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開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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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雲甩開凱文的手,轉身大步走向樓梯間。夜風裹挾著初秋的涼意,卻吹不散他胸口的鬱結。
    "阿雲..."凱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閉嘴。"墨雲頭也不回地打斷他,腳步聲在金屬樓梯上踏出沉悶的回響。
    凱文說的沒錯,無名客的準則本就是如此——幫助,但不幹涉;引導,但不主宰。這本該是最基本的信條。
    墨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頭黑發被他抓得亂糟糟的。
    可為什麽...胸口會這麽悶?
    墨雲的腳步越來越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上。
    "我明明說過...一切交給我就好..."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樓梯間回蕩,帶著說不出的苦澀。當初第六次崩壞結束後,他拍著胸脯向凱文和梅保證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以為自己真的能扛起一切。
    可現實給了他狠狠一記耳光。
    推開病房門時,他的動作不自覺地放輕。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痕。墨雲靠在門邊,慢慢滑坐在地上。
    三萬多個孩子...這個數字像塊巨石壓在他心頭。
    如果他能再強一點,如果他能更快趕到...
    "嗬..."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遮住眼睛。
    凱文的選擇無可厚非。如果換做是他,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但正是這份理解,讓他更加煩躁。
    "騙子..."他低聲咒罵,卻不知道是在罵違背承諾的自己,還是在罵那個擅自逞英雄的笨蛋。
    窗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曳,投在牆上的影子像是扭曲的怪物。
    墨雲盯著那些晃動的影子出神,直到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啊,你醒了。"
    惠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她手裏提著一個小紙袋,暖黃的走廊燈光從她身後漫進來,為她纖細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
    墨雲的喉結動了動,突然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那些被刻意壓製的記憶翻湧而上——失控時差點傷到她的瞬間,數月杳無音訊的疏遠,還有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
    "我帶了點麵包和熱牛奶。"惠輕巧地關上門,腳步聲幾乎聽不見,"你剛剛醒,不太適合吃大魚大肉的。"
    她走到床邊,動作自然地拉過椅子坐下。
    惠將溫熱的牛奶盒塞進墨雲手裏,指尖相觸的瞬間,墨雲感受到她手背的溫度比自己要高一些。
    牛奶盒外凝結的水珠沾濕了他的掌心。
    "謝謝。"
    墨雲低頭啜了一口,甜度過高的奶香讓他皺了皺眉。他機械地咬了口麵包,卻感覺味同嚼蠟,
    "抱歉,我沒什麽胃口。"
    "不想吃的話不用勉強哦。"惠接過他隻咬了兩口的麵包,很自然地吃了起來,"不過浪費食物可不好。"
    月光移到了她的發梢,墨雲突然發現她的頭發比上次見麵時長了不少。
    上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兩個月前?還是更久?愧疚感像潮水般漫上心頭。
    "惠,我..."
    "是在想凱文的事嗎?"惠咽下麵包,聲音依然平靜,"還是那些孩子們的事?"
    墨雲握緊了牛奶盒,紙盒發出輕微的變形聲。
    月光在惠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讓她平靜的目光顯得格外溫柔。
    "都有吧。"他最終低聲說道,"我明明承諾過...會解決好一切的..."
    惠輕輕將麵包包裝紙折成整齊的方形:"墨雲知道嗎?上周超市的草莓大減價,愛莉姐想吃,所以我去買了。"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讓墨雲愣了一下。
    他抬起頭,對上惠平靜如水的目光。
    "我排了二十分鍾隊,"惠繼續道,手指靈巧地將包裝紙折成一隻小船,"結果輪到我的時候剛好賣完了。"
    她將紙船放在床頭櫃上,月光為它鍍上一層銀邊。
    "這不是惠的錯。"墨雲下意識說道。
    "嗯。"惠輕輕點頭,"我知道。"
    夜風吹動窗簾,紙船在月光下輕輕搖晃。墨雲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那些孩子..."
    惠輕輕將紙船放在床頭櫃上,月光在紙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阿雲,"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夜風,"前些天我在圖書館遇到一位老教授。"
    墨雲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
    "她教書三十年了,帶的班級總是成績最好。"惠的手指輕輕描摹著紙船的邊緣,"但有一次考試,她最看重的學生發揮失常了。"
    夜風輕拂,窗簾微微晃動,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搖曳。
    "那位老教授自責了很久,直到那個學生來看她。"惠的聲音帶著溫暖的回憶,"學生說:"老師,您教會我們的不隻是知識,還有麵對失敗的勇氣。""
    月光在紙船上流轉,墨雲盯著那些跳動的光點,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後來那位老教師告訴我..."惠模仿著老人溫和的語調,""教書育人就像種花,我們能做的隻是按時澆水施肥,至於開花結果,還要看陽光雨露。""
    紙船在月光下輕輕搖晃,像是在回應這個故事。
    "三萬是個很大的數字。"惠輕聲說,"但就像那位老教師,我們隻能盡力做好自己能做的部分。"
    她將手輕輕覆在墨雲的手背上,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
    "阿雲,沒有人能保證萬無一失。"
    惠的聲音輕柔卻堅定,"重要的是,我們始終在努力做對的事。"
    月光偏移,照亮了惠平靜的側臉。
    墨雲這才注意到,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陰影——想必是這些天一直忙碌留下的。
    墨雲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牛奶盒發出輕微的"哢啦"聲。
    他盯著紙船上跳動的月光,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我明白。"
    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道理我都懂。"
    窗外的樹影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一陣狂風拍打著窗戶,發出"砰砰"的聲響。
    "我知道不該苛責自己。"墨雲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可每次閉上眼,看到的都是那些沒能救下來的人..."
    今日份笑話:
    絕區零中如果音擎有損毀可以去治安局修理,那裏有擎醫青衣)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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