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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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雲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惠的目光柔和下來,帶著一絲無奈的歎息。
    "我不是易碎的玻璃,墨雲。"她輕聲說,"我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覺悟......就像凱文一樣。"
    窗外,一片樹葉被風吹起,輕輕拍打在窗玻璃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惠的手指輕輕劃過墨雲的掌心,像是在描繪某種看不見的紋路。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埋怨,"你總是能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解決別人解決不了的危機,完成別人完成不了的任務......"
    她抬起眼,目光安靜地注視著他。
    "但那樣太累了。"
    墨雲的指尖微微一顫。
    "我不想像其他人一樣,隻是遠遠看著你的背影,看著你一個人扛著所有東西往前走。"
    她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某天突然發現,你已經忙到連給我發一條消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的語氣很淡,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可墨雲卻覺得胸口被什麽刺了一下。
    "......抱歉。"他低聲道。
    惠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責怪你。"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背,"隻是希望你能明白——"
    "強大不等於孤獨,阿雲。"
    窗外,風再次拂過樹梢,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溫柔的附和。
    惠的手指輕輕收攏,將墨雲的手完整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她的溫度很暖,像是冬日裏最後一縷不肯熄滅的陽光。
    "我們都會在這裏。"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融進夜風裏,卻又清晰得不可思議,"凱文會,我會,大家都會。"
    "所以......"她微微前傾,額頭幾乎要碰到他的,"你不必把所有痛苦都鎖在心裏。"
    墨雲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能看見惠眼中倒映的自己——那個總是挺直脊背,卻早已傷痕累累的自己。
    "哪怕隻告訴我一個人也好。"她的拇指撫過他掌心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在深夜發來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在任務間隙打來一通沉默的電話......"
    她的聲音頓了頓,忽然露出一個很淡的微笑。
    "或者像現在這樣,把眼淚藏在我的手心裏。"
    墨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淚水已經浸濕了兩人交疊的指縫。他下意識想要抽手,卻被惠更用力地握住。
    "看,這樣不是很好嗎?"她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篤定,"你依然是你,世界也沒有因此崩塌。"
    夜風掀起窗簾的一角,月光趁機溜進來,在兩人之間灑下一片銀輝。惠的側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分毫可見。
    "我可能沒法幫你分擔所有重擔。"她輕聲說,"但至少......"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心口。
    "這裏的重量,可以分我一半。"
    墨雲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他的擁抱很用力,像是要把這些年獨自承受的一切都通過這個擁抱傳遞給她。惠微微一怔,隨即放鬆身體,安靜地靠在他肩上。
    窗外,樹影婆娑。一片落葉輕輕粘在窗玻璃上,像是無聲的見證。
    "......謝謝。"良久,墨雲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夜風漸漸平息,房間裏隻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墨雲的手指穿過惠的發絲,觸感如同流淌的月光般冰涼柔軟。他微微低頭,額頭抵著她的,在極近的距離裏望進她的眼睛——那裏盛著整個夜晚的溫柔。
    "可以嗎?"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未幹的淚痕。
    惠沒有回答,隻是輕輕仰起臉。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無聲的許可,又像是一個等待已久的邀約。
    他們的第一個吻很輕,如同蝴蝶掠過花瓣。
    墨雲能嚐到她唇上淡淡的薄荷味,混著些許鹹澀——那或許是他眼淚的味道。惠的指尖攀上他的肩膀,在觸碰到的瞬間微微收緊,抓皺了他的衣料。
    第二個吻加深時,墨雲的手掌撫過她的背脊,像是確認某種真實。
    惠的呼吸亂了一拍,卻更貼近他,仿佛要消弭最後一點距離。窗外,那片粘在玻璃上的落葉終於飄落,在月光中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弧線。
    當兩人分開時,惠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墨雲用拇指擦過她泛紅的眼角,突然低聲道:"我弄疼你了?"
    惠搖搖頭,忽然伸手解開她束發的繩結。
    黑發垂落的瞬間,她將他拉倒在床上,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
    床單窸窣作響,墨雲在陷入枕頭的刹那看見她唇角微揚——那是他熟悉的,帶著些許狡黠的笑容。
    "今晚就這樣睡吧。"她關掉床頭燈,在黑暗中準確找到他的臂彎,像歸巢的鳥兒般自然。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她裸露的肩頭鍍上一層銀邊。
    墨雲收緊手臂,將她完全圈在懷中。惠的發絲散在他頸間,隨著呼吸輕輕拂動,像是某種安眠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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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閉上眼睛,第一次這樣注意到她的心跳聲——穩定而有力,與他逐漸同步。
    病房外的走廊燈光昏黃,愛莉希雅輕輕將耳朵從門板上移開,粉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她轉頭對身旁的伊甸眨了眨眼,指尖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愧是小惠,看來我們的阿雲不用操心了呢?"
    她壓低聲音,眼角彎成月牙的形狀。
    掛在腰際的銀色鈴鐺隨著她踮腳的動作發出細碎的聲響,又被她及時按住。
    伊甸將手中的紅酒瓶換到另一隻手,金色眼眸裏流轉著了然的笑意,她優雅地指了指走廊盡頭透出星光的玻璃門:"比起這個,我的好愛莉,現在似乎有更棘手的迷途羔羊需要拯救?"
    愛莉希雅噗嗤一笑,輕巧地轉了個圈,裙擺揚起漂亮的弧度。
    "哎呀,你說那個在天台吹冷風的白發笨蛋嗎?"她故意把"笨蛋"兩個字咬得很重,聲音卻像裹了蜜糖般甜美。
    愛莉希雅突然停下旋轉的腳步,粉色發梢在燈光下劃出一道俏皮的弧線。她歪著頭,食指輕點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過呢?"
    她拖長了尾音,像在哼唱一首小調,"其實最該站在凱文麵前的人,應該是梅才對吧?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呢。"
    今日份笑話:
    提問,萬敵是攻是受?
    答案是受,因為大敵受大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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