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毛喪失了所有的耐心，露出恐怖的麵孔，張牙舞爪地把小調皮鬼打翻在地。幸好它有金剛符護身，否則後果難料。
    牛二毛趁它還沒起來，又極其迅疾地向它撲了過去。
    “唧唧，小調皮鬼要沒命了！”小鬼知道它倆實力相差懸殊，跑都沒想著跑，因為已經逃不掉。
    就在牛二毛欺身逼近時，小鬼渾身忽然閃著金光，它的利爪來不及收回，直插在小鬼身上，卻被一股凶猛無比的勁力反彈回去。不僅把它反震了回去，一股無名靈力從它的利爪順著胳膊傳入身體，對其法力似乎很有克製。
    “唧唧唧，是師父！”小鬼剛才還是絕望無助，此時卻開心地嬉笑。
    它忽地飄了起來，毫無畏懼的向牛二毛逼近。
    “你要幹什麽？別過來！”牛二毛終於開口說話，但它顯然已經對其有所忌憚，害怕地連連後退。
    隻是，它說話的聲音非常奇怪，似是小孩的聲音，又像是成人的聲音，又像是小孩和成人同時在說話。
    “你跟我走！”小鬼不斷靠近它。
    可是，牛二毛怎麽可能輕易就跟它走？隻能驅趕。但是，小鬼獨力難支，顧頭不顧尾，還需要女鬼幫忙。
    “姐姐，你還不出來？快出來呀！”它隔空喊著。
    “咯咯咯……”女鬼也渾身閃著金光飛來，咯咯直笑，“小屁孩兒，還得姐姐親自出馬！”
    牛二毛見又來了一個閃著金光的女鬼，神情更加緊張，想要開溜。可是小鬼和女鬼對其圍追堵截，教它上天無路入地門，不覺就被趕到了天雲跟前。
    它看見天雲，心知大事不好，猛然逃竄。然而，它早已經著了天雲的道，法力降低不少，不覺中又中了埋伏，想逃已經來不及。天雲算出它被趕來的時間，早早敕了一張靈符，趁其不備倏地甩出一根縛魂索，將它牢牢捆住。
    牛二毛暴怒，一副凶神惡煞的麵目，想要吃了他似的。掙紮間，忽而幻化為成年鬼模樣，時而又恢複小孩鬼模樣，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天雲又掐八卦訣，口念禁鬼咒，然後再極速敕了一張鎮魂符，劍指所向一道紅光符靈被打入牛二毛體內。
    壓製了它的魔性，它稍稍消停了一些，但餘怒未消，空洞無物的黑眼憤怒地瞪著他，齜著醜陋的利齒，做出恐怖的模樣，飄在半空。
    小鬼和女鬼也在它左右漂浮，知道事情的嚴肅性，不再嘻嘻哈哈。
    “你到底是誰？”天雲看著半空的牛二毛喝問。
    “呲呲呲……”它不回答，反而齜著滿口的利齒嚇唬他。
    現在，它已經對天雲沒有任何威脅，但蛤蟆不吃人，作樣難看。
    天雲又一次問道：“你到底是誰？快說，否則道爺我不客氣了！”
    他話語中帶著強烈的威脅，因為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必須在天亮之前把事情原委搞清楚，然後才能解決。
    牛二毛又變成小孩鬼模樣，做著鬼臉吐著舌頭，忽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鬼哪裏來的唾沫？其實就是一團惡氣，出口時看似吐沫，不一會兒便化作黑氣消散。
    天雲猛地伸出手往空一抓，小孩鬼倏地就被吸了過來，正好被他抓住脖頸。
    他是幻真道派開山弟子，唯一傳人，道行高深，抓住小孩鬼的時候，猶如萬道靈符千句咒語加身。小孩鬼瞬間動彈不得，整個鬼身隻剩一副皮囊包著骷髏，腦袋上隻有七個窟窿，眼眶內更是黑洞洞空無一物。
    小調皮鬼和女鬼一旁嚇得不輕，一句話都不敢說，它們從來沒有見過天雲這樣。
    天雲似乎意識到什麽，忽然鬆了手，小孩鬼這才恢複了原貌，目露驚恐，渾身顫抖。
    “你到底是誰？”他再次問道。
    小孩鬼嚇得不輕，不敢再稍有違逆，可憐兮兮地答道：“我叫牛二毛，六十年前被借魂而死……”
    “還不說實話？”天雲喝道。
    “道爺，我說的是實話，您聽我往後說！”小孩鬼惶恐地說道。
    “快說！”
    “我被封在橋裏六十年，做了六十年的守護神……”小孩鬼略有怨憤地說道，“直到有一天，它把我解救了出來……喂，你出來……”
    它喊著，說道：“你出來說話啦！”
    “道爺，饒命啊！”一個男鬼央求道。
    “你是誰？”天雲又問。
    “回道爺，小人叫趙小泉，是個水鬼！”它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小人也是這個村裏的，九十多年前被人推入河中淹死……”
    說到此，天雲已然猜出個大概，喝道：“所以，你就弄塌了橋，跟牛二毛合為一體上來害人？”
    “道爺，被咱倆殺死的那幾個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兩個聲音同時出現，“當年，小人親眼看見他們搞‘借魂樁’害死小毛，可惜，小的當時道行微末，沒辦法阻止……”
    原來，趙小泉當年被人推下河中淹死，結果變成了一隻水鬼。它時值壯年，本可以開啟美好生活，卻無辜枉死，所以怨氣極重，不肯投胎，於是留在河中修煉。等到道行略有所成時，它便急不可耐地興風作浪，弄塌了老橋放出了牛二毛。
    它乃是水鬼，不能離開水太久太遠，於是跟牛二毛的魂魄合體，這樣便可以上岸來複仇。
    可是，當它倆來到村子時才發現，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當年害它倆的人早已作古。但是，新橋修建又遇困境，那些人竟然又想故技重施，搞那邪惡的“打生樁”和“借魂樁”。於是，它倆一為泄心頭之恨，二為懲戒村民，便害死了那幾個舉手讚成的人。
    “他們隻是舉了個手而已，你倆就要了他們的命……”天雲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斥責道，“如此，你們跟他們又有何分別？”
    牛二毛與趙小泉或許是因為意識到理虧，又或許是忌憚天雲，竟然選擇了沉默。
    “好，既然你倆無話可說，那道爺我就收了你倆！”他所說的是收，其實最後結果還是滅，因為被收到葫蘆裏去，七天後便會煙消雲散。
    他倆也知道其中意思，嚇得連忙求饒：“道爺，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天雲正在氣頭上，不依不饒地舉起葫蘆，就要拔出葫蘆塞收它倆。嚇得它倆奮力掙紮，縛魂索閃著耀眼紅光，它倆每掙紮一下，縛魂索便收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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