徹底治愈。”
    “病根？”
    張老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麵露難色，之前要去胡家理論的那股勁兒此時已蕩然無存。
    “別擔心！”天雲給他吃定心丸，轉而對張書文說道，“你把這張符貼身放好，一發現不對就立刻讓人去找我。”
    張書文看著手中那張疊好的靈符，似乎有些猶豫。
    天雲知道他是讀書人，恐怕不相信鬼神之說，便說道：“你先照我的話去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張書文看了看他，天雲點了點頭示意，然後將信將疑地把靈符揣進了口袋。
    天雲離開了張家，出了門看著滿街的高低不一錯落有致的房屋院落，也的確屬他家最寒酸。
    中午，他來到曲萍的豆腐店蹭飯，小樟吵著讓他教法術。
    天雲嗬嗬笑道：“法術不是一下就能學會的，要花很多時間吃很多苦才行呢！”
    “樟兒，別跟叔叔胡鬧！”曲萍叱了他一聲，然後問天雲：“兄弟，昨天你去哪兒了，一晚上都沒回來？”
    天雲笑了笑，說道：“去江那邊了！”
    “跟杭老師一起？”曲萍詭秘地笑問。
    他尷尬地笑著解釋道：“萍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說，我想的是那樣？”她嗔道，“你也不小了，杭老師是個好姑娘！”
    天雲哭笑不得，說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我不是你親姐，管不了你那麽多！”
    曲萍說著氣呼呼進屋端飯菜，小鳳也跟著去幫忙，還不忘給他做了個鬼臉。
    “這丫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天雲暗忖，但又一想，這些天曲萍對她很好，她跟她親也在情理之中。
    一頓飯的功夫，張老爹就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喊道：“黃……黃道長，書文讓我來找你，說那邊又在作祟了。”
    “好，你先回去，我漱漱口就來！”
    天雲打發他先回家，然後不慌不急地用清水漱了漱口，再喝了一口烈酒。
    天雲剛進張家小院，就聽見屋裏焦急害怕的聲音。
    他跨進屋子，隻見老夫妻倆一旁慌亂不已，張書文一會兒左手捉住右手不讓它動，一會兒又用右手捉住左手，一會兒又雙手按住兩條腿。
    掙紮間，口袋中的那枚鎮煞符發出幽幽紅光。
    天雲倏地伸手將靈符取出，一瞬間靈符燃起。
    “果然有些道行！”天雲說道。
    他急忙手掐指訣，往張書文兩臂一點一抹，再以兩手分從兩腳往上掐捏丈量直至髖部，最後兩隻拇指並排按壓其胸口，再劍指點他眉心。
    接著，他取出一張定身符貼在那隻木偶身上，張書文瞬間安靜了下來。
    天雲用黃紙折了一隻紙鶴，吹了口道氣再係上紅繩，紅繩另一端連在木偶手指。
    他口中疾念道：“紙鶴有靈，傳我真言，賦你真氣，急急飛行！”
    接著劍指一點一挑，紙鶴飛出了屋再飛出院，直至飛進胡家大院道士法壇。
    胡家請來的道士拿著紙鶴，手指彈動紅繩。
    天雲感應到對方，也彈動紅繩回應。
    他倆一來二去，互通消息，旁人則如墜雲霧。
    其實，那邊道士先問：“哪位道友，為何破我法術？”
    天雲則回道：“修道之人本應護衛蒼生，你為什麽用道術害人？”
    他倆你來我往，一頓爭辯，結果鬧得不歡而散。
    那邊道士雙手一合，紙鶴立馬燃起化為灰燼，火焰順著紅繩傳到天雲這邊。
    “好你個臭道士，道爺我今天要好好治一治你！”
    天雲心中暗罵，然後擺開架勢要與之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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