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突然急刹——
    秦森的身體猛地朝景桃傾倒過去。
    王林的手指輕輕摩挲，一股無形的靈力悄然釋放，將秦森再度推開。
    景桃的目光落在王林的指尖，那抹若隱若現的死氣讓她若有所思。
    “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車窗外，節目組的專機靜靜地停在草坪上。王林鬆開懷抱，最後低語：“我會讓所有人看清楚。”
    看清楚什麽，他沒說，但下車時，車門把手上凝結的冰霜卻無聲地泄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專機艙內——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中，景桃半扶著仍在昏睡的秦森走進機艙。
    柳詩詩和鄭珍正圍著金智寧低聲交談，見到他們進來立刻噤聲，眼神閃爍。金智寧微微頷首：“景小姐。”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幾個男明星禮貌地打招呼，目光卻忍不住在她身上流連——不是冒犯，隻是對美的本能欣賞。景桃唇角微勾，徑自走向貼著自己名字的座椅。
    王林跟在後麵，與眾人形成奇妙的默契：彼此視若無睹，反倒營造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氛圍。
    景桃剛坐下，發現隻剩裴舟和木婉還未到。她正要拿出手機，導演藤利大步走進機艙。眾人紛紛起身寒暄，唯有景桃和王林紋絲不動。
    藤利草草應付完其他人，踱到景桃麵前。
    他目光在秦森身上停留片刻，刻意壓低聲音：“景小姐在《血色觀音》裏的表演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景桃抬眸，視線在王林和藤利之間轉了個來回，似笑非笑地沒有接話。
    藤利碰了個軟釘子，訕訕轉向王林，臉上堆起假笑：“王林，好久不見啊。”
    王林眼皮都沒抬：“沒想到藤導還記得我這號小人物。”
    “怎麽會忘？”藤利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卻讓周圍幾人不自覺豎起耳朵，“我對你...可是念念難忘呐。”他手指無意識地搓動著，像在撫摸看不見的東西。
    機艙裏的溫度突然驟降。景桃指尖輕輕敲擊扶手，金屬表麵的薄霜頃刻融化。
    機艙氣溫也隨之回暖。
    藤利眯起眼睛打量王林，忽然想起半年前在“貴族”酒吧的相遇。
    那時這個大學生模樣的調酒師，穿著筆挺的白襯衫，修長的手指在雪克杯間翻飛，冷峻的側臉在霓虹燈下格外醒目。
    當時這小子是怎麽拒絕他的來著？
    藤利眯起眼睛，壓低聲音道：“你以為攀上景家就能在我麵前囂張了？這次節目，我有的是辦法讓你——”
    “藤導！”機組人員突然快步走來，恭敬地打斷道，“裴少到了，正在登機。”
    藤利表情一滯，未盡的話語卡在喉嚨裏。他陰鷙地瞪了王林一眼，隨即整了整西裝領帶，臉上瞬間堆起殷勤的笑容：“裴少來了？我這就去迎接。”
    臨走前，他回頭對王林丟下一句：“我們...節目裏慢慢聊。”語氣裏滿是未盡的威脅。
    王林神色未變，隻是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輕輕一叩。藤利轉身時，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他狼狽地穩住身形，回頭卻見王林依然閉目養神，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機艙門處，裴舟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裝，正從容地邁步而入。
    他額頭上還隱約可見祠堂留下的紅痕，卻絲毫不減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度。
    “裴少！”藤利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臉上堆滿諂媚，“就等您了。您的位置安排在——”
    裴舟抬手製止了他的話，目光越過藤利，直接落在後排的景桃身上。景桃正漫不經心地玩著秦森的發梢，感受到視線才懶懶抬眼。四目相對的瞬間，裴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藤利尷尬地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清了清嗓子：“裴少，關於節目安排...”
    “按原計劃就行。”裴舟收回目光，語氣平淡，“我不需要特殊照顧。”
    說完，他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留下藤利站在原地，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王林這時才緩緩睜眼，視線在裴舟的背影上停留片刻，又漠然地移向舷窗外。陽光透過雲層，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就在這時，裴渺牽著木婉的手走進機艙，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裴家兩兄弟之間，木婉穿著素白毛衣套裝，乖巧跟在裴渺身側，卻在看到王林的瞬間，指尖微微發顫。
    “裴少。”裴渺在裴舟座位旁駐足，微微欠身，聲音剛好能讓周圍人聽清，“您這額頭還沒好？難道父親昨晚送的特效藥您沒用？”
    機艙內落針可聞。這個問題像把雙刃劍——若說沒用，便是辜負裴恒心意；若說用了卻沒好，更顯得傷勢蹊蹺。
    木婉突然扯了扯裴渺的袖口：“三少，飛機要起飛了。”她聲音輕柔，眼睛卻一直盯著王林。那個男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
    裴渺站直身子，親昵地替木婉整理鬢發：“到了記得給我發消息。”他指尖曖昧地劃過她耳垂，“不然我會擔心。”
    木婉心不在焉地點頭，走向王林時，裙擺擦過他的膝蓋。可王林的目光始終落在舷窗外，仿佛她隻是空氣。
    裴渺轉而看向景桃，目光在她肩頭昏睡的秦森身上停留，眼神晦暗不明。
    “裴三少。”景桃突然敲了敲金屬扶手，聲音冷得像冰，“飛機要飛了。”
    機組人員在過道盡頭欲言又止，卻不敢上前催促。
    裴渺盯著景桃看了幾秒，突然綻開春風般的笑容：“景小姐說得對。”他優雅地後退半步，“那我就不耽誤各位...上天了。”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他轉向裴舟，又恢複了恭敬的姿態：“裴少，我先回去了。”
    直到艙門關閉，機艙裏緊繃的氣氛才稍稍緩和。木婉坐在王林身邊，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的側臉。那個曾經為她血洗朱雀星，為他怒戰天道的男人，此刻陌生得讓她心慌。
    王林眸光微動，終於轉頭看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木婉仿佛看到那深邃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波動，卻又很快歸於平靜。
    木婉咬了咬唇，聲音輕得幾乎被引擎聲淹沒：“王林，我和裴三少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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